王動喝令雪兒留在原地,步履穩健的朝着何威走去。
何威滿臉不屑根本不將王動放在眼裡,就在二人近身的一刻,灌注三成靈力的右拳猛的提起,劈頭蓋臉掛着惡風“呼”的砸了下去。
在他想來,三成靈力的右拳,煉氣境一層的王動無論如何也招架不住,倘若王動犯傻硬碰硬,那麼他這一拳定能畢其功於一役,一下子將王動砸個肉爛骨碎。
但是可能嗎?王動這傢伙好歹也是兩谷大比第一,定然不會傻到螳臂當車的地步,他定然要閃避。
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何威已然做了步步緊逼的後手,定要打的王動左躲右閃喘不過半口氣,至於用遠程法術收拾他?他一個靈力沒多少的廢物,配嗎?
就在這時,對面的王動竟然出乎他預料不閃不避,擡手就是快若閃電的一拳打來,徑直撞向他的拳鋒。
對於王動來說,何威如此託大的舉動正和他意,他原本還想着一旦動手,先要示敵以弱,以自己暗藏內甲的血肉之軀,捱上何威的一下遠程法術。
隨後假做重傷摔倒在地,誘使何威放鬆警惕靠近於他,到那時他憑着近身犀利的四刀連斬,再加上改良後的梯雲縱,也就是他自己命名的梯雲三疊浪,近身之下一舉廢掉措手不及的何威。
這是他原本的計劃,可世事如棋往往多變,沒想到何威竟敢近身以拳來戰。
“何威,便讓你嚐嚐我拳意、內息、靈力三合一的鐵拳!”
這些念頭在王動快如閃電一拳砸出的同時,在其腦海中一閃而過,對面的何威又是另一番景象。
“好快!”
電光火石間何威先是一愣,緊接着暗暗冷笑,你的拳速快過我又能如何?只要撞在一起,我保證你右拳化作齏粉!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興起,何威面色驟變,就覺着一股開山裂石的兇狠霸道氣息,瞬間裹上了他的拳頭。
他瞳孔剛剛一縮,王動這一拳便惡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拳鋒上,那叫一個快。
“砰!”
“呃!”
重錘相擊的悶響和痛呼聲同時響起,何威被王動這一拳打的整個人“噔噔噔噔”倒退出四大步,運在右拳裡的三成靈力瞬間被打散,皮開肉綻的右拳鮮血淋漓,右胳膊又麻又疼痠軟無力。
“這是什麼玩意?”
何威右胳膊麪條似的耷拉在身側,手指尖滴答着鮮血,他驚恐無比的看着拳拳對衝之後,被震退兩步身子一晃面色一紅的王動,心下駭然。
他哪裡知道,此番一招便吃了大虧,全怪他目中無人,大意輕敵。
想當初,王動修出內息不久,便能和修爲比他何威還高的於海對上一拳,一拳便能將同樣大意的於海靈力打散,憑的是什麼?
憑的是王動擊打鐵樹生生練就的鐵拳,更有那剛剛領悟到的拳意。
而當時和於海同樣看護西新谷的他,卻因爲傲慢無禮沒有和於海一同前往西新谷經歷費斌陷害王動一事。
事後他甚至連王動的面兒都沒有看到,便被嚴剛下令執法弟子押到了千丈崖,更不會知道王動拳頭與快刀的威力。
而他半月前罰滿釋放回歸外門,一來僅僅停留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便離開青羅宗回城探親。
二來曾和吳守禮的連番交談中,他由於鄙夷不屑,也沒有深入打聽王動已然在外門傳開了的手段。
至於王動身懷已然大成拳意的秘密,外門弟子中,除了和王動大比之時交過手的連勝親身經歷過,也就是夏君臨,葉獨樹知道了。
然而這三個人和
王動乃是至交好友,又豈會提醒與他?沒看到這三個傢伙正抱着膀子看着他連連冷笑嗎?
所以說知己知彼未必能百戰百勝,但是“知己不知彼”,八成會吃大虧,何威便是這麼個情況。
“看拳!“
王動壓下翻滾的氣血,一聲虎吼兩個箭步躥前,抖手又是一拳。
這第二拳,同樣是灌注了全部內息,暗運了兩成靈力,蘊含了已然修至大成拳意的一拳。
然而這同樣快似流星的第二拳,卻是直奔何威的氣海丹田而去。
“啊!”何威一聲尖叫哪敢再接,足尖點地“噌”的騰空而起倒縱而去,這一縱足有兩丈二尺遠,正是梯雲縱及時讓他躲過了一劫。
“好險,這畜生竟敢置門規於不顧,分明在今日便要廢了我!”
何威足底剛剛沾地赫然驚出一身冷汗,看着一拳打的他剛剛立足之地塌下去一尺多深的王動,一股懼意躥上心頭,他不敢在大比前廢掉王動,可王動這廝敢廢掉他。
看到這一幕,那些鴉雀無聲先前不看好王動的圍觀男弟子,回過神來後紛紛面色震驚,一來震驚於親眼看到王動的拳力,二來震驚於王動的膽氣。
靈力差距如此之大,卻能一拳破掉何威拳頭上的靈力防禦,打的他拳頭皮開肉綻,王動這雙拳頭好凶好狠吶!
