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彈指一瞬的三個月(上)】

不知不覺間,雪停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破雲層,恰好落在羣山山麓,如貫日長虹般將雪覆羣山與高寒凍土平原切割開來,由山腳一直延伸到了視野盡頭在雪霧中若隱若現的蟠龍脊城牆。

起風了,一雙大手撥開雲層,萬丈光輝自天空裂痕灑落,長虹逐漸向兩側拓寬,直至將目所能及的萬物都囊括在內。皚皚雪原反射着璀璨的光輝,令人無法直視,看久了雙眼便會失去焦距,淚流不止。

陽光普照,響徹雲霄的悠長鷹唳,喚醒了雪山。鷹擊長空,驚空遏雲。

昆萊山活了。

高速俯衝的雄鷹迅如雷電,再度展翅升空,爪裡已抓了一隻雪兔。

一隻只野犛牛從避風處走出,抖落身上的雪花,和同類一起拱雪覓食。

成羣結隊的雪原狼遠遠吊在野犛牛羣后面,狡猾地盯着被成年犛牛圍在中央的幼崽,可卻苦於這羣野犛牛裡的成年犛牛太多,無機可乘。

正欲離去,雪原狼頭領卻停在半途,擡起不斷深嗅空氣,似是聞到了什麼氣味。

突然間,一頭白虎在身後留下道道殘影,徑直突入狼羣,一口把這頭大如牛犢的雪原狼叼在了嘴裡,只聽咔嚓一聲,狼頭無力垂落,有鮮血順着白虎的利齒淌落。

狼羣立刻作鳥獸散。

這頭白虎有着淡藍色的皮毛,和白虎寺的至尊天神雪怒竟有幾分相像,只是體型小了許多,似乎是雪怒的子嗣。與此同時,還另有許多同樣的猛虎在廣闊的凍土平原上狩獵,只挑最強大的獵物,體型堪比小房子,牛角鋒銳無比的壯年犛牛、單挑一羣惡狼……有猛虎受傷,安靜舔舐傷口,享用獵物,而後刻意避開大路,向着寺廟返程。

而大路上,不管是土地精商隊,還是遠道而來的朝聖者,全都對遠方雪原上緩步同行的白虎習以爲常,並未顯得太過驚訝。

視線迴轉,安格瑪看到幾條上山道路全都人頭攢動,朝聖者業已展開了一天的日程。

一天之計在於晨,遑論早就醒來的武僧。

一個個小院裡,或坐在蒲團上,或坐在砍柴用的木樁上,亦或是乾脆坐在屋頂,對着東方日出方向打坐冥想的武僧,全都結束了早課,回屋換上受訓服,要麼拿着碗筷加入前往伙食房的隊伍,要麼抱着髒衣服去湖邊漿洗。修行過程中,潔衣潔身就和掃去內心的塵垢一樣重要。

走在武僧房舍區的大路上,時常有人對安格瑪投來好奇的窺探,但只看了兩眼就移開了目光。對這些武僧來說,能穿上白虎寺武僧受訓服的,不管是錦魚人、猢猻還是什麼外族人,就代表獲得了此地主人,至尊天神雪怒的認可,是和他們一樣的求道者,不應心懷分別。

“這比武大會有什麼淵源嗎?”安格瑪問方統領。

方統領邊走邊答:“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由白虎寺主辦,往年四大寺院、四風谷酒仙一脈、晴日峰悟道者一脈、禪院,以及潘達利亞各脈的武僧,都會派出年輕一代弟子參加。大會能促進各脈間的交流,冠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獲勝與否,總能有人在過程中融會貫通,博採衆家之長,爲武僧之道帶來別樣的改變。這樣的年輕武僧,往往會被前來觀摩的各脈大師看中,收爲關門弟子。很多武僧大師,就經歷過這樣的過程。”

安格瑪眨了下眼睛,聽起來武僧派系好像很多的樣子。不用說,這又是具象化的世界細節更爲豐富所致,就如法師一般,火焰、冰霜和奧術的區分,實際完全是遊戲性所限。硬要區分的話,前兩者其實同屬八大魔法學派中的塑能法術學派,而奧術分類中五花八門的法術,則分別屬於其他七個分支學派。林林總總,依照施法理念不同,八個學派還能細分出好幾倍的衍生分支。

“曾有人告訴我武僧只有三脈,我還信以爲真。”

方統領咧嘴笑了起來,“哪三脈?”

