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無威,大地卻炎炎炙烤,滾滾濃煙下,明火鋪天蓋地。
在天雪不解的眼光中,司權一把火點燃面前,灼灼環境下,立刻火冒三丈。
眨眼功夫,周圍的大火越來越近,面前的小火越燒越旺,以初生牛犢不怕虎之勢衝向外圍大火。
“我懂你意思了”
天雪終於心安,當先走到燒過的空地。司權隨後跟上,幾劍亂砍,在地上挖出一個大坑。
“以防萬一,還是躲進地下安全。”
天雪沒有反對,兩人前後蹲在坑中,司權還撐出氣罩擋住坑口。片刻之後,擡頭能看到凝實一般的黑煙頭頂盤旋。
“當心巫真藏在這些黑煙中”
“不會的,除非他自己想被燒死。雖然他現在以身化蠱成爲蠱王,但蠱都是怕火的。”
“這麼說,只要有火,小雪兒你以後遇到他也不用怕了?”
“第一,我本來就沒怕過;第二,真遇到的時候我上哪找火去;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許叫我小雪兒!”
“這叫暱稱,親近的人才有的。”
“胡說八道,我跟你不親近。”
天雪義正嚴詞,她可是想了很久才下定的決心。面前之人是自己妹夫,更何況,她當初信誓旦旦地向上官清寒保證過,哪能監守自盜?
司權被天雪忽然大轉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想到可能是女人家每月的痛楚,不怒反憐,和聲道:“我會努力讓我們變得親近的”
“癡人做夢”
“等我娶了你以後,一切不都順理成章了?”
“警告過你別打我的注意”
看到對方又要發怒,司權也不繼續挑逗,趕快改變話題。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敵暗我明危機四伏不說,任務也沒有可觀的進展。”
“不錯,以後除了任務的事別跟我說話”
“好呀,不過身爲神使,你也不能拒絕我的安排。”
“一言爲定,現在我們擊掌爲誓!”
司權陰謀得逞地與對方重重擊了一掌,立刻開口道:
“現在巫真對我們的行蹤瞭如指掌,不僅擾亂我們行程,還可能影響我們計劃。接下來,我們找地方該變一下行裝,易容前往堯光鎮,我扮父親你扮女兒。”
“不行,怎麼不是你扮兒子我扮母親。”
“這是任務需要,說好了你不能拒絕。”
“那之前的協議附加一個條件,你不許以任務藉口佔我便宜,協議必須平等,否則作廢。”
“那扮夫妻好了,絕對的平等!”
天雪身體一顫,被平等兩字擊中心靈,竟沒察覺出一開始就是司權的詭計,勉強贊同道:“要是你敢佔我便宜,就死定了!”
司權聳肩,對於天雪的威脅熟視無睹,趁着大火掩飾,兩人彎身離開,居然還是往回去的方向。
大火過後,巫真在燒焦草地尋找不到兩人蹤影,只好繼續向前追查。
與此同時,桃源東北處一座小鎮,一行商人三輛車馬向東而行。
最後一輛馬車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鬢毛半尺,女的白巾裹頭,除了一雙靈動的美眸,與尋常江湖女子無異。
司權對於巫真兩人從來是有恃無恐,玩這麼一出,無非找機會進一步撬動天雪芳心。相比於大陸爭雄,他更喜歡追求美色。
“這麼慢慢騰騰的,要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堯光鎮?”
“最好周姬無妖已經解決掉那邊的事了,省得我們費心。”
“真搞不懂你,明明可以出人頭名震江湖,卻自甘墮落。”
“哦?謝謝娘子誇獎。”
聽到司權如此稱呼,天雪心裡難適,趁周圍沒人注意,一把扭向司權腰間軟處。
司權倒吸一口涼氣,甚至懷疑,這招就是上官清寒教給天雪的奪命招法。於是,他忍痛不作聲,免得暴露自己弱點。
“說真的,你這樣的功力完全可以進入龍榜前五,怎麼不去挑戰一下?”
“就算龍榜第一又有什麼好處?”
“怎麼沒好處?名譽江湖,哪個練武之人不追求?”
“這麼好?那豈不是有很多名媛閨秀芳心暗許?”
一聽司權打的如此注意,天雪恨得咬牙切齒,決定還是要阻止他挑戰龍榜纔是。
“龍榜都是有大勢力背景支撐的,普通人武功再高,也不敢貿然對他們動手,你還是算了。”
——龍鳳榜,風雲榜以及兵器譜等,排名都這麼簡單,只要你把上面的擊敗,自動取代他們排名。
“小看你家夫君了不是?別說我只選打得過的動手,就是打不過的。嘿嘿,我也有招。看看楚修,苦苦追求三年的仙子,現在跟我什麼關係,這可比打敗他刺激多了。”
天雪突然大怒:“混蛋,你怎麼能拿清寒姐說事?”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你等着,看以後清寒姐怎麼收拾你。”
司權頓時語塞,心臟突突的也像是在警告自己一般。看來要是再調侃上官清寒,他自己身體都不放過自己。
“鏢頭,天快黑了,前面又是盜賊出沒之地,是否停下來過夜?”
司權點頭,對於這些僱來的大漢演技很是滿意,於是爽朗吩咐道:“大夥休息整頓,明日趁早過青丘山。”
——青丘山,護鏢之人痛恨的混亂之地。這裡的盜賊不但搶財劫色,還飼養了某種異獸,不僅用來劫殺過往之人,還要吸乾他們鮮血。只要倒黴遇上的,絕無生還。
司權一行人升起篝火晚飯,出門在外沒有太多講究。可司權是將吃喝看得十分重要的人,怎能隨便?於是親自動手,讓所有人沾光飽餐一頓,一個個誓不把肚皮撐圓絕不罷休。
習以爲常的天雪,小酌淺飲吃了一點再沒胃口,實在是這幫人的吃相太反胃,走到一旁靠下,突然察覺到,不遠處叢林無風攪動,立刻警惕起來。
“發現什麼了?緊張兮兮的?”
天雪回頭,原來是司權端一盤吃的過來,水果蔬菜,魚肉米飯好不齊全。
“沒什麼”
天雪沒有客氣地接過,她當然知道,男人是給自己拿的。這些細節,司權一向把握得很好,。
夜中安排人守着,司權半睡半醒。而天雪,有司權在當仁不讓地深度睡眠。
兩名守夜的,不知聊到何事精神百倍,相互擠眉弄眼的大有相見恨晚之勢,相約此次事後結伴遊歷。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的草叢搖動得厲害。
“那是不是有東西?”
一名男子終於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什麼?沒看到什麼啊!”
對方毫無防備地轉身過去,沒有看得任何異常,再次回頭之時,面前空無一人。
男子不知道是否是對方的惡作劇,剛要開口喊對方名字,突然一道黑影襲來。不等他反應,身體已經失去控制。
男子心如死灰,想呼喊卻發不出聲音,他從未想過,會如此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