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簡直好到極點!這一掌打的霸氣絕倫,一掌打出,方圓十里之內不見飛灰跳蚤。”
“妙妙妙,簡直妙到毫巔!這一腳踢的蓋世無雙,一腳踢出,真有秋風掃落葉之瀟灑。”
“漂亮,簡直漂亮的一塌糊塗!這一拳砸的風雲變色,讓小弟忍不住驚歎,此拳只應天上有,人間又能見幾回?”
“王兄啊王兄,小弟與你真是相見恨晚,弟對你之敬仰之情,有如落天河水連綿不絕,已經氾濫到了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境界,小弟……”
猿鶴城城主府的議事廳門前,身材矮胖的遊坦克坐在臺階上,背靠着一根紅色廊柱,看着臺階下拳腳如風閃展騰挪的王動,搖頭晃腦拍着馬屁,兩邊嘴岔子上咕嘟着兩團白沫。
府門外侍立的幾名護衛被吵的頭昏腦漲,就覺着一堆蒼蠅圍着他們,轟都轟不走,他們暗罵連連,他孃的這個馬屁精,上輩子絕對是個啞巴。
拍馬屁的聲音非但沒有停下,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城主府中路過的侍女下人們紛紛躲得老遠,遠遠地看着被黝黑鐵鏈綁在廊柱上的遊坦克,一個個暗暗唏噓,這種聒噪不休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其中一個負責給遊坦克送飯的侍女甚至在想,要不要下點藥毒死他。
“三天了,被這禽獸綁在這裡三天了,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遊坦克表面上馬屁拍的震天響,心裡恨不能咒死王動,奈何王動吃得好喝的好,活的那叫個精力旺盛,幾乎都看不到他休息睡覺的。
“練練練,練死你!最好練得你走火入魔,和我爹一樣揮刀自宮!”
遊坦克又是暗罵一句,可他也奇怪了,別人聽到他的馬屁聲心煩意亂,可王動這小子咋就無動於衷那麼沉得住氣呢?
“這小子的定力果然非比尋常,和我的厚臉皮有的一拼!這可有的耗了,丫丫個呸,還得再接再厲繼續拍他的馬屁,爭取早點給我鬆綁,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
遊坦克正給自己暗暗鼓勁,兩個水靈靈的姑娘聯袂走進了府門,長得那叫一個漂亮,豈是春雨樓裡被他摸過大腿抓過胸的胡蘭能夠相比。
他頓時停下了馬屁聲,一副雖爲階下囚、卻身殘志堅的硬漢模樣,目光深邃的看了兩個姑娘一眼,隨後下巴朝天閉上了雙眼,給人一種愛咋咋地,老子就是不招的感覺。
“師兄……”
蘇櫻和羅玉走到近前,蘇櫻按照世俗的禮法微微蹲身一禮,後者卻是沒有,只是看着停下拳腳的滿頭大汗的王動一陣出神,他能有今時今日,果然並非偶然。
“有事嗎?”王動挽了挽被汗水打溼的兩隻袖子,擡眼問了句。
“師兄,你三天前吩咐我們做的事情,剛剛完工了,現在請你去檢驗。”蘇櫻笑吟吟的說道。
“什麼?你大點聲!”
王動手掌攏在耳後偏頭喊了一嗓子,看着對面齊齊一楞的二人,忽然恍然大悟,一手一個從兩隻耳朵眼裡拔出了一隻小木塞,“啪啪”兩聲輕響丟在了地上,笑道:“這下好了,什麼事,說吧。”
聽到動靜,遊坦克眯眼一瞧,頓時暗罵連連,難怪我拍了整整三天馬屁,便是死人也都拍活了,可這王八蛋愣是無動於衷,敢情堵着耳朵呢?我我我……
羅玉道:“你三天前吩咐我們帶人在城外挖的兩條深溝挖好了,你現在去看看?”
