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後,林勇帶着二十名偵察隊員摸到密林裡和強子會合。強子命令其他隊員抓緊時間休息,和林勇簡單商量了一會,讓林勇也靠着樹幹睡會,自己帶領鐵蛋等人在外圍秘密巡邏。
快半夜時,強子叫起林勇,又低聲跟大夥說了幾句,命令偵察大隊押着胡小會和另一個保安隊員向李陽窪秘密運動。其他保安隊暫時呆在密林裡,江二狗帶領五個偵察隊員負責看押。
在強子和其他弟兄的威逼利誘下,胡小會答應跟偵察大隊合作,條件就是放過他,讓他遠走高飛。還有幾個保安隊員也答應跟偵察大隊合作,只要不殺他們就行。強子挨個審問了一遍,挑了一個比較機靈的叫栓子的小夥子跟隨偵察大隊一起行動。
在黑暗中走了一會,前面遇到一座小山樑,強子揮手命令隊伍隱蔽,伏在地上仔細聽着。聽了一會,他爬起來,拔出手槍貼近胡小會耳朵:“前面是不是保安隊的暗哨?一共有幾個人?怎麼聯繫?”
胡小會驚愕的舌頭都吐出來了,對強子佩服的五體投地:“長官爺爺連這個都能聽出來?簡直太神了,莫非能掐會算?翻過山樑就是李陽窪,村子四周各有兩名暗哨,從來都不固定位置,所以我也不知道暗哨的具體位置。白天進村暗哨老遠就能看見,不打招呼不聯繫。晚上來時老遠給他們發暗號,他們也就放行了。”
“那就發暗號,上山進村!鐵蛋,看住他!”強子命令道。
鐵蛋拔出尖刀抵住胡小會的後背:“小子,放聰明點,敢耍滑頭老子就把你狗日的心挖出來喂狗!”
“是是是……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胡小會汗都下來了,這個莽漢太狠了,讓人……他不敢多想,對山樑學了三聲狗叫。
山樑上立即迴應了三聲狗叫,胡小會擦了一把汗,帶着偵察大隊順着小路慢慢上了山樑。到達樑頂時,就聽不遠處的大樹上有人問道:“是胡隊長嗎?咋來這麼多人?今晚交貨嗎?”
“瓜皮,放好你的哨,問那麼多幹嘛?小心割了你狗日的舌頭。你和誰放哨?有啥情況嗎?”胡小會迅速恢復了往日的神氣。
“胡隊長,今晚輪到我康大將軍和瓜皮臉放哨。其他情況倒是沒有,就是憋了好多天了,三條腿難受的慌,想放放風了,也不帶幾個窯姐犒勞弟兄們……”大樹下面一個聲音說。
“康癩子,你他孃的除了窯姐還知道啥?小心放哨,走漏消息割下你狗日的*喂狗……”胡小會沒有停步,順着小路徑直向前走。
強子朝後面輕輕擺手,連三和悟慧立即閃出隊伍,悄無聲息向大樹摸過去。兩名弟兄伏在小路旁邊,等連三得手後接管暗哨。
夜異常黑暗,強子跟着胡小會靜靜向村裡走去。不多時,連三從後面趕上來,對強子點點頭,若無其事的跟着進村。胡小會偷看了一眼連三,知道那兩個暗哨完蛋了,暗暗慶幸自己選擇了順從,要不然連咋死的都不知道,對偵察大隊更加敬畏了。暗哨再沒本事也是兩個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沒命了,這手法簡直……他不敢再往下想,乖乖帶着強子他們走下山樑,來到一座面朝南的山坡下面。
藉助星光,依稀可以看出山坡上挖了許多窯洞,這便是李陽窪村。強子曾經來這裡,知道村裡原來有四十多戶近二百口人,基本上都姓李。驛站村消失後,鬼子漢奸來過幾次李陽窪,抓走了十幾個女人,殺了幾十個鄉親,剩下的村民走的走,散的散,沒上半年就走個精光,李陽窪從此成了又一個鬼村。
胡小會帶着強子在一個破爛不堪的院落前停下,隨即發了幾個信號。不多時,一個傢伙懶洋洋的走出來:“誰啊?三更半夜的幹嘛?”
