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求饒命者的頭已經飛在半空中,猶自一開一合的叫饒命,只是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跪着的無頭身子噴出血來,一軟,側着倒下了。
就是這個跪下來求饒命的傢伙剛纔調笑着問柯林有沒有妹妹要讓他們照顧的,沒想到死到臨頭,反而沒有另外一個傢伙硬氣。雖然最後的倖存者也打結巴,但是看着還是有點最後的硬氣和從容。
亡者的頸中血,多少濺射了一點到半跪的這個修臉上,他已經被嚇得木然不知了。
他的慌亂和最後的倔強讓柯林想起了自己前兩天面對死亡時候的心情。決定還是給他留條活路。
“還是你說話有點意思,你叫什麼名字?。”柯林把染血的白雷劍放在了倖存者的肩膀上,這時候的他,已經停止了篩糠一樣的抖動,可能已經害怕過頭了,不知道是什麼支撐着他沒有倒下。
“我。。。我。。。我叫。。。”他努力的想着,似乎最後終於想起來了:“我叫桑聞”
“你想投降麼?”
“說實話麼?”
“呵呵,這個時候就別說實話了。”
“不想投降,但是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如果可以,請接收我的投降。”
“接受!”柯林爽快的把白雷劍從他肩膀上抽走,順帶給他的肩膀留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桑聞身形一晃,差點沒叫出聲來,但是他還是不敢怠慢,跪在那裡,恭順的低着頭,用手捂住心口宣誓道:“以無上明尊的名義起誓,我願意聽從柯林的一切命令,捍衛他的財產和名譽,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什麼意思?”
“既然你接受我的投降,我向明王發誓以後就是你的修奴了。”
“哦?”柯林有點意外,不過現在他自己也是個修,自己飯都吃不飽,多一個奴才,這也不能算是一筆財富。
“那你說說看,我是不是很厲害,爲什麼不給自己一個奮力一搏的機會,要投降當一個修奴呢?”
“可以說實話麼?”
“哈哈,你怎麼老是要說實話,不過我喜歡,你說說看。”柯林這麼多天來,一次感到心裡心情舒暢,看這個主動投降的卻保持了最後的骨氣的傢伙越看越順眼,不由得多說了幾句。
“修羅級的戰鬥我們在營地裡經常見,阿修羅級的我們昨天也見識到了,比起他們來,你還差得。。。不多,但是你這樣的修,我實在是沒見過,在修這個級別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打開你這麼多的急所,哪怕是他有意有放棄前途。”
“爲什麼呢?”
“我也說不好,簡單來說,能記得急所位置並能夠貫通經脈的修羅肯定就同時記得七星急所是要依次注力貫通。所以他要是記得,自然不會這麼幹,他要是能力不足,自然不記得,當然就不知道這麼幹。”
“那要是別人有意誤導,只告訴他七星急所,卻不告訴他應該循序打開呢?”
“那樣的話,新生的修,那點兒修羅力只夠運到瑤光讓你耳聰目明的,修羅力都不夠運轉用於實戰的啊,不算真正打通了。”
不對啊,難道是自己天賦神力?自己那天初生在修羅界,在血海上明明還游出去好遠,還和一個修羅動手比劃了兩下子。
這麼想的時候,忽然一下子想起了辛殺給自己喝他的急所生血!
修羅力從急所發,那麼急所裡出來的生血說不定會賦予自己那種臨時打通急所的能力。
柯林忽然明白了一切。是辛殺騙着自己,用他自己的修羅生血強行打通了身上所有的急所!只爲了引開那個夜叉大將!
