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詫異着,娟娘擦着溼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小晴,你去洗吧!”
我無動於衷,死死的盯着兩塊玉佩形狀的黑色固體,只覺得脊背發涼,這一切一定不是巧合……
娟娘見我不回答,自顧自的走過來,剛要說什麼卻傳來一聲驚訝:“天吶,這是春帶彩!賭漲了!”
我擡頭看着滿臉欣喜的娟娘,腦中靈光一閃,沒理會春帶彩的事情。
徑直將兩塊黑色固體遞到娟娘眼前:“可認識這是什麼材料?”
娟娘在賭石這一行耳濡目染多年,翡翠,軟玉,奇石,怪材也都見了不少,我此時纔想到,立時將希望託付到她身上了。
娟娘依依不捨的將春帶彩放在旁邊,仔細打量起來,不一會眼睛越睜越大,顯然是來了興致,突然‘哎呦’出聲,手指一躲,竟然是出了血。
我心頭一緊就要站起來去翻創可貼,娟娘連忙攔住我說不要緊,皺着眉頭仔細將一小塊細碎木屑從黑色固體中挑了出來。
誒?我眼熟,瞬間想起……這不就是上次扎到我手的碎木屑嘛!
上次我故意又將它卡回了紋路當中,此時扎到娟娘,我不禁愧疚。
剛要道歉,去聽娟娘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我的老天爺,竟是金絲楠木陰沉木!”
我完全沒聽明白,頓時傻了。
娟娘臉上的震驚還沒褪去,見我好奇細細解釋開來。
金絲楠木陰沉木又稱爲‘金絲楠烏木’,之所以又稱爲‘陰沉木’,是因爲木頭沉入地底至少三千年以上才能形成,實際上是烏木的一種。
“有人曾說‘一箱寶器,半方烏木’可見烏木的價格。”娟娘說道這裡皺了眉頭,“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的?如今如果真的有烏木一根就要賣上一千萬人民幣,更別提金絲楠木這種珍稀的植種了。”
我心頭一顫,立時想到沈家倉庫的兩口棺材,一根普通烏木一千萬人民幣,而沈家卻用它做了兩口棺材?這是要逆天啊!
我深覺事出有妖,嚥了口唾沫:“娟娘,有沒有可能用金絲楠烏木做棺材的?”
娟娘瞪大了月眼罵我瘋了。
“怎麼可能,若是古代這怕是王族才能用的!”娟娘說的有些急,“你還忽略了一點,以前棺材是最後的歸宿,如今是骨灰盒和墓碑,誰還可能用花大價錢買烏木做棺材,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恍然,心裡怦怦直跳,娟娘說完又催問到底哪裡來的,事關危險的沈家,我只能撤了慌說是撿的。
可娟娘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聽我說完顯然不信。
“娟娘,不早了快休息吧,我去洗澡。”我站起來伸着懶腰佯裝睏倦往浴室走去。
等關上浴室的門,一身冷汗已是出透了,先不說當日在沈家倉庫看到的兩口棺材是爲誰準備的,單單說棺材的價格就讓我亂了。
給我和柳微準備這麼昂貴的棺材?除非沈家有病!
