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非來到這個秘密基地以後,原本以爲在這裡會對自己在演習當中‘綁架’紅軍指揮官的行爲作出判決處理,他甚至都做好了被下放到連隊充當一名普通士兵的準備,只要不讓他脫下這身軍裝,他可以接受任何處罰。
沒想到迎接他的是一項全新的使命……打進威猜、杜彬這個跨國犯罪集團中去,尋求機會配合相關國家主管部門徹底端掉這個跨地域的犯罪團伙,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但也一下子讓他興奮起來,對他來講,這是一種全新的刺激,他喜歡這種挑戰。
“亦非,這是一個異常危險、艱鉅的任務,我們需要一個人打入到對方團伙的內部,摸清他們的底細,配合我們的執法部門徹底打掉他。”
薛明的面孔異常嚴肅。
其實早在他們‘雷霆之擊’演習之前,公安、邊防部門就通過特殊渠道找到了部隊,希望爲這次行動提供幫助,但公安、邊防部門也沒想到,隊伍上派來的竟是一個毛頭小子。
“沈亦非,你們部隊首長爲我們推薦了你,實不相瞞,你這麼年輕讓我們心裡很沒底,但你也是我們無奈的選擇,種種跡象表明,我們系統內部出現了告密者,並且這個人的職位還不低,我們幾次的打入計劃都以失敗告終,但我們卻一直沒能查出來這名隱藏的很深的變節者。”
“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想到了請求部隊幫忙,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地幫你儘快熟悉情況,你要知道,爲了剷除這個犯罪團伙,打掉他們的利益鏈條,維護我們國家和人民的安全,我們曾派出過不少同志設法接近這個犯罪團伙,但由於機密信息被泄露,已經有數位同志獻出了自己的寶貴生命,最近派出的同志也有一個多月沒能和我們聯繫了,我們猜測這名同志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和他說話的是部裡負責打擊販毒、走私領導小組小組長郭淮益,身邊還有武警邊防總隊隊長劉崇知,他們對亦非說的話沒有絲毫隱瞞自己的觀點,即便是現在在與亦非談話的同時,他們也仍舊覺得將這項任務交給一個至今仍不滿十八歲的年輕士兵有些不靠譜。
“這兩天你可以看看我們所掌握的關於這個犯罪團伙基本信息,同時我們也需要你仔細考慮一下能不能接受下來這個任務,過兩天我們會和負責這個案件的專案組組長再一起過來,到時候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準確、肯定的答覆。”
兩位首長走了以後,薛明特意留了下來和亦非進行了一次長談。
說心裡話,此事關係重大,販毒分子的狠辣盡人皆知,薛明也擔心亦非不能勝任,但需要薛明操心的事太多了,整個第一批‘雪狼’隊員都會被分到前線去接受實戰的考驗,那裡也同樣危險至極,唯一能堅定他信念的是亦非那輕鬆而又充滿信心的笑容。
“薛教官,您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的,在‘狼窩’悶頭訓練了那麼多年,我們也該見見世面了,打入、潛伏、傳遞情報這些都是我們的基本技能,論單兵能力我們也不會輸給其他兄弟部隊的,精通各式武器和多門外語也是我們的優勢,您覺得還有誰能比我們這些人更適合去完成這項任務?”
薛明聽完亦非的陳訴,沉默了良久,然後拍了拍亦非的肩膀,從這一刻起,他堅信自己的弟子是一定能勝任這項特殊的任務。
“你要知道,到了那邊以後,一切的一切就都只能靠你自己了,一定要小心謹慎,只有保護好了自己,才能談完成任務,我相信你。”
兩天以後,郭淮益、劉崇知和專案小組組長錢壯一同再次來到了秘密基地。
“沈亦非同志,這項任務異常艱鉅,而這夥販毒分子又異常兇狠、狡猾,對此你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和思想準備,這兩天錢壯同志還要對你進行一次心裡、身體等多方面的考覈與培訓,至於你是否能夠符合我們這次任務的要求,一切都由他說了算。”
郭淮益依舊沒有打消自己的疑慮。
但幾天之後,錢壯遞交上來的評測報告,那清一色的‘優秀’考語,讓郭淮益和劉崇知懸着的一顆心多少安穩了許多,截至目前以來,這是唯一一份全優的評測報告。
1988年春節前夕,秋澤歷盡艱辛,終於來到了有緬甸第一特區之稱的果敢。
果敢----這個位於毒品氾濫的金三角地區,與雲南的臨滄、保山接壤狹長地帶,與其說是特區,不如說這裡是獨立於國家體系之外的自治區,名義上是劃在緬甸境內,但這裡的人絕大多數都是漢人,說普通話和雲南方言,街上的字號也都是簡化的漢字,更是使用人民幣結算,並且管理機構和軍隊也都是獨立體系,一切都和國內的政府、機關設置別無二致。
在與亦非隔窗對話的時候,看似秋澤那因緊張而有些發抖的手,卻通過指尖有規律的敲擊,向亦非傳遞出了想要脫離困境訊息,機敏的亦非撲捉到了秋澤傳遞出的信息,幾經猶豫之後亦非決定要幫助自己的朋友和隊友,他做出這個決定一是對朋友的信任,再有就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友、一名優秀的特種士兵,被這深厚的高牆以及那些無形的黑惡勢力給無聲的湮沒掉。
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進行,秋澤也輕易地逃脫了樊籠,躲過了警方和黑惡勢力的雙重追繳,跨出了國門。
秋澤置身果敢街頭,沒有絲毫的陌生感,原本想遠走東南亞的秋澤改變了主意,決定在這裡留下來,一是這裡沒人關心自己的過去、關心自己的身份,另外就是這裡離國內就一步之遙,自己想回家的時候可以很輕鬆的就能回去看看。
只是在這一刻,在他想起家的時候,才又一次觸動了他那埋在心底的思念之情,逃出來幾個月了,他不知道會給自己的老父親和小妹帶來什麼麻煩,爲了不讓他們爲自己擔心,他也只是在路過家鄉附近的時候,衝着家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而這一生他從此就註定漂泊。
幾乎就在同時,樑青、翟明義、高健等一行十一人小分隊,輾轉來到了老山前線,其他的‘雪狼’第一突擊隊的隊員分成了另外兩個小分隊,也同樣趕往不同交戰地點。
那裡是真正的血與火、生與死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