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所向門面無表情,雲淡風輕地說道:“琦勇義!此刻你作何感想!”
身爲大長老的琦勇義見所向門打斷邪姬帝妃的話語,是在舊事重提,怔怔地杵在原地,吃驚非常。
“此刻!你就令琦柳煙負荊請罪罷!”所向門刻意再次提醒琦勇義。
琦柳煙一聽,腳不穩,往後退一步,嚼舌道:“自……自……自當……當……如是!”頓一下,相交於手,舉過頭頂,就低頭,欲要跪下!
卡噝麗見狀,怕又損了大局,忙過來攙扶,邊道聲:“誒……”邊扭頭示意所向門不要揪着不放。
誰料,向來冷峻的所向門此刻更在意的是——要替羅弋風索求公道,並不理姐姐這個請求!
所向門牽動着卡噝麗的目光踱向姐姐側面,正色道:“姐姐……先前你覺的我不近人情,我是知道的!但是!這個惡人還是得有人要做!不能讓弋風白白受了這不白之冤!這就是我的道理!”
空氣彷彿凝固,就是卡噝麗本人也是甚覺尷尬,帝妃這才用從未有過的欽佩眼神打量所向門,說道:“原來你的特別不光在你的身份和潛力上!就連這直爽的性格也是獨樹一幟!所向門就是所向門!”
所向門猛然扭頭瞧着邪姬帝妃,僅說道:“你話太多了!”就神識一動,復將邪姬帝妃納在手札當中!
“嗯啊……”邪姬帝妃唬一跳,改了幽怨的眼神記憶着所向門的所作所爲!
突然,歐陽嫣然嬌軀一震,彷彿很是不願所向門再將這邪姬帝妃關押在手札當中!
輕靈雖然不知道琦氏和孩子們有什麼過節,但瞧所向門執意要找琦氏晦氣,就一馬當先地偏袒所向門,示意卡噝麗道:“卡噝麗!你僭越的事情太多了!”
卡噝麗見母親責備,一時惶恐,撤回這尚攔着琦柳煙的柔荑,連道:“母親責備的是!”
輕靈一笑,朝琦勇義毫不諱言地說道:“琦勇義,我暫且不說你不念舊恩!就我上這升山,你何曾有過待客之道!”
琦勇義瞅輕靈漸有咄咄逼人之態,慌亂道:“我這就讓煙兒行大禮認錯!”
接着,琦勇義看琦柳煙還愣在原地出神,斥道:“快快向鬼帝賠罪!”
琦柳煙這纔將羅弋風徹底待成一界霸主,跪地請罪道:“望鬼帝原諒!”
羅弋風打心底感激着這哥哥所向門替自己出頭,又欣慰着母親給自己撐腰,心中一暖,饒是五味瓶陳雜,涌出熱淚!
卻是莫瑩最懂羅弋風,把個香手捏着手帕,來給相公擦拭眼淚。
衆人不解,尤其琦柳煙仍是懷着悲慟之情在此地跪着等待鬼帝回覆,他聽不到回聲,再次哭道:“望鬼帝見諒!日後!我琦氏定當維護與冰城的千萬年盟好!”
暗海沙灘上的褒姒提醒羅弋風,說道:“見好就收吧!聯盟了琦氏!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一些!”
羅弋風籲口氣,並不耿耿於懷先前的事情,忙躬身前去,攀拉琦柳煙起身道:“罪魁禍首是這獨佔花魁梅花!她咎由自取!現在已經被鄙妻凝露封印在天塔封印當中!也算是給令妻一個交代了!”
琦柳煙雖只念這仇恨在浪次身上,但是在他聽到獨佔花魁梅花已經身隕的消息時,心中仇恨還是略微地平復了些!
他藉由羅弋風之手站將起身,打心底當冰城已是自己人,說道:“鬼帝!不知我琦氏有什麼可以效勞!”
羅弋風一怔,卻是對今後部署有些爲難,幸有莫瑩看穿羅弋風心思,替他說道:“如今!川海、沙都、楓城、及北疆都在抵抗這慁界大舉進犯,咱們聯盟一線!自然是要做些及早之事!我們此刻所面臨的就是女媧之腸!”
這下,羅弋風才恍然大悟道:“是!不錯……”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樣!你琦氏稍作休整!待完畢後,就入駐在我冰城天無山大營吧!”
琦柳煙一聽,並不多想,就答道:“是!”
這時,沉寂許久的胤接着說道:“鬼帝!我們這就返回駐地!甚該加固些這前線防禦!”
說着,諸事盡畢,就由輕靈協同胤,隨羅弋風、所向門等人別了琦氏,就下來升山太清觀,朝天無山駐地前去。
一路走來,翻山越嶺,坎坎坷坷,崎嶇蜿蜒!
衆人乏了,就借山道一隅休憩!及至大夥補充了雪晶,就要啓程,卻聽前面一人騎着毛驢,高唱道:“質天何人能曉我?萬里愁雲困星鎖。人生能有幾次搏?”
