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張隊長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昨晚接到曹村據點皇軍命令,要我們務必加強防衛,發現情況立即報告,防止遊擊軍再次進入蟒山,所以在下不得不……還請長官理解和見諒!見諒!”孫瞎子磨磨蹭蹭的不肯放吊橋,看來對張隊長還是不熟。
“孫隊長,你小子警惕性倒是蠻高的,不錯嘛!我們也是接到皇軍命令,連夜四處搜索土匪,鄧連長帶領二三小隊在西邊搜索,一會就過來了。我們一小隊在南邊搜索,離這稍近點,就先趕了過來。麻煩孫隊長趕快放下吊橋,讓弟兄們進去喝口水。”張賢努力編着謊言,口氣也緩和了許多。畢竟孫瞎子也是小隊長,跟自己“平級”,不能太放肆了,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
“啊?鄧長官要過來?哎呀,您咋不早說啊?您看這……我連一點準備都沒有,肯定要挨鄧長官罵了……快放吊橋,快……”孫瞎子大聲喊着。看來他認識鄧連長,也知道鄧連長的秉性,有些慌了。
吊橋徐徐放了下來,孫瞎子三步兩步跑過吊橋,對張賢胡亂敬個軍禮,急忙問道:“張隊長,鄧長官在哪裡?我得去迎接。”
“噢!鄧連長還在西邊,過一會才能過來。孫瞎子你就不用接了,鄧連長自己會過來的,你把吃的喝的準備好就行。”張賢笑道。看來孫瞎子只知道加強防衛,並不知道劉世鐸被殲,對鄧連長的到來深信不疑,一心要討好特務連,巴結鄧連長。
“那可不行,我必須去接鄧長官。他可是團座身邊的大紅人,我一個偏僻小炮樓的小隊長哪敢怠慢啊?”
“既然孫瞎子真心要接鄧連長,那就派個副手或是班長去接。我再派兩個人帶路,一會就找到了。”
“這……也好,那就讓李隊副帶幾個弟兄去接鄧長官,我在家收拾準備。張隊長請進,請進!其他弟兄都請進來,我們據點雖小,但幾十個人還是能坐下的。”孫瞎子滿臉堆笑,不停的點頭哈腰。
“賈隊副,派幾個弟兄帶路,把鄧連長他們帶過來。其他弟兄都進來,班長班副進炮樓裡面,其他弟兄在院子休息。”張賢命令道。
賈全答應一聲帶着幾個僞軍走了。張賢昂首走上吊橋,進了炮樓。強子也跟進了炮樓,始終不離張賢左右。
據點頓時熱鬧起來。僞軍有的打掃院子,有的燒水做飯,更多的在整理內勤。鄧連長官雖不大,但是團部的人,必須隆重接待。
“張隊長,鄧長官他們在哪兒?咋還不見過來?”孫瞎子陪着張賢和強子喝茶,總是心神不定,不停的向外瞭望。
“孫瞎子,你急啥?這才走了多大一會?我的弟兄還沒進來,鄧連長咋可能過來?別急,等我的弟兄進來了,鄧連長也差不過該露面了。”張賢悠然自得的品着茶,臉上始終帶着笑容。
賈全帶領數十名“皇協軍”走過吊橋,讓其他弟兄在炮樓外面休息,帶着七八個“皇協軍”進了炮樓:“報告隊長,按照您的命令,派了幾名弟兄帶領李隊副去找鄧連長,其他弟兄都進了據點。”
“好,告訴弟兄們,孫瞎子給咱們準備了大餐,大夥放開肚子吃,誰也別客氣,孫瞎子可是一片誠意……”張賢大聲說。
“是是是……我的弟兄正在加緊準備,一會弟兄們敞開肚子享用,不許客氣,不許客氣……張隊長,孫某最喜歡結交朋友了,麻煩介紹一下各位弟兄,日後還請各位長官多多提攜……”孫瞎子臉上堆着媚笑,腰始終都沒有擡起來。
“噢!是得給你好好介紹一下,讓你知道我們究竟是誰,免得後悔。我叫張賢,你應該知道。他叫賈全,你也應該知道,說不定以前還在一起扛過槍。他們幾個是三河、鐵蛋、胡進錢、悟慧、陳生旺、小東、小豪,你可能不怎麼熟。這位弟兄叫強子,你和你的上司做夢都想找到他……”張賢一一介紹着,始終面帶微笑。
“張賢,賈全,名字咋這麼熟呢?好像在哪兒聽過,嗯,肯定聽過!強子這名字太熟悉了,就是一下想不起是哪個小隊的……”
“他還有個外號,你肯定知道,每個弟兄都知道,絕對的!”
“外號?啥外號?我咋不知道?”
“支那神槍!聽過了嗎?”
