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朕口乾舌燥,你不剝一個果子給朕吃?”曖昧的眼神,溫柔得滴水的聲音,讓我全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四周一片寂靜,我聽到身後宮人抽氣的聲音。
“你們都出去侯着吧,免得掃了朕和太妃的興致。”北天帆估計是聽到身後的抽氣聲,於是這般說道,只是那波光漾漾的眸子,依然情深款款地看着我,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一條毒蛇,我說不定還真被迷得七葷八倒。
“皇上想吃什麼果子呢?”我邊說邊朝他拋了幾個媚眼,這看家本領我還是有的,他會裝,我小葉也不是吃素的。
“只要是賢太妃剝的,朕都喜歡。”那親暱如情人私語的聲音,曖昧到了極點,我差點就吐了,如果這裡有熒川的苦果就好了,吃一個苦半個月,連舌頭都麻上幾天,我看他還敢說喜歡不?
“皇上味道還好吧?”我嬌滴滴地問。
“太妃親自剝的味道能不好嗎?爲了聊表心意,朕再彈一曲。”說完這傢伙又彈了起來,琴音纏綿悱惻,如果閉上眼睛不看他這個人,我真會聽得如癡如醉,可惜我知道他彈再好聽,長得再惹眼,依然是一條毒蛇。
只是這毒蛇今夜他興致甚濃,彈了一曲又一曲,我幾次下逐客令,甚至呵欠連連,這傢伙竟然恍若未聞,氣得我要死,如果不是他是一個帝王,如果這裡有惡狗,我真想放狗咬他。
“皇上,天色已晚,瓜田李下,本宮怕影響皇上的清譽,畢竟皇上尚未大婚,何況皇上明日還要早朝,如此深夜還彈琴給本宮聽,真是折殺本宮了。還是請回吧。”
“太妃對朕還真是體貼入微,有太妃這麼一句話,朕就算是一晚無眠,明日早上都會龍精虎猛,太妃早點歇息,要不朕會心疼。”臨走之前,這混蛋竟然還朝我拋了一個媚眼,我寒得全身汗毛直豎,這什麼人來的呀!
這條毒蛇爬走好久,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沒有消散,弄得一晚沒睡好,這條蛇害人不淺,第二天早早起牀,因爲今日早朝之後,軒兒就會進宮看我,這是我一天所有的期待。
遠遠我看見軒兒朝我走來,剪裁合身的朝服,挺得直直的腰板,繃緊的俊美小臉,朝服上的麒麟霸氣威猛,這樣的軒兒我第一次見,估計這段日子都被逼着學這些規矩。
“護龍司李展軒見過賢太妃。”雖然軒兒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莊嚴,但還是難掩童音,他只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童,稚嫩的肩膀怎能承受這副重擔?
“護龍司不需多禮。”我笑着說,本是親姐弟,如今因爲地位、身份,說個話都得那麼多顧忌,說話間小福子已經率宮娥奉上茶點,雖然這些宮娥日常起居將我照顧得體貼入微,但我知道她們都是北天帆的人,一看到他們,我就感覺有幾條小蛇無時無刻盤踞在我身邊,對我虎視眈眈,這種感覺很糟糕。
“本宮要和護龍司商議要事,你幾個先退下,李顯,你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許進來,如有擅闖,給我仗斃。”
“是——”衆人聽令離開。
“人走了,不要把腰挺得那麼直了。”看他那裝嚴肅的樣子,我禁不住發笑,但沒想到他聽到我這樣說,腰桿挺得更直。
“姐,娘說了,軒兒要挺直胸膛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姐姐,娘還說姐姐是因爲軒兒才入宮爲妃,軒兒日後要讓自己變得很強大,只有這樣才能將姐姐從這裡帶回家。”稚氣的聲音帶着說不出的堅定與執拗,微微揚起的脣角帶着期盼。
“嗯,姐姐等着你長大,等着成爲一個真真正正的男子漢。”我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髮絲,心中充滿着柔情,我突然發現這一生有人需要自己去守護,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孃的身體怎樣?”孃的虛弱的身體始終讓我掛心。
“娘說爹想她活着,姐姐你想她活着,所以她一定會好好活着,活到我將姐姐帶回家,我們一家團聚。”聽到孃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好,如今竟然可以在府上行走,甚至逐漸接手府中事務,我安心不少。愛有時真是神奇的東西,愛能讓人生恨,但愛也能讓瀕死的人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氣。
“軒兒,從今天開始,你認真聽好朝上大臣和皇上的每一個句話,還要留心他們的表情,來到這裡要一字不漏地說給姐姐聽好不好?”