柯林的嘴裡全是苦味,辛殺的奸詐,紅靈的背叛,貝青蓮的虐殺,白澤的強大,綺容的強勢,北地的蠻橫,沙琳的疏遠,一幕幕,一張張修羅的面目在他的腦海裡瘋狂的閃現,滿腔的憤懣在胸膛翻涌。他一手拿着劍,兩隻手抱着腦袋,朝着天空一聲怒吼。
北地的臉出現在一旁的帳篷後面,看到這一幕的他陷入了沉思。
“真是個不簡單的傢伙啊。”他喃喃說道。
“恭喜主人,您已經上層次了。”
“上層次?”柯林攤開雙手,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體一如往常並無二致,內觀修羅意,雖然在體內澎湃,也僅僅只是比剛纔的自己多了那麼一點而已。
“你是說我已經是修羅了麼?”
“呃。。。不,僅僅是是中段的修而已。”桑聞有點窘,他自己就是中段的修,中段修和修羅差距有多大,他最清楚了。
“哦。”柯林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那這樣的話,你也是中位修,我也是中位的修,以後當着別人面,你就別喊我什麼主人了,不夠他們笑的。”
“好的,主人。”
柯林不再理他,長出一口氣,看着桑諾的屍體發愣。桑諾爲什麼來搞自己,這不言而喻,但是他今天的下場,差不多就是幾天後自己的下場,雖然什麼時候接受挑戰可以由他來定,但是綺容好像也不容他一直拖下去。
按照擎武路上跟自己分析的情況看,少則三日,多則五日,白澤的手下也快打過來了。整個營地看得出來,都陷入了一種緊張和焦慮的備戰氣氛中,只怕到幾天後,自己再不接受決鬥,恐怕在營地裡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怎麼辦!
柯林腦中在飛快的盤算着,一般的辦法已經救不了自己了,只有奇蹟般的實力躍進纔可以讓自己躲過眼前一劫,這似乎是不可能的,可不知道爲什麼,綺容好像對他比他自己還有信心。
說到奇蹟,自己身上也不是沒有奇蹟發生過,爲了救紅靈,自己也曾突然的一個瞬移抓住了女魔頭貝青蓮,只因爲血海明徒的一句點撥。
柯林還記得那叫血海明王經,雖然失去了那本經書,但是那句經文,他始終記得,奇怪的是,從那次以後,不管自己的情勢多麼危急,再也沒有用出來過。
還有曼巴,在自己的夢裡和自己說的那些奇怪的經文,似乎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刻在腦海了。
但是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想要脫離修羅道,一切的答案很可能都在那些關於明王的經文裡。
“哪裡可以找到明徒日常唸的經文?”柯林問桑聞。
“這裡的庫房裡就應該有。”
這可太巧了,柯林甚至感到有點奇怪:“嗯?這裡是前線討伐的臨時營地,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你還不知道吧,辛娜大人原來就是黑曜石營地六號庫的庫管,她和綺容大人關係好,差不多把整個庫房連帳篷都搬過來了。有經書有什麼奇怪的,六庫可是黑曜石營地最大的庫房。”
“白澤不管麼?”
“白澤其實正管她,曾經吩咐營地裡所有庫管都不得向綺容大人調撥足額物資,其中當然包括六庫。可架不住辛娜投靠了綺容大人,白澤雖然生氣,但是也沒辦法,他還能在黑曜石營地殺了她不成麼,綺容大人要做統領是可是將主的意思。”
那怪不得辛娜其貌不揚卻做了營管。
“你小子一個修,知道的還不少啊。”柯林調侃道。
“打包啊整理這些物資都是我們這些修在幹,他們也沒打算避開我們,反正我們也沒法跑出去報信。”
看來他給出的信息是準確的,這裡的營地庫房裡就有,但是如何才能看到那些經書呢?
剛想到這裡,就看到北地咋咋呼呼的過來了。
“你小子不去操練,跟桑聞在這裡聊天。。。這!你殺死了兩個人?”北地像是突然發現了地上的屍體,猛然擡高了調門。
“呵呵,北地大人,他們身體和腦袋都不在一起了,你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我殺的,你可真有本事啊。”反正恭敬也不會讓北地放過自己,柯林的態度也就隨便起來了。
“在營地殺人,你還敢這麼放肆!走,跟我去見營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