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平叛,王競堯大開殺戒,呂府和白海家,連同追隨他們的那些死硬分子,王競堯在幾天之內,一口氣殺了四百四十七人,直殺得泉州海面全都被鮮血染得通紅。
那些對王競堯又驚又怕之人,在暗地裡爲王競堯取了個“王屠夫”的綽號,不過王競堯得知這個外號後,反倒覺得不錯。
從呂中和家中查抄出來的財產,包括土地在內,摺合成白銀達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二千八百餘萬兩。呂家幾代鉅富,辛苦積累起來的鉅額家產,頓時爲他人做了嫁衣,全部肥了王競堯的腰包。
至於那些曾和呂中和有過密切來往的商人名流,王競堯別出心裁的設立了一個“活命錢”,要想留得一條性命,需要交出家產的一半纔可。那些商人見識了“王屠夫”殺人的厲害,哪個不怕?現在發現“王屠夫”盤剝錢財的手段,看來還遠在呂中和之上,雖然無比肉疼,但爲性命計,算來算去,發現還是出錢保命比較重要,沒幾日,“活命錢”都一一交上。這些個商人長久經商,哪個身家沒有上百萬?光這一項,王競堯就又收入了有近千萬白銀。王競堯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分發給那些被呂中和害得家破人亡的老百姓,一時間“王青天”之名傳遍泉州,這名字可比“王屠夫”這幾個字要來得好聽多了。
泉州四萬軍隊,有一萬人不願意再當兵,王競堯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也沒有爲難他們,每人分發了一筆退伍費,由得他們去了。剩下的人中,他又精挑細選出一萬五千人,分別充入各營,立時新軍軍勢大壯。
而那些在泉州跟隨呂中和爲非作歹的胡人,全部被王競堯編入到了胡人營中,以漢人軍官帶隊,王競堯的想法只有一個,一旦和韃子開戰,這些人可是上等的炮灰。那些個胡人雖然不樂意,但面對殺氣騰騰的刀槍,那些抗議的意見只能活生生咽回肚裡。
最讓王競堯感興趣的是收繳到了六十餘條大型武裝商船,這可是未來海軍的基礎,可惜自己的部下里沒有一個懂海戰的,未免有些讓人遺憾了些。他讓人四處尋找懂得海戰的將領,泉州海運無比發達,想來要認真尋找,也不是太難。
王競堯隨後保舉李天正爲泉州知府,仍舊兼任“機密處”統御,許桐爲興化知州,本來宋末官員體制有些混亂,知府知州個個都是軍政一把抓,現在王競堯把這些個職能分開,只管地方政務,不理軍隊之事。
那些他的部下,又聯名上書保薦王競堯王大人爲泉州、興化觀察使,這是個正五品的大官,太平時節那輪的到這些武將保薦,但現在韃子已經兵臨臨安,王競堯的部下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哪裡理會朝廷答不答應。
泉州、興化兩個地方被王競堯牢牢控制在手裡,又手握數萬重兵,一時間王競堯成爲了福建一帶最引人注目的風雲人物。
就在王競堯在福建勢力逐步穩固的時候,臨安的南宋朝廷卻正在一步步走向滅亡。元軍攻陷常州後,兵鋒直指臨安。太皇太后下旨全國各地勤王,聖旨也傳到了福建王競堯手中,王競堯是文天祥親自保舉的人才,太皇太后又知道他手握數萬兵馬,故此在聖旨中不光對他的請求一概應允,除了按照他上報的名單一一冊封,還直接封王競堯爲福建道節度使留後承宣使。本來自行上報的是五品官員,按道理這麼不合朝廷禮儀的事應該大加訓示,但朝廷不但一點怪罪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封下來的卻一下成了四品大員,這也當真成爲了奇談。
這些朝廷的冊封在王競堯看來也就是擺擺樣子,當不了太大用處。不過朝廷有聖旨讓福建發兵勤王,既然自己還是當的趙家的官,雖然早知道臨安無論如何也不能保住,可總也得做出副樣子來。
當下王競堯和部下商議之後,都認爲臨安必丟,泉州、興化雖有了點模樣,但以現在的力量去和蒙古韃子決戰,只會招致全軍覆沒,但要一兵不發,又未免有些公然抗旨的味道。最後商量下來的結果,是派司徒平一帶着一千新軍兵出泉州,做個樣子。
王競堯告訴傳旨的官員,泉州即刻發兵,星夜馳援臨安,請太皇太后儘管放心,王競堯只要有三寸命在,必然不辜負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厚望。
不曾想到,這個傳旨的官員眼見泉州繁華,又想到臨安兵事兇險,居然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回去了。王競堯又好氣又好笑,又是利誘又是威嚇,最後那官員才勉強答應在兩名士兵的陪同下回去臨安。
整個福建都在看着王競堯,此時見泉州出兵,當即福建各地也都出了或一千、或八百的兵馬。那司徒平一命令士兵們每日行軍不得超過十里,一到開飯時間必然準時吃飯,一點也耽誤不得,一頓飯不吃上兩個時辰不會結束。跟在後面的福建各路兵馬有樣學樣,司徒平一走,他們也走,司徒平一休息,他們絕對不會前進半步。
這支奇怪的勤王之師,足足走了三天,腳步還沒有踏出福建境內。
這時前線壞消息一個接着一個傳來,先是文天祥奉旨馳援獨鬆關,但還沒有到達,卻傳來了獨鬆關已經丟失的消息。等文天祥再想趕回平江,卻發現平江已經被一直埋伏在附近的元兵偷襲成功,滿城飄着的都是元軍的戰旗。
到了這個時候,文天祥纔想起了王競堯臨行前對元軍偷襲平江的擔憂,但爲時已晚。文天祥被迫敗退至臨安,旋即被朝廷任命爲右丞相兼樞密使,都督諸路人馬。
到了第二年,也就是1276年,元軍到達臨安城下,站在臨安的城樓上,已經可以看清楚蒙古韃子那一張張兇狠無比的臉,和聽見戰馬不停地嘶鳴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