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出去樂子,樑青轉身又對亦非說道:
“亦非,你一會兒和科娃下去,到前臺那裡看看是不是小研把那些東西就存放在那裡,確認之後通知我,我先在這裡和亦凡把那裡周邊的詳細信息查清,之後再去後攆你們。”
在樑青下達指令的同時,亦凡已經進入到那幢公寓周邊的幾處公共監控網絡,很快的,那幢公寓樓就處在了幾個或遠或近監控眼的監控範圍之內。
“樂子已經來信了,高健他們已經出發,我已命令他們到位之後做好布控待命而動,你要是沒什麼事我現在就下去。”
亦非一邊說着一邊交給樑青兩套通訊設備,順勢向着樑青一使眼色,樑青明白,轉身和亦非來到了屋外。
“科娃是怎麼回事?她爲什麼在這?一會兒也讓她隨行?”
亦非在看到科舍列娃在這裡的時候就覺得有些意外,再看到樑青那一臉陰沉以及科舍列娃和姐姐亦凡的緊張神情,就知道這裡有事。
“亦非,現在有些事無法確認真僞,也無法確定會不會對我們今後的工作產生影響,因此我們從現在起的一切動作都要慎之又慎。”
樑青先給亦非打好預防針。
“什麼事?小研被綁架和科娃有關?”
亦非的反應很敏銳。
“我不敢確定,但剛纔我在瑞貝卡那裡得到一個信息,科娃在之前有可能加入過克格勃,這個我們都沒想到。”
樑青的話着實讓亦非吃驚非小:
“你說什麼?你確定?”
“我剛纔審問了科娃,她並沒否認,她說是克格勃的人以她弟弟的安全作威脅要挾她收集基地裡的情報,她是被迫加入,但之後克格勃解散,這事就不了了之了,這之後多年又有人聯繫了她一次,那是爲了讓她勸說諾瓦科維奇離開基地前往他國,結果同樣是不了了之,因此我判斷即便是真的有人發展過科娃加入克格勃,那也是極其邊緣化的加入,很可能是一時的利用。”
樑青簡短的介紹了自己所瞭解到的信息,亦非就在一旁默默地聽着。
“我現在傾向於科娃的說法,她是被脅迫加入的,但不管她的真實身份如何,她和蔣舒以及秦漢等人在基地裡的遭遇應該不容置疑,這和她的身份無關,她來此的目的應該也是單純的,就是想替基地裡的那些遇難者伸冤,因此我覺得那些中情局的人員將科娃的身份信息透露給瑞貝卡,目的無非是藉口拿下瑞貝卡的節目,瑞貝卡也一直在說這是個陰謀,現在我們也無法完全認證科娃以及瑞貝卡的說法,所以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必須謹慎。”
聽過樑青分析,亦非點頭說道:
“你說的‘謹慎’是不是指在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中不能讓科娃脫離開我們的控制?我明白了,你還有什麼其他的安排?”
“我要到科娃的房間裡去檢查一下,確認一下她那裡是否受到了監視,你先準備一下,我們去去就來。”
兩人說着轉身回到房間。
“科娃,我要到你的房間裡去看看,如果我的判斷準確,你那裡應該已經被人監視了,你的住處此時已經不安全了,你願意帶我去嗎?”
樑青既是徵求,也是考察科舍列娃的反應,亦非就在一邊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們。
“可以,我現在就帶你去。”
科舍列娃幾乎沒有思考就答應了,她起身就往外走,一旁的亦非對着樑青微微點了點頭。
在科娃的房間裡,樑青很快就在衛生間和電話下面找到了兩個竊聽器,當看到樑青舉到自己眼前的東西的時候,科舍列娃幾乎叫了出來,她臉上呈現出的那種驚愕與憤怒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只是在樑青的示意之下,科舍列娃纔沒有爆發。
“都是我害了研,是我的電話才招來了那些匪徒,那些人真是卑鄙至極。”
重新回到亦凡這裡的科舍列娃一進到屋裡就獨自站在一邊在那裡自言自語,看到科舍列娃的那一股不可名狀的焦慮,樑青本想上去安慰幾句,但還沒等她開口,手裡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樑青看了一眼馬上接聽了起來:
“樂子,什麼事?”
“樑隊,這裡剛剛過來兩個人,我覺得有問題,他們到這裡之後直接去了酒店的後門,那裡是小研被劫走的地方,我想那些人是來找東西的。”
樂子悄聲地報告了自己剛剛發覺到的異常狀況,貼近聽筒的亦非也聽清了樂子的警告,亦非頓時有了一個主張,他拿過電話吩咐道:
“樂子,你盯上他們,但別驚動對方,我現在就和科娃下去,如果那些人是有目的而來,那他們應該馬上就會找到前臺那裡,我們要利用好這兩個人。”
從亦非的通話中,樑青知道了亦非想要進行的動作:
“你要抓住這兩個人讓他們帶你到那幢公寓?”
