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倫,一座藏在大山的部落。這裡的人信仰天帝,他們自古篤信:是天帝創造了萬物,創造大地以及大地上的一切讓他們能夠溫飽,創造空氣讓他們能夠呼吸,創造光明讓他們能夠看見……
阿里來得不是時候,今天,是族中祭祀天帝的日子,而全族男女老少,都聚到祭祀廣場。
阿里扛着司權站在最外圍,沒有人注意他的到來。甩手把司權扔到地上,叮囑巴倫徽音看着,巴倫阿里便向場中走去。
廣場正中,一座石砌的天壇聳立,巍巍幽光散發出古老的氣息。成百上千族人仰頭注視,此時周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置若罔聞。
阿里對着天壇跪拜七次,便站到天壇之下。天壇之上,法老正在閉目唸唸有詞:土反其宅,水歸其壑,昆蟲勿作,草木歸其澤。
人圈之外,司權漸漸恢復知覺。眼前景象又是讓他一驚,還好最近心臟鍛鍊得不錯,很快放開心來,然後,驚喜地發現,自己身邊竟站着一個面容極好的苗家女孩。
“嗨,美女看過來!”
“啊!你醒了?”
女孩很驚訝,一般中了幻神草的人,至少要睡上一天一夜。
——她哪知道,司權的內力非比常人,要不是吸入太多,早該醒了!
“是呀,我剛夢到一位仙子下凡,就知道是在做夢,所以就醒了,可是沒想到真看到仙子。”
“真的?仙子在哪?”
“不用到處看,你是看不到的,除非,你有一面鏡子。”
“咯咯,你是在說我嗎?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仙子就是不一般,不但善良美麗,還聰明謙虛!”
“你這人真有趣,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些呢!”
司權暗笑,大山裡的女孩就是好騙!
“哪些人?你說你的族人?他們都沒離開過大山吧?”
“我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大山裡,身爲大山的兒女是不會離開大山的!”
“那就是了,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來看,世上怕是沒有比你更好看的女孩!”
“真的嗎?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事!”
“江湖嘛,有趣的事幾天幾夜都說不完的!”
“啊?那快跟我說說!”
女孩似乎很感興趣,都蹲到司權面前。
“當然沒問題,只是我現在身體麻麻的,感覺呼吸都不暢,你得把我鬆開點我纔好說話!”
“這。。我扶你坐正可以嗎?”
女孩這時才反應過來司權被綁着,可是卻不敢私自幫他鬆綁。
“不用那麼麻煩,你幫我稍微鬆開一點讓我方便說話就可以!”
“哦!”
女孩將信將疑,猶豫着要不要鬆開。
“對了,我可以有幸知道仙子芳名嗎?”司權試圖轉移女孩的注意力。
“我叫巴倫徽音,你叫我阿音就好,不是什麼芳名!”女孩笑着回答,果然向繩結伸出纖手。
司權運氣遊遍全身,發現藥力消散大半,只待繩子鬆開,想逃脫簡直如閒庭散步。正當他猶豫着要不要留下來看看這羣苗族人有什麼民族特色的時候,天壇上法老炯炯目光看向他。
司權暗叫不好,因爲阿音還沒來得及鬆開絲毫。
“神民們,如果有人闖入聖地,該如何處置?”
“天帝裁決,天帝裁決。。。”
羣民呼聲統一,震耳發潰,司權發現,身旁的女孩臉色變得難看。
“什麼是天帝裁決?”
“這是我們族中流傳下來的最嚴懲罰,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哎,你別哭呀,你一哭,我沒被懲罰就先給嚇死了!”
司權從衆人的反應看出自己會死得很難看。
“你闖入聖地,我族人是不會放過你的。未經神會同意進入聖地的人都要受到懲罰。”
“神會?”
“神會是天帝的使者,每月都要派人過來。”說到此處,阿音臉上顯出厭惡,看來,她似乎很痛恨這些使者。
司權沒有時間繼續問下去,巴倫徽音欲言又止,愛莫能助,兩名壯漢已經過來把司權拖走,狠狠第扔到高臺下,人羣中央。
“天帝裁決,天帝裁決。。。”
連婦孺翁嫗都喊得嘶聲竭力。
“訇嘛”
法老幹枯手臂高舉,全場的人立即鴉雀無聲。
“天帝神明,原諒他吧,他願用死亡懺悔!”法老顫抖着跪天禱告。
“天帝”法老話音一落,所有人大聲附和。
司權知道這羣人將以不可想像的手段殺死自己,三十六計,還是先想辦法逃跑再說。眼光環視一週,竟無法闖過人羣縫隙,何況自己還是被綁着的,從頭到尾不留空隙的綁着。
“你可懺悔,讓聖水洗淨你的靈魂?”
法老目光轉向司權,那是一雙深邃的眼睛,跟其他族人的清澈完全格格不入。司權心裡一顫:這個法老,絕不尋常。仔細打量過去,發現法老也在打量着他。
“怎麼洗靈魂?”
司權想來因該是某種讓人精神刺痛的懲罰。
“天帝,原諒這無知的可憐人兒吧!”
法老對天請求,緊閉的雙眼若有若無的觀察着司權。
“你不配得到天帝的原諒,現在由我來替天帝清除你骯髒的靈魂吧!”
法老眼神一凝,突然一掌劈向司權腦門,這是一個所有人都沒意料到的變故。司權急忙運氣防禦,法老的武功似乎不弱,但還不至於重傷他的地步。
“天帝裁決,天帝裁決。。。”
法老在最後關頭停下,場下人羣頓時爆發出轟轟喊聲,司權半天沒等來枯掌又睜開眼睛,發現法老正不眨眼地盯着自己。
“今日祭天帝不宜沾染邪惡靈魂,明日天帝裁決。”
法老似乎在忌憚族人的決定,揮手讓人把司權帶走,直到看着司權消失。
司權頓時明白,原來法老也不敢太自作主張擅自殺人。還有就是,這些人明顯不想讓他死得太輕鬆,一定要用最高懲罰。
“這天帝裁決到底是何物?”
司權半忐忑半好奇的想着,任兩名壯漢把他拖到房中。
兩名壯漢粗暴的把他扔到地上就走了,反到是房門被很溫柔的關上。司權琢磨着,那個阿音妹子,應該會來美女救英雄吧?
司權等得昏昏欲睡,終於房門打開的聲音讓他精神一震:這妹子也不傻嘛,都知道等夜深人靜了纔來。
“誰?”司權明知故問。
“老奴巴倫孟德拜見神使!”
司權再次覺得莫名其妙,這聲音的主人,分明就是白天要殺自己的法老。
“據說有的人會同時擁有幾個記憶,而且在不同時段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並且他本人是完全感覺不到的,老頭,你來幹什麼?”
“尊敬的神使大人,老奴懇請您原諒我白天不得已爲之的冒犯之舉。”
黑暗中,法老竟跪下。
“哎哎,想要表明誠意的話應該是先幫我鬆綁呀!”司權戲謔?道。
“神使恕罪,是老奴疏忽了”法老移向司權,誠惶誠恐地解開繩子。
法老反應出乎司權意料,按司權想來,法老不該做這般無失之舉,現在兩人距離,只待繩子鬆開,法老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