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無軒將手中那些碎片都扔掉,攤開自己的手掌讓千蝶舞看,自信滿滿地說:“我會怎麼容易讓自己受傷嗎?”
看到丈夫沒事,千蝶舞放下心來,白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推開,沒好氣說道:“以後沒事別玩危險物品。舒睍蓴璩”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剛纔那一掌我就打在薑末離身上了,而不是僅僅捏碎杯子。”
“算了,我大伯其實人不壞,只是一心想保住祖上留下的基業,又顧慮太多,所以纔會這樣。”
“他越是這樣越保不住神農醫莊,你當真以爲單憑神農醫莊一己之力就能在京都城中站穩腳嗎?這些年來,神農醫莊得罪的人也不少,都礙於墨城堡遲遲不敢動手,要是我對外宣稱墨城堡與神農醫莊不再有任何瓜葛,你信不信,仇家馬上來找他們的麻煩?”即墨無軒看着薑末離離開的方向,冷冷一笑,笑裡帶滿了邪氣。
千蝶舞感到很無奈,想幫一幫神農醫莊,畢竟她的父親是神農醫莊的人,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無力之下只好暫時先把此事放一邊,想想姜旋的事,問道:“無軒,姜旋不見了,真的不是你把他秘密帶走的嗎?”
“你覺得這是我的行事作風嗎?”即墨無軒陰邪反問,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人不是他帶走的。
“不是你,那會是誰?”
“說不定是他自己逃走的呢?”
“不太可能,姜旋武功不怎麼樣,要想不驚動任何人逃之夭夭,他無法做到。到底會是誰在幫他呢?”
他們墨城堡所有的人都被命令不得插手管此事,地煞又醉得不省人事,所以不會是無明或者三君子所爲。
那會是誰?
千蝶舞怎麼想都想不出點苗頭來,就連謝天行也想到了,只可惜也不是他,因爲這個酒鬼在酒窖裡喝酒吃肉呢!
謝天行對神農醫莊的事毫不關心,就算那裡天崩地裂、冬雷夏雪,他也不管,如今墨城堡所有的人都安好,他現在只管喝酒吃肉,睡他個天翻地覆。
“嗯,好酒,真是好酒啊!”
薑末離來墨城堡找不到姜旋,接下來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只好先回神農醫莊。
此刻早已過了吉時,花轎已經到大門口了,就等着新人來接,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弄得所有人心裡都亂糟糟,站在花轎旁的喜婆不斷催人來接新娘子。
“快叫你家少莊主出來接新娘子啊!還等什麼呀?”
“我們家少莊主他……”僕人站在門外應對,吱吱語語半天也回答不上來,又不想直接告訴衆人姜旋私下逃走了,所以只能裝啞巴。
“你們家少莊主他怎麼了?”
“我們家少莊主他沒事。”
“沒事爲什麼不來接新娘子?這吉時都已經過了。快點去把你家少莊主叫來,快去快去。”喜婆不斷地催,同樣的話已經重複幾百遍了,可就是不見有用,正巧看到薑末離回來,立即上前詢問:“姜莊主,您可來了,這花轎已經在門外停了大半天,爲何不見新郎來接呢?”
薑末離滿面愁容,將周圍的人掃視一遍,覺得很是丟臉,爲了不讓自己更丟臉,保住神農醫莊的名聲,只好編造一個謊言來騙大家,“實不相瞞,犬子就在剛不久被人給擄走了,我正急着找人去救他呢!”
這個消息讓現場的人都議論紛紛,有的完全相信,有的半信半疑。
坐在花轎裡的新娘子,兩手緊揪着袖子,心裡有股怒火。一開始她就知道姜旋不想娶她,所以薑末離說的話,她根本就不相信。
姜旋一定是不想娶她,所以跑了。
她不明白,既然不想娶,爲什麼還要給她下聘?
喜婆倒是完全相信薑末離說的話,着急不已,“這,這可該如何是好啊?花轎都已經擡來了,難道要擡回去嗎?姜莊主,您是過來人,肯定知道這花轎是不能回頭的,不吉利。”
“要不先把人安頓在醫莊,等璇兒被救回來之後,我再給他們補辦婚禮?”
“這……”喜婆故意裝出一副很爲難的樣子,想了一會才答應,“好吧,眼下就只能這樣了。”
新娘子把外面人說的話聽得是清清楚楚,知道能住進神農醫莊,不至於太丟臉,這纔沒那麼生氣,在婢女的攙扶下出了花轎,慢慢走入神農醫莊之中。
不遠處一個角落裡,姜旋躲在那兒,親眼看到新娘子進入神農醫莊,真不知道該生誰的氣好?
“怎麼會這樣?”