不過轉念一想又平和了下來,沈鷹有事沒和我說是一定的,不過以後在沈氏上班,只要他知道就有機會套話。
我在浴室呆了好半天,直到確定娟娘睡着了纔敢出去,第二天一早娟娘許是忘了也沒在提起,緊趕慢趕的出了酒店,元梓堯已經在樓下等了。
“翁姨好,晴姐姐好。”元梓堯笑着和我們打招呼,驅車開去新場區。
新場區位於烏魯江上游的兩條支流之間,這一路時而平坦時而顛簸,等我們到了卻有些吃驚。
反正這新場區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在我印象裡這裡應該出是和其他場一樣大小的毛料,可是礦坑周圍擺着的幾乎全是大件毛料,最小的也有四個足球大小。
而元梓堯說的撿漏毛料則是在最邊上的一處展示臺,幾乎都是巴掌大小的毛料,青石白底,臺邊立着木牌,寫着‘五十元一塊’的字跡,旁邊圍着些人,都是來撿漏的。
我環視一圈,這裡到是很規範,小推車在展臺左端,挑完毛料結賬的地方在展示臺右邊,這樣正好從左到右一條線,誰也不會擋到誰。
“翁姨,我幫您挑。”娟娘興致勃勃的看着,卻不下手,元梓堯見狀在一旁幫忙。
我也樂得自在,跟在他們身後,悄悄拉下衣領,利用狼牙眼侵入薄青石皮一塊塊的看,邊看嘴上邊問着爲什麼新場區大小毛料如此分明。
娟娘一聽笑着給我解釋:“新場區就是產大件料的,多是白底見青的中低檔料,所以來這裡上貨的都很明確,大件料壓得也很低,更別提小件了,換我我也不買。”
邊說她還指了一塊遠處六個足球大小的毛料:“這塊進貨價也就一千。”
我咋舌,突然覺得真不值錢,不過眼下新場區卻搶先清貨了,還是拜那個青市傻大款所致,不由得搖頭,撇着嘴罵他人傻錢多。
娟娘和元梓堯一聽都笑了,可不是這個理嘛!
我弄明白了,當下也收了心思,繼續看毛料,這一看卻連連搖頭,我想過質量差,但沒想到質量會這麼差:這上面有的是靠皮脆,有的是不值錢的石化玉,雖然有能出綠的稍微能賺的,但寥寥無幾,我嘆了口氣將稍許過得去眼的放在推車上,再往娟娘推車上一看,我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尼瑪,全是必賠的料子,三塊石頭*,五塊靠皮脆,兩塊石化玉!
一時間覺得承受不住,忙催着娟娘去結賬,真他媽看不下去了……
娟娘低頭一看,月眼都笑彎了:“還真是夠多了,去結賬吧,也不知道運氣如何。”
我跟在後面翻了個白眼:娟娘,你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差……
正吐槽着馬上就要走到結賬的地方了,突然!一抹純淨的白色鑽入狼牙眼中,我頓住腳步,直愣愣的看去。
只見這塊毛料相當不起眼,青皮上有些褐色的斑點,發鐵,也沒紋理莽帶,好好的白底還花了,若是從專業知識角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綠的,如今卻出了皎潔無暇的白玉。
這不是翡翠!我能肯定。
翁老曾經說過玉分爲硬玉和軟玉,雖然都叫出綠,卻又區分,硬玉一般又稱翡翠,軟玉可就廣了,比如和田玉,藍田玉等等。
而緬甸以翡翠爲主,但新疆卻以軟玉爲主,尤其是白玉。眼下這塊雖然不能確定是哪種白玉,但絕對是漏中之漏就對了!徹底賭漲了!
我心情澎湃三步並作兩步將那塊毛料扔在推車裡,這才追上了正在結賬的娟娘,等結完賬徹底踏實了,咧開嘴不由得傻笑起來。
元梓堯笑話我佔便宜沒夠,娟娘也說我是小財迷,我也不計較,打趣了一會三人決定回酒店自己解石了。
只是去提車的路上,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突然橫穿我們眼前,奪去了視線。
我正好奇誰這麼壕,只聽場區裡吆喝起來:“白老闆來收貨了!”
“怎麼今天就來了?”元梓堯好奇的往裡面瞅,自顧自的嘟囔,“不是應該明天才到嗎?”
我聽着瞭然,應該是那個人傻錢多的大款!
想罷,好奇的往裡面看去,只見車緩緩停下,先跑出來個小廝開車門,隨後一雙鋥光瓦亮的黑色皮鞋露頭後,傻大款露出了真面目。
同一時間,我的心臟一抽,不住的哆嗦起來,他生的是高挺鼻樑,略厚下脣,一頭寸發,側顏邪魅,怒火與恐懼如同冰與火在我身體裡亂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步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冷,“呵!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