“挖好了?走,現在就去。”
王動喜上眉梢擡腳走向府門外,羅玉和蘇櫻趕忙跟上,被綁在柱子上的遊坦克叫道:“王兄?王兄?快給
小弟鬆綁啊,小弟實在是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
王動止步回身,頃刻間變了臉,陰森森的喝道:“綁你三天,就是要治你的話癆,以後拍馬屁的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能拍,什麼時候不能拍,再敢整日聒噪,割了你的舌頭!”
遊坦克唯唯諾諾點頭,暗地裡正想咒罵幾句,忽然就見王動摸出一把長刀“倉啷”出鞘,一片銀光只一閃,一道白森森的刀芒“唰”的斬來!
啊!這廝喜怒無常,我命休矣!遊坦克嚇的緊緊一閉眼,就聽“當”的一聲震響從他身上傳來,
他驚得魂都沒了,可緊接着就感覺身上一鬆,身旁更是傳來“譁楞楞”鐵鏈子砸地的聲響。
他低頭左右看了看,就見綁着他兒臂粗的黑鐵鏈子斷成了幾截,落在他身前身後的石階上。
他心頭大駭下意識擡頭,就見王動“倉”的歸刀入鞘,一根手指點了他一下,橫眉立目喝道:“站起來,跟我走。”說罷帶着眸光異彩的羅玉蘇櫻轉身而去。
“來來來,來啦!”
遊坦克兔子般的蹦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追了上去,生怕跑的慢點,王動馬上會給他這麼一記刀芒,這一刻,他腦袋裡一片空白,簡直懼怕王動到了極點。
殊不知王動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惡人還得惡人治。
這個遊坦克口蜜腹劍貪花好色,那是腦生反骨,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就是要時不時地敲打恐嚇他一下,令其一見自己就兩股戰戰,如此纔不敢輕易叛變。
雖然在遊坦克的體內種下了三隻噬心蠱,但是世上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起碼王動就是這麼想的,多層手段也是好的。
順着路人紛紛行禮的街道出了北城門,王動帶着蘇櫻三人先後查看了城北兩側。
城北的這片地方十分開闊,大大小小的湖泊離着很遠。
由打城牆根的東西兩角起始,兩條遙遙相對幾乎平行的深深土溝直直的通往北方,長度可達百丈。
每條“凹”字形的土溝寬五丈,深六丈,被重物夯實的潮溼溝底,插滿了一根根尖朝上的木刺。
一眼望過去,忍不住讓人骨子裡泛起了森森寒意,這傢伙要是毫無防備掉下去,準保被插的滿身血洞絕無活路。
看到王動帶着人來檢驗,圍在土溝旁密密麻麻的民工鴉雀無聲,這些民工都是城中居民,每家每戶出上一個年輕力壯的,工錢自然照付卻是不管飯,離城太近想吃的話到了飯點各回各家。
維持秩序兼任監工的幾個鍛體境弟子陪同王動走走停停,遇到王動稍有不滿意的地方,立馬組織人手改善。
他們這可不是拍馬屁,爲什麼挖這兩條深溝,別人不清楚,王動卻是沒有瞞着他們。
再有十天左右,御獸山派來增援三座城池的弟子便會趕到,來的人指定少不了,單說增援猿鶴城的一路人馬,最起碼也是守城青羅弟子的三倍。
雖然在對方初來乍到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可以依靠塔樓裡的陣盤一舉襲殺近在城下的御獸山弟子過半,但是這樣的偷襲只能一波有效,再想靠着塔樓殺人,除非對方站在原地等死。
而驚變之後未死的御獸山弟子們肯定要逃,據王動估計,機靈點的會意識到猿鶴城完了,太平城和虎婁城多半也不保,這些人會順着來路往回跑。
而其餘驚慌失措的御獸山弟子,除了下意識跟着前者跑的,剩下的不是往東就是往西逃。
這樣一來兩條事先挖好的土溝便有了大用,五丈寬的深溝御獸山弟子的靈獸除非長了翅膀,否則絕對跳不過去。
一旦敵方跌進深溝,無論是人還是靈獸,十個裡面最少戳死八個,剩下僥倖沒死的也定會帶傷,要想爬上六丈多高的深溝,簡直是癡心妄想。
這樣一來,人數遠遠少於對方的王動等人出城追殺而來,便會佔盡優勢,更能讓青羅宗弟子儘可能減少死傷。
所以蘇櫻羅玉這些負責監督挖溝的鍛體境弟子,這三天來那真是兢兢業業沒有一個人敢於疏忽大意,這可是關係到了他們自己的身家性命。
多被坑死一個御獸山弟子,他們來日追殺搏擊的時候,安全便會多一分保證。
如此一來,他們對王動越發敬畏感激的同時更是心服口服,人家不光是戰力強,這腦瓜子也是足夠用。
而跟在王動身旁的遊坦克,探頭看着插滿了尖尖木樁的坑底,忍不住連打了個兩個激靈,王動這廝好生歹毒!
