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看不清走向這座民宅的兩個人是什麼具體模樣,只能大致分辯出向着房屋走過去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似乎都在極力的避免與附近其他的人相遇,當這兩個人來到那個院落附近的時候,一個人走進了那個由半人來高的土牆圈起來的不大的院落當中,另一個人留在外面觀察了一下,見沒有什麼異常隨即也閃身來到了院落當中。
院子裡,一個留有花白鬍須、正在蹲在地上拾掇一輛兩輪木板車的五十多歲男人有些吃驚地扭頭看着這兩名闖進來的不速之客,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慌,正在這時,一箇中年婦人拖着一個盛滿了乾硬食物碩大托盤從屋裡走了出來,見到場院裡的景象立即呆愣在當場,手中的食物托盤直接掉在了地上。
這個婦人看到進來的這兩個不速之客正用槍指着他們。
進來的一人對着院中呆若木雞二人將食指放在脣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他快速地進到屋裡,將這裡僅有的這兩間破舊房屋裡裡外外檢查了一下,之後再次返回到院中。
“你們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當面前這個被罩袍包裹着的人將頭頂的罩袍掀落下來的時候,院中的這一對半老夫妻更加驚詫了,對他們發出詢問的是一個年輕的東方女孩。
進來的是樑青,與她一同過來的另一個人是翟明義。
看到這兩個人依舊木然的望着自己,樑青的情緒一下跌落到了谷底,亦非之前告訴過他們,在這一帶周邊的這些國家裡,英語也是一種官方的指定用語,但在一些偏遠地區可能並不大普及,從山上下來之前,樑青心裡打着唬,希望這戶人家裡的居民能夠聽得懂英語,哪怕只是聽得懂一點點也好。
“請問,你們能聽得懂我的問話嗎?你們懂英語嗎?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儘管有些絕望,但樑青還是放慢了語速再一次重複了自己的問話,一邊說一邊比劃着,希望面前的這兩個人能弄清楚自己的意思。
“可以的,一點點,我們能聽得懂,你們需要幫助,但請你們別傷害我們。”
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結結巴巴的回答,男人旁邊的婦人唯恐面前這兩個人不相信他們的話,攙着男人的胳膊使勁的點頭,聽到如此的迴應,頓時讓幾乎絕望的樑青、翟明義興奮異常。
從這兩個人的神態、舉止以及說話的語氣上樑青判斷,這就是一家普通的莊戶人家,大致弄清這一家人的底細之後,樑青也沒隱瞞,直接將自己的遭遇和盤托出。
“我們有人受傷了,急需回到我們的營地接受治療,但一些僱傭兵一直在對我們緊追不捨,我們希望你們能把我們護送出這個村莊,當然,我們不會讓你們白幫忙的。”
樑青說着,拿出一沓美金遞給那名中年男人,但沒想到,那名中年男人急急地擺手搖頭,嘴裡不停地訴說着,聽了半天,樑青大致弄清了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昨天傍晚時分,阿布在察覺到那支營救小隊借昏禮的禱告時間穿越過了那個小村莊進入到大山之後,在對那裡的武裝人員做了一番叮囑之後,阿布帶人連夜趕到了這裡。
“阿布,我覺得還是有我們的一些人隨同他們行動比較穩妥,你說那?”
一路上,託尼還是對阿布的安排表現出了自己的擔心。
阿布揮了一下手說道:
“託尼,虧你還是專業人士,從營地到這裡這一路上,咱們吃的虧還少嗎?跟着他們那些人的屁~股後面追下去,弄不好還會中了他們的詭計,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況且深更半夜的,辨別蹤跡一路追擊要耗去我們很大的精力,我們還不如搶到他們的前面去截住他們,不管他們翻越哪座山樑,要想進入到伊國的境內,都躲不開前面的那個鎮子,那裡是通往伊國的必經之地,並且守在那裡的一支武裝也和我有過合作、交往,請他們幫忙卡緊那個通道,而我們則躲在暗處,一經發現這些人的蹤跡,我們再出擊動手不遲。”
一路急行,等阿布帶人趕到這座鎮子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夜了,連夜找到這個鎮子的武裝頭領和族長之後,阿布將自己的請求如實講了出來,聽完阿布的敘述,這裡的頭領沉默了好一會兒,而後他微微地搖了搖頭。
“阿布,我們是朋友,請恕我直言,發生在你那裡的事這兩天我聽到了一些,我們之前是有過合作,但這一次我們恐怕很難幫你,你要知道,你所要追殺的絕對不是一些普通的武裝人員,這些人的背後勢力深不可測。”
“前幾天我們就接到我們身後的那個部落首領手下的一個大總管傳遞過來的消息,一支由米國人控制的僱傭兵從他們那裡綁架了他們族長的一名貴客逃走了,那裡的族長向周邊這一代的大小武裝撒下密匝,要我們協助捉拿這支武裝人員,無論如何他們也要報這一次的羞辱之仇,阿布,如果我沒猜錯,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今天白天又陸續有消息傳來,說你的營地被人給端了,一支身份不明的突擊隊從你那裡掠走了數名人質消失在這大山之中,緊接着我們就再次收到來自那個部族大總管的叮囑,讓我們協助找尋這支退進山裡的突擊隊,並且一再言明,這支由東方人組成的突擊隊同樣是族長的尊貴客人,讓我們切不可與他們爲難,阿布,這件事我同樣可以斷定,你現在要追剿的人和那個部落族長的客人都是一夥人吧?”
