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半天,羅弋風后腳尖緩左腳跟徐徐而步,聽着自己橐橐的腳步聲,羅弋風暗忖道:“我這樣說,我就說給莫瑩去醫治,看她怎麼說,或許運氣好,可以談及過繼。”
尚未在心中吃定這想法,羅弋風便已經身處老婆們的閨閣內,看她們有說有笑,百卉爭豔。
恰在這時,蘇安夕自顧自的兩手扣在一起懟着指尖兒在做些小動作,羅弋風看在眼裡,知道她低眉斂顏的所有含義,九個難字擠在臉上,吞吞吐吐道:“莫莫瑩!”
“嗯!”莫瑩一臉平靜,吱了一聲,遂在深邃的眸子中解析着蘇安夕和羅弋風的無言對話。
羅弋風看不出這些,鼓起勇氣道:“你流產了,咱們雪狐界或許醫治不了,咱們何不拜訪慁界名醫呢?”
莫瑩古怪地“哦”了一聲,笑在希冀中,說道:“弋風哥哥!你既然談及此,我正好有事情跟你說呢?”左右環顧其他姐妹,示意道:“你們也聽聽,希望各位姐姐疼我。”
平時最是七七、輕華同莫瑩合得來,脫口回道:“疼你!肯定疼你!你說吧!”
莫瑩說道:“相公!”一頓,“你知道我領悟了極寒領域,但是我卻喪失了我一輩子作爲真正女人的權利,我再不能給你添延子嗣,你就心疼我,”頓時哽咽,哭哭啼啼,“就給我過繼一位孩子吧?”
羅弋風心尖兒砰砰亂跳,腦中空白,不可思議道:“莫莫瑩!你放棄醫治了嗎?”
莫瑩搖搖頭,梨花帶雨,“雖然醫不自醫,但是我好歹對醫術略懂一二,”嬌顫着苦楚,一併着聲情並茂略尖着嗓音,說道:“就算醫治有星點兒的希望,”搖搖頭,“畢竟渺茫!”
褒姒說道:“這個簡單!從沃克一脈過繼一個不好嗎?”
羅弋風斬釘截鐵道:“不可能!雖說沃克的雪狐血統還算純正,但畢竟是旁系。況且,沃克此人早對我這位置覬覦甚久,叫她嫡系子嗣過繼過來,我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褒姒聽相公言之有理,繼又而這面貌冷若冰霜,聽褒姬笑道:“嘻嘻!母親不是很快就要給所向門大婚了嗎?這過繼過來一個不是順理成章了?”
“啥?”羅弋風反駁道,“那得等到什麼猴年馬月!難道他們舍的這第一個孩子過繼給莫瑩嗎?”
七七安慰起來莫瑩,把左手摟住她肩膀,說道:“莫瑩!難道是要相公另外設個燕寢嗎?”
羅弋風哪裡知道什麼是燕寢狐疑道:“燕寢是什麼?”
輕華瞥眼羅弋風啐道:“這不白白便宜這挨千刀的,又苦了我們嗎?莫瑩!你……”可轉念一想莫瑩的處境,甚覺她的可憐之處並非一般人可以比擬,嘆息道:“若我和莫瑩這般,大抵也會如此吧!”
“燕寢是什麼!怎麼看輕華剛纔紅赤白臉的!”羅弋風又問道:
七七眼裡掩着反對,只把六分無奈表現出來,說道:“燕寢的意思就是……”故意不說出口,看急着羅弋風大半晌,又翹着蘭花指,“咯咯……”嬌笑,“不告訴你了!告訴你!你還不上天呢?”
邀星也對這燕寢茫然,好奇問道:“怎麼相公知道了會上天。”
憐月溪三分帶着反對,七分也憐憫莫瑩的處境,解釋道:“燕寢的意思就是!權當我們七個都死了,他!”指着羅弋風啐道:“這個天殺的要續絃!”
羅弋風一怔,心中連道:“續絃!續絃?”
凝露看出來點蹊蹺,暗忖道:“我早見莫瑩和蘇安夕嘀嘀咕咕說些什麼?難道是蘇安夕向莫瑩提點的意思?”
褒姒幽怨地看着羅弋風,罵道:“看你美的,你心裡是不是早就想這般了!”
“我我哪裡心裡美了!”羅弋風口型對不準齒音,“褒褒姒姒好老婆!”
褒姬把視線下移,說道:“或許這對莫瑩來說也算是折中的彌補了,只是……”鼻子帶着酸,強算沒有流出淚,“只是我們豈不是還要把相公分享出去!”
邀星嘟囔道:“哼!”一跺腳,“怪不得相公會高興!他可不會美得甜滋滋的。”
褒姒眼中泛紅,“你不高興?心中怎麼砰砰亂跳!想必你早琢磨出來了這下一個目標是誰了吧!沒想到天賜良機,所以你高興!”