“沒錯,這是一個快速接近那裡的方案,也正好將科娃藉口帶走,這可以驗證一下科娃的誠意,如果這一切都和她無關,那她就不會輕易地離開我們的監護,反之,她則會想盡辦法擺脫我們的控制,一舉兩得。”
亦非的反應迅速,幾乎是在瞬間就形成了一個行動方案,樑青點點頭:
“可以,但你務必小心從事,這裡不是科沃,我們不能……”
沒等樑青說完,亦非就接茬說道:
“我明白,不能莽撞從事,我是那麼的沒輕沒重嗎?”
亦非說完轉身對着科舍列娃問道:
“科娃,小研帶給你的東西很可能就放在前臺那裡,我們現在需要你下去確認一下,你願意過去嗎?”
“我自己嗎?哦、可以的,我現在就去。”
從科舍列娃吞吐的語氣裡,亦非和樑青都聽出了科舍列娃那發自內心的恐懼與擔憂,亦非微微一笑:
“你別害怕,我陪你下去。”
“好的、好的,這樣可以,我馬上就去,走吧。”
這一次科舍列娃沒有絲毫的遲疑,起身向外走去,亦非衝着樑青微微一笑,轉身跟隨着科娃來到了樓下。
剛剛走出電梯,亦非就叫住了疾走在前的科舍列娃:
“科娃,你等一下,你別走得太急,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我在後面跟着你,你拿到東西之後別回來,直接向酒店外面的停車場那裡走,記住,無論身後有什麼動靜、有誰叫你,你都不要搭理,明白嗎?”
亦非的這一番叮囑讓剛剛有些放鬆的科舍列娃又緊張了起來,她瞪着驚恐的眼睛問道:
“你什麼意思?難道這裡還會有他們的人嗎?他們會把我怎麼樣?”
“你不用害怕,有我們的人在你不會有任何的危險,我只想確認一下這裡是不是還有盯着你的人躲在暗處,你放心吧,相信我。”
亦非儘量讓科舍列娃自然起來,但剛剛目睹小研被一夥人強行掠走的科舍列娃無論如何也放鬆不起來,她幾乎是渾身緊繃的走到了前臺那裡。
前臺裡只有一名接待人員守在那裡,見科舍列娃走到近前,強打精神接待員問道:
“小姐,請問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吧?”
“是的,有,我需要你的幫助,我請問一下,是不是我的朋友送過來的一些東西存放在你這裡了,請幫我查一下,謝謝。”
儘管科舍列娃強作鎮靜,但她的聲音裡還是充滿了緊張。
“小姐,請問您的姓名、房間號,謝謝。”
“科舍列娃,4027房間。”
“稍等。”
前臺接待員開始在查找存物登記,時間已近午夜,空曠的大廳裡顯得格外的寂靜,大廳裡的照明並沒有全部開啓,開設在大廳裡的一些購物店和咖啡廳也已經停止了營業,四周盡顯昏暗。
等在前臺那裡的科舍列娃儘量說服自己不要緊張,但她還是不由得左右看了一下,這一看不要緊,科舍列娃發現由酒店後面過來了兩個男人,讓她不安的是,那兩個男人在看到自己看向他們的時候,竟然不自覺的停在了那裡,漫無目的的做假意觀望狀,這種明顯的不自然讓本就緊張的科舍列娃一下就意識到這兩人絕非善類,而更加劇科舍列娃恐懼的是,她沒有看到答應跟在自己後面的那個男人的身影。
“小姐,這是您的東西,請拿好。”
前臺的服務員將一包東西遞到了科舍列娃的手裡。
“哦,謝謝。”
接過東西,科舍列娃打開看了一眼,裡面最爲醒目的是自己在那次基地聚會時,在襲擊發生前使用的那個微型手持攝像機,看到這東西的第一眼,科舍列娃差點流出淚水,因爲這架攝像機是諾瓦科維奇交給她的,是諾瓦科維奇的遺物,睹物思人,在這一刻,科舍列娃想起了那些年和諾瓦科維奇一起生活度過的愉快、輕鬆的日子。
“小姐,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見科舍列娃拿到東西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看着裡面的物品發愣,接待員有些不解的問道。
“哦,沒什麼了,這是給我的東西,謝謝你。”
科舍列娃支應了一聲,轉身向電梯間那裡走去,剛走了兩步,她猛然響起跟隨自己下來的那個男人說過,讓自己出離酒店到大門外面的停車場去,科舍列娃站在那裡,左右看了一眼,依舊沒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科舍列娃有些猶豫,遲愣了幾秒鐘之後,她還是按照亦非所說,邁步調轉方向向着酒店的大門走去,隱隱約約的,她看到了那兩個從後面過來的男人也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