殊不知王動非但刀法造詣達到了獨闢蹊徑匪夷所思的地步,假以時日,還不知道要達到何種驚世駭俗的境界,便是他苦苦熬煉出的拳意也是十分了得。
大比之時他鍛體境修爲,便能一拳打斷一人合抱比鐵樹也軟不了幾分的青木旗杆。
更可況現在又多加了靈力助威,這一拳若是再加上幾分靈力,何威那隻灌注了三成靈力的拳頭就不只是皮開肉綻了,而是早就爛成了渣。
畢竟何威一則不是個勤修苦練的茬兒,二則他既沒有領悟拳意,也沒有將拳法修煉到多高的水平,至於說單論拳頭的硬度,王動那一雙擊打鐵樹生生熬出來的鐵拳,更是能甩開他三十八條街了。
所以何威一招便丟人現眼的原因有很多,不明王動實力只是其中之一,以他之‘短’冒冒然去對抗王動之‘長’,也是重要的原因,當然還有其他的,比如驕傲自負等等,短短言語難以道盡。
就在這時,一聲清喝陡然響起。
“梯雲縱!”
王動一拳砸空半刻未停,大鵬展翅般騰空而起,飛撲向剛剛落地的何威。
看着長髮飛揚凌空撲來的王動,何威大驚,可緊跟着便放下心來,甚至滿臉不屑冷笑了一聲。
觀戰的外門弟子,不管有沒有修煉梯雲縱,紛紛搖頭惋惜,王動眼看着便要落地,然而他這一縱的距離僅有一丈二尺左右,相對於何威來說,鞭長莫及。
而何威那廝已然吃過了一次大虧,又豈能再讓他近身?又豈敢再和他對拳?
哪知衆人剛剛想到這裡,一聲斷喝“梯雲三疊浪”猛的從王動口中爆出,就見他即將落地的身形,眨眼間一氣呵成連做了三個動作。
隨着他雙腳“啪啪啪”幻影般的交替互點三次,整個人“噌噌噌”三度凌空拔高,硬生生在一縱之後飛前七尺遠,凌空飛撲向何威。
“啊?”何威驚叫出口的同時,剛想施展最後一次梯雲縱,哪知飛撲到近前不及五尺遠的王動一聲斷喝反手拔刀!
雙腳剛剛離地的何威嚇的魂飛魄散,他的視線裡,似有一抹銀光一閃即逝,緊跟着一片森森寒意貼臉抹下,一股巨力直接拍在了他的左肩上。
“下來吧你!”王動一刀背“咔嚓
”一聲拍斷了何威的左肩骨。
何威一聲慘嚎跌落在地,然而還沒等他站穩腳跟,已然落地的王動一步闖到近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長刀撒手“噹啷”落地,空出的右手緊握成拳懸在耳畔。
“王動不可……”
連勝劉月等人齊齊驚叫,由不得他們不驚,王動若是此時廢了何威,後果不堪設想。
兩座新人谷大比或是外門大比之上,若有弟子將對手廢掉,還可以說是爭鬥時在所難免,就比如說王動廢掉杜秋山的那一次,沒人治他的罪。
可今日王動真要是這麼做了,雖然是何威挑釁在先承擔主要責任,但是王動也必會被門規嚴懲,修爲自然是廢不了,可數目未知的一頓毒龍鞭後,被罰到千丈崖面壁若干年那是一定的。
嚴剛縱是有心偏袒他,卻也不會做的太過,畢竟若是開了這個頭,日後還怎麼服衆?門規豈不成了擺設?人人都要是這麼幹,青羅宗豈不成了笑話。
不只是和王動交情莫逆的連勝幾人,便是圍觀的那些弟子們也有不少呼喝勸阻王動三思的。
“你我的深仇,今日便做個了斷!”
王動左手掐着何威脖子將其拎的雙腳離地,右拳對準了何威的氣海丹田,就要下手。
“饒……饒我……不……不敢了……”
何威嚇的魂不附體,被制住這一刻什麼靈力法術也施展不開了,氣都快喘不上來了,看着王動兇光閃閃的眼睛,他拼盡全力求饒。
看到何威慫成這樣,那些圍觀男弟子鄙夷恥笑聲一片。
“狗雜碎,先前你不是很狂嗎?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這個恩將仇報花滿庭的小人嗎?”
王動眯起的眼睛裡寒光直閃,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個道理早已深入他的靈魂,再說多少年的恨了,又豈能給對方留下東山再起的機會?
冷森森的一句話咬着牙說出口,擡手一拳徑直砸下。
就在這時,何威“啊啊”驚叫的口中,冷不丁蹦出幾個字:“姑姑救我……”
王動渾身一顫,右拳猛的懸停在何威的小腹前,無論如何再也砸不下分毫。
“姑姑?他的姑姑……他的姑姑不就是我那可憐的母親嗎?”
一瞬間,王動淚光朦朧了視線,山風吹過溼漉漉的臉,一股溼鹹苦澀的**淌進了嘴裡。
“母親……母親若是在天有靈,她會希望我如此做嗎?她會不會阻止我?我若真的這麼做了,她會不會傷心難過?”
“母親是因爲生我而死,我已然害死了她,又怎能再去傷害她的孃家人?”
王動心如刀絞胸膛裡堵得實在難受,覺着與何家的仇恨,在他想起母親的這一刻,統統不重要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母親的份上,與何仁義父子的仇……算了,老死永不相認便是了。
王動仰望蒼天顫巍巍地吐出一口氣,將渾身發抖面無人色的何威放落在地,一點一點鬆開了掐着他脖子的手掌。
“我母親若不姓何,我不會放過你。”
一句話出口,王動不再去看何威第二眼,拾起長刀歸入背後刀鞘,轉身意興闌珊的朝着劉月等人走去……
連勝劉月等人表情複雜,面對走了樣的親情,事到臨頭,他始終沒能下得去手啊。
圍觀的那些男弟子有的皺眉惋惜,有的想了想後覺着理解,有的交頭接耳朝着渾身發抖的何威指指點點,總之形形色色什麼樣的都有……
突然,圍觀弟子們面色大變,劉月連勝幾人更是駭然驚呼:“王動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