“誒!”憐月溪嚷嚷道:“大家快看!”指着她相公羅弋風,“這說到給他物色個小的,他老偷看人家蘇安夕!把人家蘇安夕都搞得不好意思了……”
衆女均朝羅弋風半間不界的臉色望去,見他極不自然地收了眉眼並假裝得有板有眼的。
凝露心中一凜,嘀咕道:“哦哦!這豈不是一出雙簧!”,緊蹙雙眉,“可是我又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們的理由呢?畢竟莫瑩流產一事是真!嗨……”
莫瑩瞟一眼羅弋風,望幾下蘇安夕,再朝各位姐妹看來看去,哭泣道:“姐姐們!我知道給你們添堵了!如果大家憐憫我,幫我過繼一個孩子過來,我……還真情願是相公添個小的……”淚水滾滾,“畢竟這樣,孩子始終都是弋風哥哥的親骨肉!”
邀星這時才發現獨有蘇安夕穿戴與其他八位婢女大有不同,楚腰柔姿,長身玉立。
這時,邀星說道:“嗯!若從子嗣這方面考慮,我倒沒什麼反駁的,真要讓相公娶妾,我寧願在身邊的婢女當中物色一個出衆的!”恨只是恨羅弋風的秉性,並無對蘇安夕有成見,“別說他對蘇安夕有覬覦,我這會兒看她在心眼,也是漬漬稱奇呢!”
羅弋風激動不已,不料邀星居然會是略帶贊同的意思,說道:“我的好老婆!”笑聲連連。
褒姒啐道:“呸!看他這賤樣!哼!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莫瑩幽怨地瞅一眼羅弋風,卻向各位姐妹說道:“不管弋風哥哥怎麼想的!我倒是願意他在這九位綽約風姿的婢女中挑選一位,若是他心中真的對這蘇安夕有意思,或許……”一頓,“也未嘗不可!”
羅弋風心中亂跳,暗忖道:“褒姒好老婆,褒姬好老婆,莫瑩妹妹遇見這事,權當是疼她,你們看這……你們定吧!”
褒姬心道:“我與姐姐尚無給相公綿延子嗣的生育能力,倘若莫瑩妹妹真的過繼一個弋風血脈的孩子,也算一件得償所願的好事!只是羅弋風這般花心……哼!都怪她碎了弋風相公的內丹,叫他秉性好色,哼!”
“你怪我?”褒姒神識一動,對褒姬道:“且不說內丹碎了的事情,難道你叫弋風相公魂飛魄散,歸根結底是那五極的卑鄙行徑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褒姬道:“巧舌如簧!你看怎麼辦吧!”
冷豔的褒姒嫋去修長的下肢,邁出一步道:“蘇安夕爲小真不是你早就預謀好的!”拿一雙眼睛盯着羅弋風,“我怎麼覺得這事情蹊蹺的很。”
羅弋風待要說話,褒姒已經近在遲遲,她說道:“你身上這一出去,怎麼多了一股香氣。”
羅弋風憨笑道:“褒姒老婆!”環她蠻腰摟住,“你們一個個天香國色,我身上有香氣不是很正常嗎?”
“嗯!”褒姒嚶嚀一聲,不知何故,她這腦海中卻浮現了昨晚的春宵胡鬧,滴滴兒的淚似要潤溼了明目,“我本以爲我可以左右你這秉性,豈知世事難料,我這般耗盡心思,也不能如願以償。我真的只得怪我自己,還不如當時就隨你埋骨冰天雪地之中。”
羅弋風瞧他冷若冰霜的美人兒大有失望透頂之意,忽然一挑臂彎,撰來她手腕,使她捶打自己,“怪我!我的褒姒可不能哭,否則……你打我出出氣。只要你可以幫幫莫瑩。”
褒姒平時掐他擰他的那股兒勁,此刻全不在心中,她反向阻着力氣,呼哧道:“別這樣!”淚再也憋不住,“相公!我知道自己不能給你延綿子嗣,可能是老天在懲罰我!”
羅弋風心疼她,抱得更緊,說道:“天道流弊,我們正是與他鬥呢……什麼天不天呢!我們雪狐可不在它管轄範圍。”
褒姒哽咽,“可是……”遂把眼眸打量褒姬,見褒姬也是低下眉黛沉吟不語,知她也是感同身受,籲口氣道:“呃……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或許我不跟你同體,我們纔會……”
羅弋風見她說這話,把手堵他薄脣,說道:“你說這話我越來越聽不懂,難道誰還能把我們拆散嗎?”
褒姒揚起頭,與羅弋風四目相對,說道:“現在雪狐界成爲煉獄,我知道!可能……不管我們是否可以平息這場戰亂,我們可能都會分開的……”
羅弋風緊蹙雙眉,裹她高翹的雙肩,細問道:“你在說什麼!”打量褒姒、也打量褒姬,“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褒姬這時笑着,泛着淚珠,“姐姐!平白無故嚇我們相公幹什麼?咱們應該全力輔助相公圖謀霸業——並令他延綿子嗣纔是,倘若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們也算沒有什麼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