“李沙,你他媽的就知道睡大覺,老子一直走到院子跟前都不見崗哨,是不是皮癢癢了?”胡小會罵道。
“吆!是隊長啊?小的哪敢睡覺啊?外面挺冷的,剛進去暖和了一下,不小心丟個小盹,就讓您瞅見了。孫副隊長也起來了,馬上就出來。”李沙縮着脖子,抱着步槍不停的搓手。
“隊長來了?弟兄們都在休息,我剛查完崗進去,這幾天沒啥情況,沒啥情況……”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走出院子。
“孫副隊長,估計又在賭錢吧?再咋也不能沒有崗哨吧?今天是我來了,要是別人來豈不要出大事?”胡小會訓斥着,但口氣緩和多了,看來他對這個孫副隊長還是比較客氣的。
“隊長罵得對,我以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唔……唔……”孫副隊長話還沒說完,旁邊伸出一雙大手捂住嘴巴,腦袋上也頂了一支手槍,嚇得再也不敢動彈了。旁邊的哨兵剛要叫喚,太陽穴重重捱了一槍托,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地上。
強子一揮手,偵察大隊迅速衝進院子,幾個弟兄守住窯洞口,其餘人衝進窯洞,黑洞洞的槍口和明晃晃的刺刀對準屋裡橫七豎八假裝睡覺的保安隊員:“都不許動,誰敢動捅死狗日的!”
十幾個保安隊員哆嗦着爬起來,驚恐的看着強子他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有幾個傢伙還悄悄往屁股底下塞東西,林勇踢開這幾個傢伙,卻發現是些骰子、牌九等賭具,再就是一些大洋法幣,甚至還有不少銅板,讓他哭笑不得。
“媽的,呆在僻靜的山溝溝裡賭錢,這小日子過的滿逍遙的嘛!身上所有東西都拿出來,一個銅板都別落下,快!”林勇罵道。
一陣悉索聲,保安隊員把身上所有東西都掏了出來,連皮帶都解了下來。鐵蛋幾人挨個搜查了一遍,見確實沒有什麼東西了,就把這些保安隊員用褲帶綁住手腳,嘴裡塞上破襪子,扔到窯洞深處。
向孫副隊長問清楚了今晚的口令,連三帶着一些弟兄悄然摸出窯洞。過了一會,一個弟兄跑進窯洞:“報告大隊長,連三帶領幾個弟兄成功控制了周圍所有制高點,正在隱秘監視村外的動靜。”
“沒有傷人吧?那些保安隊的暗哨咋處理了?”強子問。
“沒有,那幾個暗哨一問口令就啥也不管了,結果讓幾個弟兄一頓拳腳給打暈了,一會就揹回來,跟其他保安隊扔在一起。”
“好!咱們現在該去看看胡一刀給咱們準備了哪些好禮物。”強子和林勇走出窯洞,向旁邊一個大窯洞走去。
輕輕搬開堵在窯洞口的石塊,強子和林勇幾人進入窯洞。強子打開手電仔細一瞧,心跳立即加速:“我的媽呀,全是糧食,都堆到窯洞口了,該有多少斤?能吃多少天啊?”
“大隊長,那個胡小會不是交代過了嗎?你咋忘了?就這記性怎麼當偵察員?又怎麼當偵察大隊長?我看這個大隊長是不是該換人了?” 林勇開着玩笑,激動的聞着糧食的醇香。
“哎……林副大隊長,我這大隊長的屁股還沒捂熱你就惦記上了,這也太那個了吧?小心我……這邊還碼着一排箱子,肯定都是武器彈藥,好像還有藥品,老子發了……”強子走到窯洞一側的一排木頭箱子跟前,小心翼翼的搬下幾個箱子用刺刀撬開。
“媽呀,全是藍汪汪的德國原裝二十響盒子炮,槍油都好好的,真是好東西啊……”這會輪到林勇驚歎了。他的特務連以前也曾經配備過這種手槍,但也只是幾個連排級軍官配備,其他弟兄只能配備漢陽兵工廠造的,各種性能差遠了。一下擁有兩箱四十把原裝進口二十響駁殼槍,這對他還是第一次。
“見識短了吧?這才幾把手槍啊?咱偵察大隊大多數弟兄都拿這種手槍,陳大的一大隊至少有一半人拿這種手槍,有啥稀奇的?不過,這麼好的武器不能在這閒放着,告訴弟兄們,沒有這種手槍的趕緊來拿,要不然讓陳大看見就沒咱啥事了。”
幾分鐘後,十幾個弟兄換上了藍汪汪的盒子炮,還配備了一百多發子彈,高興的嘴都合不上了。鐵蛋悟慧幾人也跑來湊熱鬧:“大隊長,這麼多好槍啊?給我們也換換,我們這手槍都好長時間了,舊了,也要換把新的。還有幾個弟兄想拿兩把手槍,說這樣威風!”
“滾滾滾……都給老子滾,別在這瞎胡鬧。有槍就不錯了,還啥新的舊的?你們手槍是新是舊我能不知道?就那打槍水平還想拿雙槍?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以後誰能趕上唐司令打槍水平我就給他配雙槍,趕不上唐司令誰他孃的也別提雙槍的事……”強子沉下臉罵道,其他人一聽再也不言語,唉聲嘆氣的轉身走了。玩步槍要數強子三河,玩手槍要數唐司令,達到唐司令的水平那得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