王動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衝着蘇櫻羅玉等幾個師弟師妹吩咐道:“先前我指出的需要改善處,一點也不能馬虎,而且要儘快僞裝成平地。”
羅玉等人紛紛抱拳領命,土溝兩旁放倒着一顆顆從遠處山林砍回來的巨木,人多力量大,架設在土溝上做好僞裝不是什麼難事。
王動點了點頭,倒揹着手環視着在場的那些民工,沉聲喝道:“你們都參與了挖坑,我奉勸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守口如瓶。”
“如果有人膽敢通風報信,或是他日御獸山弟子到來的時候吃裡扒外示警,我追殺御獸山弟子之前,必先殺那人全家,男女老少一個不留,聽清沒有?”
“聽清了!”
“我等萬萬不敢!”
“我等絕無二心吶……”
衆多民工七嘴八舌的表明心跡,眼前這個身材魁梧的黑袍青年,讓他們由打心眼裡發憷。
他們沒見過也都聽說過,當日猿鶴城被對方帶人偷襲佔領之後,有幾個沒家沒業的光棍護衛試圖偷偷逃跑反被一舉拿獲,就是眼前這人,悍然下令全部斬首,簡直視人命如草芥!
王動冷森森的目光滑過衆人,留下了蘇櫻等人繼續監工,帶着兩腿發軟的遊坦克快步離去。
這一次好色如命滿心淫.蕩蕩的遊坦克乖乖的跟在後面,既沒敢廢話,也沒敢窺視羅玉和蘇櫻一眼。
這兩個漂亮的小妞都對王動有點那個意思,他又不是瞎子如何看不出來,一旦讓王動發現自己覬覦兩個小妞,沒準自己的這雙眼珠子就搞沒了。
當晚,王動將繳獲來的一套套御獸山弟子穿戴過的豹紋獸皮服飾,分發給了李林蘇櫻等人,命令他們統統換上。
對於這些露胳膊露腰露大腿的暴露服飾,男弟子們倒是好說,可蘇櫻羅玉這些姑娘家卻是十分難爲情。
她們穿上之後,那些男人明裡暗裡瞄向她們的目光就跟剜肉的刀子似的,總覺得不懷好意。
和王動商量能不能不穿,王動告訴她們,要想以假亂真,就要做足每一個細節,這個沒商量,就是再不習慣也得暴露着,讓大家看個幾天也就習慣了。
幾個姑娘臊的面紅耳赤沒了脾氣,男弟子們卻是偷着樂,這可是活色生香的好福利。
只是時間如流水,隨着一天天過去,衆人越來越緊張。
你死我活的戰鬥快來了,王動設下的種種埋伏保不保險?猿鶴城的這些青羅弟子,在王動的帶領下,誰能生?誰會死?
沉重的氣氛一天比一天壓抑,日夜巡邏的青羅弟子們,終於捱到了第十一天的黎明。
如血的朝陽漸漸東昇,染紅了猿鶴城外的大小湖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