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離開了墨城堡,沒帶走任何的東西,就連身上的盤纏也少得可憐,對於今後該何去何從,他沒有想過,只是按着感覺走,走到哪裡就是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原來他的人生是那麼的乏味,真不知道他活着有什麼意義?
不過他必須得活着,因爲這條命已經不再是屬於他的,而是屬於千蝶舞的,所以在千蝶舞沒有發話前,他得好好活下去。
然而他現在已經離開了墨城堡,沒有了可以庇護的避風港,要是莫飛羽這個時候要取他的性命,只怕……
“何必多想?”黎青把腦海中那些煩心的事都拋開,儘量把心情放輕鬆一些,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老百姓,感受他們的平凡,將自己融於其中。
或許平平凡凡的生活纔是最適合他的。
黎青隨意亂看,不知不覺中往西邊的方向走去,誰知纔剛走幾步就被人給喊住了。
“小子,方向錯了。”謝天行躺在角落裡的雜堆上,用麻布袋把身體蓋着,一說話就把麻布袋掀開,露出醉醺醺的樣子,彷彿還沒睡夠。
“謝前輩,您好怎麼在這裡?”黎青見到謝天行,頗爲驚訝,但很快就不驚訝了。那些隱世高人往往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吧。
“怎麼,我不能在這裡嗎?”
“晚輩並無此意。”
“什麼長輩、晚輩,聽得一點都不習慣。這裡睡得不舒服,還是墨城堡的酒窖舒服啊!”謝天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將隨身攜帶的酒葫蘆打開,喝了一口,接着東倒西歪的往前走,邊走邊意有所指地說:“西邊不好玩,南邊好玩,有山有水有美酒,對你們年輕人來說,還有美女哦,嘿嘿!”
說完之後,還唱了起來,“南邊好啊,南邊好,南邊真的好!!!。”
黎青知道謝天行是在給他指明道路,由衷向他致謝,“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話一說完,前方已經沒了謝天行的身影,就連謝天行是何時消失的,他也不知道。
如此高人的話,他應該聽的吧。
黎青琢磨了一下,然後面向南邊,毫不猶豫的往前走,雖然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在等着他,但他知道這個選擇不會錯。
黎青往南邊走沒多遠,神秘人就從西邊走出來,但似乎是剛到,所以沒發現黎青,只是站在角落裡,看着墨城堡所在的方向,一手捏緊握成拳,咬牙切齒地忍住心裡的不快。
將墨城堡的賬房翻了個底朝天都沒能找到他想要的東西,這個即墨無軒,還真是夠狡猾的。
沒關係,今天找不到,他改天繼續找,總有一天會把賬冊拿到手。
這時,一個年輕的男子出現在神秘人背後,鞠躬恭敬說道:“主上,夏侯然已經從天牢裡救回,並藏在隱秘之地,但他似乎不太高興,想急見主上一面。”
神秘人心情不大好,還在想着賬冊的事,所以沒心思去理會夏侯然,不悅地說道:“讓他先在那裡好好呆着,他要是不呆就由他去。”
拿不到賬冊,夏侯然那個計劃也無法實行,隨他的便吧。
“是。”男子聽得出來自己的主子心情不好,所以不敢說太多,站在後頭等待新的指令。
看來主子並沒有從墨城堡裡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過了一小會,神秘人調整好心態,不再讓自己胡亂生氣,而是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嚴肅問道:“少主回來了嗎?”
“回主上,太主對少主人近段時間所做之事不太滿意,罰他面壁思過一個月,所以少主起碼要一個月之後才能回來。”
“這個時候罰面壁?”神秘人似乎有些不滿,但又不能有意見,只好強逼着自己接受,轉問其他,“美姬聯繫上了嗎?”
“已經聯繫上了。”
“走。”
“是。”
神秘人一走,謝天行再次出現,沒了往日的醉酒慵懶,而是極其穩重、認真,看着神秘人消失的放下,自言自語地感嘆:“哎……歲月催人老,名利卻不老,那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變,看來沒得救了。”
說完之後,立刻把嚴肅的勁收起來,恢復醉酒慵懶之態,喝了一口酒,然後往墨城堡走去,嘴裡時而吐着醉話,“好酒好酒……還是酒好,這樣的美酒,比任何東西都好。”
經過一番的收拾,賬房恢復了整齊的模樣,但那些被撕毀的賬冊卻已經無法再修復,只能重新抄寫。
即墨無軒坐在書桌前,隨意翻看了一下賬本,沉默了一會之後纔開口說道:“我和蝶舞已經商量好了,要搬遷墨城堡,你們有何意見?”