“嗯”
“還有從今天開始,軒兒必須要抽一大部分時間來練武功,這樣你不但能保護娘,也能保護自己,姐姐已經跟玄木、莫楓說好了,他們會親自教你武功,你要好好學,不能怕辛苦。”
玉不琢不成器,如今他是護龍司,那些彈琴畫畫,侍弄花草的日子已經不是他能過的了。
軒兒離開之後,一室寂寥,這皇宮還真是冷,我想念西京熱鬧,涼州的繁華,我想念大街小巷的吆喝聲,如今走了好遠好遠的路,都聽不到一絲聲音,這是一座華麗的牢籠。
“賢太妃,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小福子皮笑肉不笑地跑來對我說,看到他我就想起他的主人,全身又起了一堆雞皮疙瘩。
“太妃,起風了,我們回去吧。”小婷是玄木安排在身邊保護我的宮女,雖然只有十六歲,但卻一身武藝,我去哪都將她帶着。
“嗯,那我們回去吧。”
“皇上,太妃回來了,可以傳晚膳了沒?”天啊,這傢伙竟然又來了,還要跟我一起用膳,我看到他都沒了胃口,還哪能吃得下?
“現在天氣寒冷,你怎能穿那麼少就出去了,冷着怎麼辦?你不知道朕會擔心嗎?”聽到他充滿柔情蜜意的聲音,我含在嘴裡的湯就差沒全噴出來,他這次竟然連太妃這個稱呼都省了,一邊說還一邊給我佈菜,這頓飯我吃得如芒在刺。
用完晚膳,某人又用了各種藉口賴在我這裡不走,又是彈琴又是吹簫,弄得這裡仙韻飄飄,不似人間,臨走的時候,某人得寸進尺,在我耳畔吹氣如蘭,我在想以這種進展速度,明天他會不會就吻了上來?
“太妃——”臨睡覺前,小婷欲言又止。
“小婷,在這個宮中你我相依爲命了,你有什麼直說,不需要吞吞吐吐。”
“沒別的事,奴婢只是想問太妃與皇上——”
“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我立刻說,小婷沒再說什麼,但我卻一整晚睡不着,我突然有點明白北天帆這傢伙想幹什麼了,他就是想天下人都認爲,我跟他有曖昧,有私情,這樣一來弄得我聲名狼藉,老百姓都以爲我**宮廷,既讓先帝死在牀上,轉眼又勾引新帝,十分無恥。
另一方面,這些年北帝與胡龍司有點勢同水火,他想讓整個護龍司的人認爲我就是他北天帆的女人,這樣這局面對他絕對有利。
這事如果只是他自己的人傳出去,那問題也不是太大,但這些日子他對我的曖昧行徑,就連小婷她們都看在眼裡了,小婷是玄木安排進來的,這事自然傳到玄木耳中,說不定造成我們主僕離心,以爲我已經被這美男迷得混混沌沌,忘記了李氏一族了。
看這小婷不大相信的眼神,我暗罵自己,當日自己向他拋什麼媚眼呀,進了他的圈套都不知道,傻得可笑。
第二天我一問,更是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外面盛傳,我不知道使了什麼妖術,讓新帝夜夜到此度**,爲我彈琴吹簫到深夜,這謠言越來越離譜,越來越不堪入耳。
“這麼早就站在門口,是不是想朕了?”晚上這傢伙踏着月光而來,月光下的眸子閃爍着點點柔光,整個人俊朗而飄逸。
“皇兒,你來看本宮了?”我笑着說,聽到這話某人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