在姜旋的身後,站着兩個人,分別是姜夜離和金蝶。
金蝶見姜旋如此難過、苦惱,安慰安慰他,“璇兒,你先別難過,這個辦法行不通,那我們就再想別的辦法。”
他們原以爲把姜旋帶走,薑末離就會取消婚禮,誰知薑末離不但沒取消婚禮,還讓新娘子入住神農醫莊,這不擺明了非要姜旋娶那個女人不可嗎?
又是一樁被逼迫的婚姻。
姜夜離臉色不大好看,眼眸中帶有怒意,冷冷地說了一字,“走。”
“二叔,去哪裡?”姜旋問道。他被二叔從醫莊裡帶出來,眼下無處可去,難道是要去墨城堡嗎?
“神農醫莊。”
“什麼,回醫莊,我纔剛從那裡出來,現在又回去嗎?我爹已經讓新娘子進莊了,如果我回去的話,勢必要和那個女人拜堂成親。”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要娶的人叫什麼名字呢!
“我原以爲你爹會因爲你的失蹤而取消婚禮,沒想到他如此固執,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在衆人面前拒絕這門婚事,不然就是永遠離開這個家,兩者你選一個。”姜夜離明着說是讓姜旋二選一,實際上已經幫他做好了選擇,起步往神農醫莊的方向走去了。
金蝶知道姜夜離的選擇,見姜旋沒跟上,輕輕推了他一下,勸勸他,“走吧,相信你二叔,他會有辦法說服你爹的。”
“二嬸,我……”姜旋還是有點不敢,眼見着姜夜離已經走遠,只好跟上。
也罷,與其躲着,還不如出去面對。
見姜旋跟上,金蝶這才起步,當走到神農醫莊大門外時,忍不住往對面的方向看去。
她好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兒。
眼下還是先把姜旋的事給解決了再說吧。
金蝶沒再猶豫,走進了神農醫莊的大門。
神農醫莊因爲姜旋的失蹤,喜事弄得亂七八糟,賓客三三兩兩的離去,但有的還沒有離開,見到姜旋迴來,吃驚不已。
僕人也見到姜旋了,放聲大喊:“少莊主回來啦,少莊主回來啦!”
薑末離這會正差人送新娘子去喜房,聽到僕人的喊聲,驚訝極了,立即過去瞧瞧,還真看到姜旋,心裡高興極了,握着姜旋的手,興奮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雖然興奮,但也沒忘了正事,不等姜旋說話,薑末離就下了命令,“馬上準備好,讓新人拜堂。”
新娘子站在不遠處,聽到要拜堂了,開心笑了出來,站在原地不動,等着別人帶她去拜堂。
攙扶着新娘子的婢女低聲竊喜地說:“小姐,姑爺回來了呢!這樣您的面子就全掙回來了。”
然而正在主僕兩竊喜之時,姜旋忽然說道:“爹,我不娶。我之所以回來,並不是跟你妥協,只是想要告訴你,我不會娶她。”
姜旋用手指着新娘子,對她感到陌生極了,不僅不知道她的名字,連她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
這樣的人,能不陌生嗎?
新娘子再也控制不在心裡的怒火,將紅蓋頭一掀,怒步走到姜旋面前,質問他:“既然你不想娶我,爲什麼還要給我下聘?你把我杜月娥當什麼人了,這樣戲弄?”
“原來你叫杜月娥,我到現在才知道你的名字。”姜旋冷笑道,打量了一下杜月娥,雖然她長得不錯,家世也挺好,但他就是不喜歡,把話挑明瞭說:“我早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下聘的事與我無關,完全是我爹做的主。”
薑末離很生氣,揮手甩了姜旋一個耳光子,大罵他,“你這個不孝子,你是想氣死我嗎?自古以來,兒女的婚事都由父母做主,今天你再不想娶,也得給我娶。”
“爹,你就只顧着生氣,難道沒發現其他人嗎?”
姜旋提醒薑末離,注意旁邊的人。
他和二叔一起回來,爲什麼就沒人注意到二叔呢?
“就算你今天把千蝶舞拉來也沒用,這堂你還是必須給我拜了。”薑末離正在起頭上,加上週圍的人又多,他沒注意到姜旋身後的兩個人,只想快點逼着姜旋把堂給拜了。
“我是不會娶她的。”
“混賬小子。”薑末離又被氣了一通,再次揮手要打人。
但這一次卻沒能成功。
姜夜離實在看不下去了,從姜旋的背後站出來,截住薑末離欲甩下去的手,不讓他再打,阻止他,冷硬地叫一聲,“大哥……”
“二弟,你,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見到姜夜離,薑末離狂喜,忘記了所有的憤怒,上前好好看看自己的弟弟。
有這個神醫的弟弟在,他就不把神農醫莊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