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山環繞,綠水平流之間,一排排雕樑畫柱,古色古香的樓亭雨榭鱗次櫛比。古老的赤水宗,終於又有老樹逢春的跡象。
廣闊的林海,掩抑此起彼伏的院落。即使已經住下三百多人,但九成以上院落還是鬼屋,最深處是赤水宗核心場所,幾乎所有高層人員都住在附近。
司權的住處,卻是在最偏遠的地方。兩處靠山,一面臨水,唯有一條方向進出。最初,他就看上的就是這裡的安靜幽美。
回到住處,司權思緒萬千,感覺整個赤水宗有他沒他都是一樣。身爲宗主,他當然很不爽,一直鬱悶糾結到夜幕降臨,天柔纔回來打斷。
“辛苦了,先休息會吧。”
“我不累,還是先說正事吧。”
“好”
“公子,長老會的說法沒錯,他們五家原來都是赤水宗派出分支,現在長老會的第八至十二長老都是他們的掌門。”
“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是,他們之所以來投靠,很可能是因爲他們宗門被滅的緣故。”
“這麼巧,五家一齊被滅?”
“實際上,他們所在的那一片不入流的勢力都被滅掉,至於兇手,連玄機樓都沒查到。”
天柔有種莫名的擔心,隱隱約約的不安。司權卻是興奮,現在的世道越亂,越是他喜歡的,不然固有的權力結構豈容他崛起的機會。但這種欣喜可不能表現出來,否則眼前這位說不定都會錘他。
“小柔不用擔心,除魔衛道自有正派人士操心,要是有威脅玄機樓的存在,不是有我麼,你忘了我現在可是你們的樓主。”
“我聽公子的就是。”
“你幫我估量估量,我怎麼把長老會的權力奪過來?”
“公子要長老會的權力幹什麼?”
司權不好意思說自己當宗主時的無奈妥協,只好道:
“我們長老會都是宗裡資歷服人的老輩組成,他們現在有任命宗主,制定宗令,商討重大事件的權力,不用聽我的。”
“那宗內豈不是他們說了算?”
“還好,他們雖然制定宗令,但宗令制定以後,怎麼解釋由執法堂說了算,再說,尋常事務我還是能做決定的。”
“他們這是越權了,應該除掉他們。”
看來天柔還是不瞭解赤水宗這個神奇的地方,也難怪,這種權力分佈在大陸上的確匪夷所思,人家哪個不是掌門說了算?
於是,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司權與天柔一直討論到會議開始。
夜色籠罩,司權兩人走進議事大樓的時候,十二名長老已經就座,跟之前一樣,寬大的房間,巨大的長桌,各自遠遠相望。
“宗主不常在,似乎不清楚規矩,本門議事,閒雜人等豈能參加?”
剛進門,大長老魏宇便給了司權一個下馬威,都是已經視紅顏如枯骨的年紀,沒有因爲天柔的容貌而放過。
“過了今晚,她就不是外人了。”
“那也等過了今晚。”
於是,正事還沒開始,已經吵得不可開交,最後決定,議事明日繼續。
各自一臉憤怒的散會,司權跟天柔連夜繼續討論方案,而實際上,今晚長老們也沒睡。
旭日東昇,議事大樓這次似乎有些變化,執法堂堂主古辭,也是荷天綱的師叔,太長老一輩的人,竟然搬了一個高臺站到大廳裡來,美名其曰監督衆人不能越規。
之前吵了一次,天柔終於順利進入議事廳,失算的是,沒有座位只能站在司權身邊。
司權終於看清新來的五名長老,大家一致給他投來一個和煦的微笑,司權裝模作樣的回禮。
大長老又先開口道:“鑑於宗主長時間不在宗內,我建議:若是以後宗主不在時,宗門大小事務由長老會決定。”
“好狠,這不是赤裸裸要要架空自己?”
司權心中暗罵,立刻說出自己一晚上討論得來的方案,道:
“大長老操心了,這件事我也仔細考慮過,所以我今後會組建六堂,分管赤水宗的人財等各種事務。”
一旁的古辭不幹了,現在自己一家執法堂獨一無二,司權這小子想拉低自己。於是,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來主持會議的,立即反駁道:“區區赤水小宗不過三百人,不用跟那些大勢力一樣複雜。”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赤水宗想要光復當年的榮耀,制度健全必不可少。”
司權話音剛落,古辭順着擡扛:“想要復興,其中令法必施,賞罰必嚴,所以我提議執法堂升爲執法司,跟你們長老會,以及宗主同樣的位置。”
“這個我同意”
“我也覺得可行”
衆位長老紛紛支持,司權臉色難看,不小心又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長老會還沒搞定,又冒出個執法司來。
“那六部的事我也同意了。”
古辭喜形於色,怕司權反對,即使自己沒有資格,也立刻大聲喊話,然而長老們卻沉默。
“爲了赤水光復榮耀,我周歸願意赴湯蹈火,所以我同意宗主提議。”
司權一怔,說話的是新來的八長老。
“附議!”
??
更令他驚喜的是,其餘四名新來的隨即自保家門紛紛附和,司權感動地馬上記住他們名字:周歸,白勝,夏留,朝無旭,衛子鄭。
“我也同意”
司權期待的五長老不出意外地發表意見,加上自己,剛好過半。
具體事項大家又繼續爭吵,司權越來越感覺到新長老們站在自己一邊。
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六堂堂主,看來五個名額是要送出去了,不過六堂只是個概念,到時候自己再多設幾個無關緊要的就是。
整整三天,司權感覺內力都撐不住時候,會議終於結束。可喜的是,六堂硬生生被他糊弄成十二個,更比別的勢力多出個戰堂跟備生堂來。
回到住處,司權稍微放鬆心情,雖然感覺長老會和執法司隱隱要跟自己,以及自己屬下的各部三足鼎立,但好在大家達成妥協。
“小柔,我再秘密組個暗堂你說如何?”
“公子還想跟他們吵嗎?”
“反正已經有十二個,只要把錢騙到手,我說記錯個數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他們又能怎樣?”
“小柔聽公子的”
“這個暗堂的話就交給你了,就是用來弄情報和暗殺的,你最合適不過。”
“可是玄機樓不能參雜其他勢力的。”
“這不關玄機樓的事,完全是你個人加入。”
“這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就像兼任一樣,比如我,是玄機樓主,同時也是赤水宗主。”
“公子是爲了掩藏身份需要,玄機神使卻是秘密的。”
“你不覺得,有一個宗門堂主的身份,更能讓你的身份秘密?”
??
天柔很快被饒暈,總覺得不對勁,可還是在司權的各種手段下,迷迷糊糊地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