胤頓感不好,斷道:“小心!這人騎着現世之物!並不是我雪狐界靈!”
羅弋風眺望遠觀,此人衣衫襤褸,倒是不像現世之人!
七七咂舌道:“看他形象,怎麼讓我想起了射魔教!這打扮太不像現世之人了!”
“你有接觸?”所向門疑道:
“嗯!”七七頓道,“準確的說!還跟他們交過手!”
羅弋風問道:“實力如何!”
七七緊蹙雙眉,斷道:“十分棘手!不過……”謹慎着眼神,喃喃道:“要看級別!”
此人長衫寬鬆,不修邊幅,雖然看不到髒兮兮模樣,但是也讓人很是不喜!
他走近了,笑道:“各位這是要去往哪裡?我可以問個道嗎?”
輕靈很是瞧他不起,煩道:“問什麼問!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他也不急,扯了手上的繮繩,笑道:“何必要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只不過想在這裡遊山玩水,陶冶一下性情!”
憐月溪怪道:“你這人毫不知趣!我瞅你不是我雪狐界靈,也不是那慁精!怎趕來這裡遊山玩水?不要命了嗎?”
“哈哈哈哈……”此人不以爲意,解釋道:“現世的山水哪裡及雪狐界半分!在現世可賞不到這冰天雪窖之景,也體會不得這常年不斷之冷!”
“過路的!”所向門冷冷道:“要過趕緊過!免得挨皮肉之苦!”
這人略有些惱了,就兩腿一夾毛驢腹皮趕腳,兀自念着繞口令消化怒氣:“王七上街去買席,捎帶賣蛋又賣梨。騎着毛驢跑得急,一跑跑到小橋西。毛驢一下失了蹄,打了蛋,倒了梨,跑了驢。急的王七眼淚滴,哭蛋哭梨又罵驢……”
燚瑤甚是頑皮,打這現世之人剛過衆人中間,就古靈精怪地施展魂符之一菊鐮來劃拉毛驢屁股!
“歐……啊……歐……啊……歐啊……”毛驢吃痛撒開腿便跑,慌了這人腳上沒夾牢,丟了繮繩,就側翻在地!
毛驢一跑,便無蹤影!
這人徹底惱了,撲打身上的塵土後,便喝道:“你們這羣人好生無禮,不告知我路便罷了!怎麼……怎麼……怎麼還嚇跑我驢!你們陪我驢!”
燚瑤媚着眉心火印,笑破肚皮,差點坐在地上——原來她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長相奇醜的動物,甚是好奇,又想捉弄下此人,故此才戲弄了他!
所向門自然知道其中緣由,不想責怪燚瑤,就同衆人啓程,對這人的咒罵全部視而不見!
燚瑤邊笑邊向後看這人的窘相,問道:“這畜生叫的聲音好別緻!它是什麼品種!”
羅弋風禿嚕道:“品種?是雜種!”
“雜種!”燚瑤一聽,憋不住,扯開喉嚨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七七抖大的汗粒滑落臉龐,半閉着眼,說道:“休要聽他胡說!這畜生在現世叫毛驢!”
“嗖!”
此人一縱空盾,翻身攔住他們去路,喝道:“不還我驢!誰也走不了!”
衆人一驚,俱都對此人的飛身之術目瞪口呆——他們居然探測不得此人的一舉一動!
胤悶道:“壞了!此人空盾登峰造極!即便是我也不敢勝他!”
輕靈略微一驚,而後不忙不慌,不驚不怕,不忙不暴!顯是要包庇燚瑤!
此人氣急敗壞道:“你們是哪路人!怎麼這麼不知禮數!”
“哼!你個現世之人!在我們這裡要避影匿形!”輕靈威脅道:
“哼!好大的口氣!”此人也不懼怕輕靈,惱道:“我這人懂得入鄉隨俗,但是也不怕惹禍上身!縱是你們鬼帝羅弋風;他慁界霸主羽翯!我均不放在眼裡!”
羅弋風邁一步向前,淚心墜一亮,頓道:“好大的口氣!敢報上名來!”
“哼!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射魔教三聖之一童焚是也!”
“射魔教!”所向門心中一凜,想到了垍,瞬間對此人略有忌憚!
“射魔教?”羅弋風聽過其名,但也不甚知之,便自報家門道:“我就是你口中的雪狐界鬼帝羅弋風!”
輕靈打斷羅弋風的話語喝道:“快些讓路!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哼!鬼帝?我在現世聽說過你,也知道你父親冰帝的威名!但是!惹了我!莫說是你!就是冰帝親臨,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輕靈儼然氣了,喝道:“看在你跑了毛驢,我不跟你計較,否則你焉有命在!”
“哼!”童焚笑笑!從容不迫道:“我若死在你們手上!你們現世的楓洺學院一衆,都得給我陪葬!”片刻,接着輕蔑道:“不過!還得看你們本事!看你們有沒有殺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