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柳牢心底浮出一絲不祥的預感，總感到事情好像在一點點逃脫他的掌控。
這種不可控的感覺，讓人非常惱火！
下一秒！
柳牢渾身一震，猛然回想起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慍怒道：
“那兩顆老香椿守護草原萬靈，將空間裂縫隱匿了三十餘年，連我都未曾發覺。”
“但……三首蛟先殺二椿，後淫草原，已經驚動了不少人，也許就有人順藤摸瓜，找到了此處空間裂縫！”
“莫非，那鹹魚林茱萸有了幫手？”
柳牢緊鎖眉頭，立即發動了自己最爲趁手的術法——不問蒼生問鬼神！
額前的稀少劉海，陡然異變爲九條小黑蛇，只是它們的精神面貌，顯得頗爲有氣無力。
“咦？”
柳牢眉頭一皺，隱約感到問鬼術的使用過程中，竟有些生疏，摸了摸自己半禿的腦門，“是我太久沒練，還是我的髮量太少？”
思索數秒，他以掌做刀，砍掉了其中一條蛇的腦袋。
瞬間。
額頭處生長出兩條新的小黑蛇。
這便是問鬼術的更高階版本，千首問鬼術，至多可生長出一千條小黑蛇。
“嘶嘶~嘶嘶！”
十頭小黑蛇同時發出陰冷的蛇鳴之音，問鬼術的法術威能，頓時大幅度加強。
方圓數十里的鬼物，都在這一刻遭到強制召喚！
剎那之間。
柳牢周身，出現了數千隻影影綽綽的鬼物。
只可惜。
這些鬼物大多是妖獸死後所化，呆呆傻傻，默默等待着自然消散的那一刻。
少數存在了四十年的軍鎮怨魂，他們凝視着柳牢的目光，猶如一把把鋒利的鋼刀，顯然是恨到了極點。
“哼，一羣廢物！”，柳牢冷哼一聲，“說，除了我，這座軍鎮最近還有哪些活人進來過？”
軍鎮怨魂們滿臉不甘，但在問鬼術的強制驅使下，他們不得不說出了最近的所見所聞。
聽完雜七雜八的描述，尤其是一鬼二人一貓的信息，柳牢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還真是讓人料想不到啊，林茱萸你躺平了四十年，我本以爲你已經認命了，居然……只是一種僞裝！”
隨後。
柳牢根據衆鬼的描述，推斷出蘇洛一行人，應該正處於居民區與城牆缺口之中。
“還來得及！”
“只要將二人一貓殺死，待空間裂縫漸漸消弭，這處軍鎮廢墟的秘密，依舊將永遠塵封於此，我還有時間找到靈種，我還有斬道的希望……”
柳牢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自四十年前斬道失敗的那一刻，他唯一的指望，便是吞噬道脈靈種，借多位祖師的修爲，重入斬道境界。
下一瞬。
柳牢化作一陣黑色激流，飛速從煉藥工坊中躥出，直線奔赴空間裂縫處。
…………
城牆坍塌處。
林茱萸憑着外景級的實力，終於在軍鎮邊緣處，追上了蘇洛二人，疾聲道：
“柳牢已發現你我蹤跡，請二位加快腳程，我會在此處替你們再抵擋一陣。”
“請前輩放心。”
蘇洛與範懷民應諾，向空間裂縫所在地狂奔而去。
只是。
二人卻未曾發覺，一道微不可見的靈魂碎片，落在了他們的肩膀處。
數十秒後。
黑色激流疾馳而至，其森冷似蛇的氣質，林茱萸不猜也知道是誰。
“狗賊！”
林茱萸如法炮製，從體內抽出了整整十團鬼力，像拍皮球一般，攢射而出！
“雕蟲小技！”黑色激流化作人形，柳牢伸手一揮，便將十團鬼力團打散，冷笑道：“對付一二條鬼蛇也就罷了，還想用這種微末伎倆來對付我?讓開道路，我今天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放你孃的狗屁！”
林茱萸自幼接受淑女教育，但幾十年身世浮沉，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對待惡人，爆粗口就完事了！
說完。
又是十個鬼力團轟出！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柳牢冷笑一聲，瞬息間衝至林茱萸面前，轉眼揮出數百蛇形拳，將她的魂體打到遍體鱗傷，隨後單手箍住她的脖頸。
力道一點點收緊。
“嗬~”
林茱萸兩眼翻白，感到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
“砰”得一聲，手掌撕碎頸部魂體，柳牢竟直接抓住了她的頸椎骨，殘忍笑道：
“這是對你反抗的懲罰，以後，就乖乖做一隻鹹魚吧！”
然而。
遍體鱗傷的林茱萸，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卻仍舊從體內抽出最後一股鬼力，悍然拍到了柳牢光溜溜的腦門上。
她虛弱笑道：
“禿頭，敲你腦殼！”
明明毫無殺傷力，但這幾個字卻徹底點燃了柳牢心中的熊熊怒火，無窮量的真氣涌入拳間。
砰，
砰。
砰！
在怒火的刺激下，柳牢一拳強於一拳，三拳將林茱萸的屍骨打成粉末！
其狀悽慘至極！
林茱萸的魂魄分裂爲數十塊碎片，散入大地之中，不知何年何月，方能恢復如初。
但——
地縛靈是很難死的。
這是衆多師兄對她最後的呵護。
軍鎮廢墟存在一天，身爲地縛靈的林茱萸便永生不死，永困於斯……
“該死，浪費時間了！”
柳牢再度化作一道黑色激流，急速衝向空間裂縫所在。
…………
荒蕪大地。
蘇洛開啓超距遠望鏡，已經隱約瞧見空間裂縫的存在，距離至多兩三萬米遠。
可惜。
已經來不及了！
他扭頭望向身後。
黑色激流距離他們二人之間，也不過萬米之遙。
對於外景強者而言，至多十次呼吸的時間，便可追上這點距離。
蘇洛咬牙道：
“範前輩，請拿出全力，不要等我了！”
“好，之前並沒有等你，只是留力最後衝刺罷了。”範懷民從不矯情，立即加速前衝，身上浮現出淡淡的天地之威，速度轉瞬提升了七八成，並提醒道：“換個方向跑，別被抓成人質了。”
“明白！”
蘇洛點了點頭，果斷左轉。
“分頭行動？”
化身爲黑色激流的柳牢冷笑一聲，隨手扔出了七條小蛇追獵蘇洛，自己則繼續追擊範懷民。
“嘶嘶~”
當這些小蛇落地之時，就瞬間膨脹了千百倍，變成了下半身爲蛇，上半身爲人的巨大怪物，體表瀰漫着一層薄薄的護體真氣，並從口中吐出了十餘把刀劍鋼叉等兵器，握在手中。
它們充滿邪念的眼神掃向蘇洛，讓他本能感受一陣恐懼。
“靠，蛇人吶！”
蘇洛將引擎功率拉滿，向着遠離軍鎮廢墟的方向玩命狂奔。
…………
而範懷民這邊，隨着速度的提升，順利抵達空間縫隙前。
“停下！”
尚在數百米外的柳牢暗道一聲不好，猛然潑灑出數百條毒蛇。
可惜。
“再見！”
範懷民縱身一躍，跳入空間裂縫之中。
但剛剛進入裂縫的那一瞬，範懷民卻陡然瞪大了雙眼，目光直瞪瞪地盯着某處，驚奇得像是受到了電擊一般，目瞪口呆道：
“怎麼可能？”
“這四十年來，道脈靈種居然就藏在這裡？！”
範懷民肩膀處的靈魂碎片，微微泛起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