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競堯深知蒙古戰馬的優越性。蒙古馬種也許算不得良馬,它身材矮小,跑速慢,越障礙能力也遠遠不如那些良種的高頭大馬,連外形看起來也非常的不討人喜歡。
不過蒙古馬卻是世界上忍耐力和適應能力最強的馬,它可以長距離不停地奔跑,無論是嚴寒還是酷暑都可以在野外生存,對環境和食物的要求也很低,不管是在高寒荒原還是在荒漠的平原之上,它都能夠很輕易地找到食物。另外蒙古馬還隨時可以勝任騎乘和拉車載重的工作,而且最關鍵的也是食物的來源。在王競堯的記憶裡,蒙古起碼大量使用的都是母馬,這可以提供馬奶,大大減少了蒙古軍隊對後勤的依賴。蒙古馬的特殊優勢,使得蒙古士兵具有了當時世界上任何的軍隊都難以比擬的速度和機動能力。
王競堯的建議才一提出,幾個兄弟都嚇了一跳,他們的大哥加頂頭上司還真是什麼事情都想得出來,什麼事情都敢做。去戒備森嚴的蒙古軍營偷馬,這不是明擺着自己想去找死嗎?
看到弟兄們詫異懷疑的眼光,王競堯也知道自己的這一想法過於荒謬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這也就是說說,當不得真的。不過遍練新軍的工作得抓緊起來。我看先從咱們營中挑選出200到300名身強力壯的士兵進行訓練。今天狠狠地打擊了下韃子,我估計兩三天之內韃子不會攻城,咱們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把這事辦好。司徒兄和長永主要負責這個事情,一旦幾天後戰鬥打響,不到最緊急的關頭,這支部隊不得參戰!這可是咱們將來打擊韃子的主力部隊,這事我看就不必讓姚大人知道了。”
“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始終一言未發的鐵殘陽冷冰冰地說道:“我只知道如果你現在再不去姚大人那,只怕營指揮使你的腦袋又在脖子上晃悠了。”
這話提醒了王競堯,姚訔本來對自己就印象欠佳,現在打完了仗居然不先去向他報道,只怕姚訔對自己已經恨到了極點。
匆匆走到門口,王競堯忽然回頭笑了下:“我說鐵殘陽,按理說你這人心也挺善良的,怎麼整天總扮出個哭相,就好像我們都欠你錢一樣,小心將來你連老婆都找不到!”
還沒有等鐵殘陽反應過來,王競堯已經大笑着走了出去,只留下呆呆地琢磨王競堯話裡意思的鐵殘陽,還有那一票不懷好意暗暗發笑的兄弟們……
……
果然,才見到姚訔,姚大人就大發雷霆,吼聲幾乎把個屋頂擊穿。王競堯這次倒也學乖了,低着頭任由姚訔責罵,一聲不發。姚大人在上面罵得起勁,他王大人卻在下面盤算着編練新軍得需要點什麼武器,得花掉多少金錢。
可惜自己口袋一個銅板都沒有,離開了軍營會不會餓死都大有問題,至於編練新軍的資金究竟從哪來,王大人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發泄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姚訔似乎有些累了,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語氣稍稍平緩了些:“要說今天這仗打得漂亮,以最輕微的代價擊斃韃子400餘人,實是我大宋軍隊前所未有的奇蹟,本官本應該升你的官,不過你戰後居功自傲,兩相折抵。看在你作戰辛苦的份上,本官私人還是有賞。”說完他轉過頭,吩咐下人說道:“取本官私蓄銅錢五十文給王營指揮使,以示嘉獎。”
開始聽到有賞,王競堯大喜,不管怎麼說,總算能解編練新軍的燃眉之急,但當聽到姚訔說才銅錢五十文的時候,王競堯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等五十枚銅錢放到王競堯的手裡,王競堯哭笑不得。在自己那個時代的小說和電視裡,哪個當官的不是動不動就打賞有功人員幾百兩銀子?怎麼輪到了自己身上,就才這麼幾枚銅錢?而且聽姚訔的意思,這已經不少了。
王競堯硬了硬頭皮,說道:“請姚大人開恩,能否暫借王競堯一百兩紋銀,營中弟兄多有受傷,我想也給他們發些獎賞,也好在日後感念大人之恩奮力殺敵。一旦韃子兵退,王競堯拼着性命要要還上,或者大可以從王某人的薪俸里扣除。”
姚訔象看個怪物一樣看着王競堯,滿眼的不可置信,過了會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一拂袖子說道:“荒謬,荒謬之極,和這種人本官也沒有什麼可說的。陳大人,那些個話就由你和他說吧,本官實在覺得厭煩。”
王競堯莫名其妙,不借就不借吧,何必發那麼大的脾氣呢?
陳昭走上前來拍了拍王競堯的肩膀,笑道:“王老弟,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一百兩?你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數字嗎?朝廷最精銳的禁衛軍士兵,一年的薪餉纔不過三十貫,咱朝廷現在丟了大半壁江山,財政非常吃緊,一貫也就合八百文。待遇如此優厚的禁軍,要三到四年不吃不喝才能攢夠一百兩銀子。咱的廂軍更加不用說了,別說現在戰事緊張,處處需要用錢,常州官兵薪餉早已停發,就算有薪餉那會,一年象你這種官銜,也就十貫銅錢,一百兩,嘿嘿,只怕你沒有十年別想還清。”
這次王競堯是真的聽傻了,肚子裡把自己那個時代的電視劇編劇罵了個遍,他發誓有朝一日能夠回到現代,一定不再看任何電視。他老以爲在古代一百兩算不得什麼大數目,沒想到自己在這要工作十年,還積攢不起這個數目。
陳昭盯着他說道:“我看王老弟你借錢不光是犒勞手下弟兄那麼簡單吧,我要猜得不錯的話,老弟你借錢一定是別有所圖。”
看着陳昭老狐狸一樣的眼睛,王競堯知道瞞也瞞不過他,或者此人一旦知道後能給自己幫助也不一定,當下咬了咬牙,把自己想要編練新軍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