這個消息一出,除了千蝶舞之外,所有人都驚訝萬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事。
即墨無明第一個驚呼開問:“大哥,爲什麼突然要搬走,難道是怕有人再來偷賬冊嗎?這次只是我們大意而已,有了這次的教訓,那個人休想再來第二次,所以我們根本犯不着因爲這點小事而搬遷。”
石青雲隨後也發表意見,“是啊,好好的,幹嘛要搬呢?別說現在賬冊沒被人偷走,就算被偷走了也不怕,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將銀庫裡的銀子轉移,怕什麼?”
歸海楓和原深雨沉默不語,雖有疑惑,但卻相信即墨無軒不是怕再有人來偷賬冊,所以選擇不言,等即墨無軒解釋原因。
林妙竹一直都不敢在即墨無軒面前說話,但是這次,她卻鼓起了勇氣說:“大哥,要是搬遷的話,這裡所有搬不走的東西豈不是浪費了?這樣好像不太好吧。”
大哥這是即墨無軒第一次聽到林妙竹如此稱呼他,所以感覺有些奇怪,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處於驚訝之中的時候,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當這個驚訝的勁一過,略微露出了笑容,溫和回答她:“無妨,這些可以留着,他日回來辦事可以暫住。”
林妙竹見即墨無軒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以爲他是對她稱呼他爲‘大哥’不滿,心裡緊張得要死,當他露出笑意時,這才鬆了口氣,也回他一個微笑,點頭道:“嗯,我聽你們的,你們去哪,我就去哪。”
“你這個傻瓜,這還用說嗎?”即墨無明用手點了一下林妙竹的額頭,表面上是在訓她,其實是在誇她,因爲她終於叫大哥了。
“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
“只是……”林妙竹還在緊張,有點難爲情,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但更多的還是開心,她感覺自己更融入這個大家庭了。
千蝶舞觀察入微,自然知道林妙竹剛纔那一聲‘大哥’是第一次叫,更知道她在緊張,所以替她說說話,“無明,你就別拿妙竹開玩笑了,小心晚上得睡客廳哦。”
“我家妙妙才捨不得讓我睡大廳呢!”即墨無明說得很是自信,說完了纔去問林妙竹,“是不是啊,妙妙。”
“你們一定還要聊其他的事兒吧,我去給你們準備茶水。”林妙竹臉紅極了,不好意思當衆回答這種問題,找藉口離開。
“都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還那麼害羞,真是的。”
“她纔剛嫁給你沒多久,你就少拿她開玩笑點。”千蝶舞還是替林妙竹說話,不過只是說了一句就把話題轉回到正題上,“你們對搬遷的事還有什麼意見嗎?”
“當然有意見,我們在這裡好好的,爲什麼要搬走?剛解決了皇后和夏侯然,墨城堡和皇室的關係更好了,沒理由要搬走啊!”即墨無明第一個反對。
石青雲贊同道:“我也覺得沒必要搬遷,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就算真要和皇族打起來,未必會輸。”
“我們之所以搬走,並不是怕,只是……”千蝶舞說了辦,猶豫片刻才繼續說:“只是不想在是非之地生活。墨城堡樹大招風,外敵已經太多了,如果還在這種天子腳下這種大城市,只怕會有更多的麻煩,難道你們喜歡每天都有麻煩找上門嗎?”
“雖然不喜歡,但我們也不怕。”
“就是,怕什麼,誰敢來找我們的麻煩,我一飛刀滅了他。”石青雲口氣很大,連飛刀都拿出來了。
千蝶舞感覺自己無法說服衆人接受搬遷的事,只好讓即墨無軒來說:“無軒,你來說吧,如果大家都不同意搬,那就算了。”
“不是墨城堡搬就是皇宮搬,你們誰有本事把皇宮弄走,那墨城堡就不用搬了。”即墨無軒的回答很簡潔,不過意思卻非常明白,那股醋勁任誰都能感覺得到。
即墨無明和石青雲恍然大悟,兩人暗自偷笑,就連歸海楓和原深雨也忍不住……
原來大堡主搬遷的目的是想遠離夏侯淵,難怪難怪。
知道這個原因之後,沒人有意見了。
“我沒意見。”
“我也沒有。”
千蝶舞聞到了很濃的醋味,把手放到嘴邊,莞爾一笑,實在拿這個小孩子的丈夫沒辦法。
也罷,只要他高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