“踏風、織霧,和酒仙。”

方統領思索道:“這確實是武僧之道里最至高無上,修煉最爲艱難的三脈了,很有代表性,這麼說也沒錯。但武藝多種多樣,可遠不止這三脈而已。”

“方統領應該也會參加比武吧?以方統領的本領,應該很有勝算吧。”這不是奉承,相處久了,安格瑪能體會到這名貌不驚人的圓臉武僧的強悍實力。

“我?”圓臉武僧搖了搖頭,“往年還有可能,但今年不一樣了。少昊陛下即位後整合武僧各脈組建了影蹤派。今年的比武大會,不僅年輕一代,許多潛修多年的大師都會應陛下之邀前來赴會,應該是有史以來規模最盛大的一次比武了,恐怕我最初幾輪就會被淘汰掉。”

之前的一次長談,讓安格瑪對這位黑衣衛統領多少有了瞭解。但安格瑪還是很難想象,在受了險些致使終身殘疾的重傷過後,一名蟠龍脊上的普通守備武僧,是怎麼變成一名精善暗器之道,負責情報工作的黑衣衛統領的。

衆人走到了伙食房,排隊,打飯,在長桌上吃飯……吃的很普通,七八種蔬菜加上肉丁大米蒸煮成的奪寶飯,再配一點醃蘿蔔。吃飯時,方統領跟安格瑪說了很多寺廟生活的注意事項。

首先,生活完全自理。每天三餐前後是自由時間,武僧們可以在這時處理個人問題,洗衣、砍柴,或是前往後勤別院向土地精商隊採買一些物品。

每天上下午,四座主峰上的所有試煉場和宣講處都會開放,武僧們可依照所學內容不同,自行前往修行。除去務必在暮鼓敲響時回到自己的房舍且夜間不得隨意走動、不得打擾朝聖者、不得與同修發生衝突等尋常戒律,寺廟完全不設強制性規定,一切全看個人自覺。每個月,寺廟還會遴選通過考驗的武僧,到雪山進行試煉,以精進修爲。

這些規則對安格瑪來說也沒什麼不可接受的,反倒正好提供一個清幽的環境,來熟悉體內的兩種能量。他原本就是爲了澄澈心境,抵抗暗影本源對心智的負面影響纔到這裡來的。昏迷後,身體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才導致暗影不再禍亂自己的內心,他雖然還沒找到原因,但時間有的是。

畢竟此時離上古之戰爆發還有幾年呢。

吃完早飯,方統領和安格瑪道別,說是要返回駐地,操練此次前來參與比武大會的年輕黑衣衛。安格瑪落了單,聽說主峰的雪怒正在宣講抗衡煞魔,穩固心境的智慧之道後,便返回住所拿上那根老李給的武術棍,當做手杖,和朝聖者一起踏上了上山的道路。

上山花了一個多小時。

太陽井精華有所恢復後,這點勞累已經不足以讓安格瑪感到疲憊。聽講過程中,他有種奇異的觀感。

上次見到這位至尊天神,還是在那條“墮落者”爲促使他改變而分割出來的衍生時間線裡。那時初獲力量的他無比強大,宛若神靈一般,不說雪怒,就連四位至尊天神加在一起,都斷然無法將他擊敗。可如今,他卻變成了一個在其寺廟中虛心求學的修行者。

作爲早已在煞魔的威脅下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荒野半神,雪怒在心智領域頗有建樹,甚至通過這種對抗積累了寶貴的經驗,逐漸對煞魔的本質,暗影領域以及虛空建立了一定認知,不愧是艾澤拉斯最早也是最強大的一批自然之靈,或許這份智慧,離不開泰坦守護者昔日的照料和點撥。安格瑪相信,其他的至尊天神也一定如此。

聽講間,安格瑪敏銳地感知到,一直有人在背後觀察自己,雖無惡意,卻看得自己多少有些不安。回頭看去,竟然是幾個小時前帶自己上山的廟祝。

對安格瑪對視在一起後,這名廟祝禮貌性地淺淺微笑了一下,收起眼神中的疑慮與審視,將目光轉向了白虎雪怒。

同樣的審視,同樣的疑慮,持續了三個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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