阿布支吾了一聲正要解釋,這個頭領一擺手制止了阿布的話語。
“阿布,你不要解釋,我不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你很清楚,我們和你們不一樣,我們守家在地,以我們的實力根本無法與我們身後的那個大部落對抗,我們不可能爲了別人的事和我們的強大鄰居翻臉,但我們也不想怠慢你這位老朋友,我們這裡現在都比較安穩,我也不想爲了外人的事而讓我們這裡亂作一團,說實話,即便你要找的人真的跑到了這裡,我也不允許你在我們這裡動手,請別讓我爲難。”
這名頭領一口回絕了阿布還沒出口的請求,這也同時讓阿布意識到,這一次真的是惹了一個大麻煩,那個龐大部落的勢力阿布很清楚,之前冒險從那裡閃電般的劫出費薩爾,靠的就是出其不意,即便是塔瓦雷斯與達斯科雙雙命喪那裡,阿布也沒有回去復仇的計劃。
“那好,你有你的擔憂,那我也就不再勉強你了,我只是有一個請求,一旦這些人來到了你掌控的地盤,我不求你能出手剿滅他們,你只要別向他們提供幫助就行,他們那些人一路連續的奔襲作戰,武器彈藥以及食物的儲備恐怕都已到極限,他們只要是不在你這裡得到足夠的補充,我就感恩不盡了,至於出了你的這塊地界,我能不能如願以償的抓住他們,那就看我的造化了,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吧。”
曾經的阿布在這一帶行事那是呼風喚雨的主,沒想到只這一兩天的功夫,阿布已經是再難現往日的威風了,這幾天四散傳開的消息都印證了一個不爭的事實,阿布已經元氣大傷,這一帶的勢力範圍恐怕要被重新劃分了,沒有人會傻到爲一個落魄之人去拼個魚死網破的,藉機在這一帶將自己做大,是在這一地域有些實力的部落武裝的共同想法。
“阿布,既然你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讓那些人從我這裡得到任何的幫助,如果他們闖到這裡,我會盡力將他們距止在莊園之外,我想那些人不會蠢到強闖此地吧,我在明天一早會在這裡的各個要點佈置上我的人馬,讓一些巡邏小隊不間斷的在鎮子裡巡視,那些人弄不清楚我是不是會要幫你,聰明點的做法是繞道而行,過了我這裡之後有個狹長的的地帶,那裡是你堵截他們的好地方,但我不給你保證他們肯定會走那條路,至於你還能不能見的着他們的影子,只能是去求真主來保佑你了。”
這個頭領說的那個地方阿布清楚,那裡確實是設伏堵截的最佳地點,本以爲這個頭領能幫自己一下,再消耗一下這支小隊的人員彈藥,現在看來只能是靠自己了,有一點還是讓阿布多少有些信心的,那就是這隻營救隊伍的武器彈藥應該消耗的差不多了,他現在只需將這些人的最後的一點本錢消耗殆盡,那時,他們就是個個都是猛虎,沒有了牙齒,他也威風不了哪去。
阿布帶人連夜就穿村而過,出了這座鎮子之後,阿布命喬帶人趕到了那個咽喉要道的位置潛伏了下來,同時阿布又派出多路派人馬守候在進出這個村鎮的各個出入口和大小要道,用於監視過往行人以便儘快確定那支突擊隊的行蹤。
而阿布在安排好這一切之後,趁着夜深人靜,他和艾倫又反身潛回了這個莊子,在沒有人留意的情況下,悄悄地敲開了一家的房門溜了進去,等阿布再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