“支……支那神槍?聽過了啊,你是說他……他……”一頭霧水的孫瞎子突然感覺不對勁,手指着強子,嘴張了老大,眼珠子都快憋出來了:“他……他是……是……支那神槍?”
“對,他是支那神槍,貨真價實,如假包換!”張賢抿了一口茶。
“支那……”孫瞎子神情突變,狂叫一聲就要跳起來。旁邊的強子一把拽住孫瞎子,生生把他按到座位上:“孫瞎子,別激動,現在說啥都是正月十五賣門神——遲了。老子是遊擊軍,讓你的手下繳槍,投降,統統保住小命。要不然,哼哼……”
“這……”孫瞎子掙扎着想起來,可就是無法動彈。
“都他媽的不許動,誰敢再動老子就不客氣了。”鐵蛋早就不耐煩了,一把撕開衣襟,腰間纏滿了手雷。
僞軍一陣騷動,可誰也不敢拿槍,更不敢衝過來。這個生猛的活閻王,一看就是愣頭青,這手指要是稍稍一動,炮樓裡還有活的嗎?
“別……都別動,別動……”孫瞎子徹底膽寒了。
“命令所有僞軍到外面集合,哪個孫子敢亂動或是耍滑頭就地砍頭,他周圍的僞軍連同長官也一同砍頭。快,統統集合!”張賢命令。
孫瞎子抱着腦袋,垂頭喪氣的走出炮樓。其他僞軍有的抱頭,有的舉手,魚貫走出炮樓,蹲在院子裡。偶爾有僞軍翻着眼睛,似乎不很服氣,旁邊同伴立即催促勸慰。眼下保命要緊,氣長氣短的還有啥意思?更重要的是別連累了大夥,誰都不想死!
唐榮升和秦浩帶領其他弟兄跑上吊橋,進了據點。李隊副和其他幾個僞軍也被押了過來,扔在俘虜堆裡。大夥立即往院子後面的大車上裝東西,主要裝糧食和彈藥,重機槍也擡上。胡進錢從炮樓地下室搜到好幾十斤炸藥,非常高興,立即做了幾個炸藥包,交給小東小豪等幾個弟兄帶着。孫陽等人還把所有僞軍的衣服都扒下來,庫存的軍服也都蒐羅出來,使每個弟兄基本都有一套僞軍軍服。
張賢和陳陽抓緊時間審問孫瞎子,唐榮升和秦浩審問其他僞軍。情況掌握的差不多了,幾個人在炮樓裡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據孫瞎子交代,鬼子昨晚命令他們嚴陣以待,發現陌生人或異常情況立即報告。今天早晨再次打電話,要他們務必加強防衛,防止遊擊軍殘餘分子回竄。這個孫瞎子是個兵痞子,壓根就沒當回事,不但沒派兵在周圍巡查,發現咱們也沒有及時報告,結果葬送了自己,也幫了咱們大忙。他並不知道劉世鐸被打死了,看來鬼子對劉世鐸之死還是保密的,估計是怕亂了軍心。”陳陽說。
“很有可能。估計此時鬼子正在蓮花山周圍嚴密搜索,蓮花山肯定又要遭殃了。就讓鬼子先折騰,等趕走了鬼子再重修蓮花山。咱們先在炮樓裡面躲着,只要電話一直保持暢通,其他據點就不會懷疑,咱們也就平安無事。”唐榮升笑道。
“對,讓孫瞎子一直在電話旁邊守着,*幾人親自看着,來電話就讓孫瞎子接,只讓他報平安,別的一概不許亂說,其他據點就不會懷疑。如果有小股僞軍過來統統活捉,大隊僞軍那就沒辦法了,只能開戰,咱們的計劃恐怕就要落空……”秦浩說。
“這兒距青陽鎮還老遠,大隊鬼子僞軍都在蓮花山搜剿咱們,哪來的大部隊?估計連小股僞軍也沒有,所有據點都在加強防守,誰還敢胡亂走動?所以咱們呆在這裡暫時應該是安全的,估計傍晚之前都不會有事,到了晚上就不一定了。不過,晚上咱們就走了,再有啥事跟咱們沒多大關係了。”張賢拿出一包煙給每人發了一根,自己也點燃了一根,美滋滋的抽了一口,開始部署下一步的行動。
“今天拿下堡南據點,繳獲了一些物資,但還不能解決咱們的問題。夏家營兵力倒不是很多,物資也相對較多,基本夠咱們用。但夏家營距蟒山太遠,即使拿下還得經過倪家堡子這一關。所以我決定,直奔倪家堡子,拿下據點,爲老家多準備些禮物。”
“我同意!咱們曾經打過一次倪家堡子,籌集了不少糧食和武器彈藥及其他物資。今天咱們來個二打倪家堡子,再次籌集物資。雖然倪家堡子據點比以前擴了不少,兵力也增加了一些,但只要部署得當,出其不意,肯定能成功的。”唐榮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