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澗零落,一條小溪潺潺自語。風住塵定,無意人來人往。
巫真與柳謙玉暗中達成協議,前後相繼趕到跟納蘭顏約定的山頭,卻只見一巾面紗,上書四個大字:狼狽爲奸。
“蠱王前輩,她不來了嗎?”
柳謙玉從暗處走出,巫真頭部猙獰,他之前說讓柳謙玉親自見證女人的不可信,沒想到,他自己纔是被騙的那個。
“不會來了,看來我們之前在坐仙台的談話已經被她聽到。”
巫真想到了關鍵,爲了以表真誠,還將柳謙玉的地圖碎片還給對方。
“司權那小子狡猾多端,尤其擅長欺騙女人,應該是他乾的。”
“不會,我看得出來他身負重傷。”
巫真得到納蘭顏給的一小瓶血,這比見到真人更能確認司權身份。
“前輩似乎跟司權很熟?”
“哼!一個惹怒我的奸詐小子,我早晚不會放過他。”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佔了前輩便宜,他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司權的事,我們各憑本事如何?”
“這麼說來,之前的約定也作廢了?”
“當然不是,只要前輩助我奪得魔刀,之前的協議依然有效。”
“好”
巫真心喜,能除掉木望舒,還能得到司權軀體,這買賣正中他下懷。
巫真兩人正姦情似火的時候,司權兩人卻是找到了新的目標。這也是一個意外消息:木望舒父子,竟然也出現在舍衛山脈中。
司權深知,木望舒以前身負重傷的時候都能壓自己一頭,現在過去這麼長時間,肯定已經好得差不多,所以不能跟其硬碰。而名震江湖的幽靈王,實打實的宗師高手,要說誰奪得屠佛刀把握最大,非他莫屬!
木望舒父子一行人進入舍衛山脈多日,地圖碎片已經拼湊出七張,除開僅此三片的那部分,其餘的只差最後一張。
“怎麼了?”
山路之外,遠望着木望舒父子,納蘭顏疑惑問道司權自信滿滿地找來,這時卻遲遲不動身。
“他突破了合道中期,我沒有把握。”
司權也是鬱悶,木望舒境界已經停滯多年,沒想到被常曦重傷一次反而破繭重生,要是自己全盛狀態還能佔點速度優勢,然而現在想拿下他都不用人家本人出
手。
“柳謙玉跟你勢同水火你都敢現身,難道他跟你之間仇更深?”
“那是因爲我對柳謙玉比較瞭解,而木望舒老謀深算,不會放過任何除掉我的機會。”
通過幾次接觸,司權跟木望舒結的怨不少,他想滅掉對方,對方恐怕更想。根據他對木望舒的認識,決不會放過清除自己這樣潛在威脅的良機。
“還是保命要緊,不過也不能讓他得了寶刀,我們給他找點麻煩去。”
“誰在那?”
“不好,快走?”
司權心下一驚,沒想到隔這麼遠的距離木望舒都能發現,當即拉着納蘭顏迅速離開。
“哈哈,竟然有人敢打我們主意,追!”
木華二話不說已經追了出去說不定對方手中就有自己需要的地圖。
“你們跟上他”
木望舒吩咐兩名屬下前去保護木華,他看得出來逃跑兩人功力太淺,自己無需出手。
司權頭疼,他此時難以使用內力,納蘭顏也只不過虛氣中期境界,木華遲早追上。
“那邊有石林,我們躲進去。”
司權很不爽這種感覺,像是成年人被三歲小孩追着打。
“避難石林”
納蘭顏暗鬆一口氣,這避難石林是一座天然的迷宮。據說當年須多達因爲崇尚佛道被人迫害,傷痕累累逃至此處,躲進石林逃過一劫,次後這片石林便被稱爲避難石林。
冬日殘陽下的石林散發着滄桑氣息,雨水長年累月沖刷,石林已經變得尖刺嶙峋。司權兩人進入石林東走西轉,確認自己也迷路的時候,終於放鬆心來。
“糟糕,走得太深了。”
夜幕將至,納蘭顏登上數丈高的林尖,四面八方連綿無盡的石林,早看不到出口在哪邊。
“不用擔心,大不了休息一晚再走。”
司權依然一副風清雲淡的樣子跟在幻陣中度過的幾年相比,小小石林他還不放在眼裡。只是,屠佛刀可別跟別的男人跑了纔好!
“哎,看那是什麼。”
忽然,納蘭顏揣揣不安地捅了司權胳膊小聲說道,立刻把司權心神懸了起來。
“乖乖的,善惡鳥。”
善惡鳥,也叫雙頭鳥,外觀像長了兩個腦袋的鴕鳥,一頭火紅,如烈焰惡
魔,一頭水藍,望着心平氣和。
司權只是看了紅色的一雙眼睛,腦海瞬間浮現出司家血火燃燒的景象:仇人衝進家門燒殺搶掠,老弱病殘嘶聲哭喊,而來人哈哈大笑着斬斷他們頭顱,掏出他們心肝,場面彷彿人間煉獄。
“這不可能!”
司權氣息紊亂起來,閉目極力忘掉這些記憶,忽然感到脣間柔軟,再睜開眼,一張明媚妖嬈的臉蛋近在咫尺。
“不會吧?居然連接吻都不會?”
司權清醒過來:也不知這女人將自己當成了誰?不過既然下定心思不再招惹是非,那就一定要持之以恆。
“喂,醒醒。”
司權痛下決心推開女人,遊絲一般的內力進入對方氣海,很快激起了對方反應。
“喲?想起誰了?小臉這麼紅?”
女人清醒過來,司權詫異調笑:真沒想到這女人也會有心上人。
“果然跟傳聞中一樣,善惡鳥能讓人輕易陷入迷幻。”
納蘭顏欲遮還羞地轉移話題,她還以爲自己跟司權好事成真了,沒想到只是一場幻夢。
“晚飯還沒着落,它就主動送上來了。”
“這不太好吧?”
納蘭顏有些顧慮,善惡鳥是佛家聖物,兩人還在佛門地盤上,司權可再不能承受一次之前那樣的傷了。
“美味當前,不能錯過了。”
司權說着扔出一顆毒藥,善惡鳥兩個腦袋交替休息,白天屬於代表善意的藍頭,夜晚屬於火頭,清晨傍晚能同時清醒。現在正是晝夜交替之際,藍頭沉睡下去而火頭掌控身體,代表惡的火頭總是尋找危險想跟藍頭同歸於盡,於是毫不猶豫吞下司權扔出的毒藥。
不出意外,善惡鳥倒下,司權一把扭掉對方腦袋。在納蘭顏驚奇地目光下,變戲法似地從玄盒子中取出玄機樓特殊材料製成的燒烤架這種可大可小的東西絕世罕見,卻被他用來做燒烤,可見他對吃的多有沉迷。
“你聽,好像有人。”
司權身負重傷,但也輕易察覺到納蘭顏所說之事,就距離他們此地不遠。
“先去看看,等他們走了再烤。”
司權停下手上動作,兩人順着聲音走去,前方打鬥的雙方映入眼簾:一方是紫紗蓮裙的女子,司權還感知到了其中有熟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