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依舊,流氣悶人。
司權很快攔到那人面前
來人喜不自禁,手中籃子掉地,雙手抓住司權,驚呼道:“你還活着?那那些勇士們?”
“託你的福,全死了!”
司權冷語淡淡,來人竟然是法老。
法老身體一顫,心裡悲慟,大哭道:“是我害了他們好孩兒啊!”
司權滿心厭惡,大罵道:“你這時候還要假慈悲嗎?”
很快司權發現不對,法老竟倒地上呼吸困難起來,碰翻籃子,盡是祭祀用品。法老忽然向司權勾手讓他蹲下。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司權不知真假,眉頭緊皺,準備低首。法老似是使出全力道:“我們是鬥不過神會的,你走吧,一路向東便可出去了!”
司權按住法老脈搏,發現法老氣息紊亂,有生命之憂,於是渡氣爲他調節心律。
不一會兒,法老恢復如常,滿眼盡是複雜,嘆息道:“又何必救我,倒不如死了解脫。”
“多次想置我於死地,又害了全族勇士,哪能讓你這般輕易解脫?”
法老滿眼懊悔,再次嘆息道:“何止勇士,當日我爲了吸引神會注意,挑選族中最俊俏的閨女,勸說她這是最後一次,並告訴她不會有事的,可是現在,唉!”
“你說阿音吧?”
法老一愣:“你知道她?”
“剛好順手救了她!”
法老突然跪下,拜謝道:“實不相瞞,阿音是我孫女,少俠大恩,老奴萬死難報。”
司權想起阿音也說過法老勸說她這是最後一次,忽然想到什麼,急問道:“當日你勸說阿音的時候,可有外人在場?”
司權一提醒,法老立即想到當日似乎有人來過,以及上山時跑在自己前面那道熟悉的身影,豁然大聲道:“我知道叛徒是誰了?”
“誰?”
司權饒有興趣的問道。
法老咬牙切齒:“巴倫阿里”
“巴倫阿里?那個把我抗回來的人?”
“正是他,不過他應該知道的不多,只是神會太狡猾,故意裝作都知道的樣子,又以全族人性命要挾,可惜我太愚鈍,便詳細交代了!”
看法老痛心疾首的樣子,司權默默只能哀其不幸,故作理解的拍拍法老的肩以示安慰。
“少俠不必糾心,全是老奴過錯,也是族人該有此劫,少俠自行離去便可。”
“真的?”
“實不相瞞,我已向天清宗發出求救,而且收到回信,天清中之人不日到達,那是天下大宗,不會欺騙我們的。”
說道天清宗,法老滿心敬仰之語,司權但是好奇,這老傢伙深居大山,怎麼會知道天清宗?
司權語氣變得揶揄道:“嘖嘖,天清宗全是女人,你怎麼認識的?”
法老色變,只有他知道這次求救是真正的巫神指示,誠恐道:“少俠慎言,天清宗替天行道,維護正義,世人敬仰,豈能輕薄之!”
司權正準備回敬幾句,山下一片嘈雜聲響起,如同哀鴻。轉頭看去,火光沖天,燒得空氣扭曲掙扎。
法老大驚呼:“不好,定是神會報復了!”說完顧不得司權,慌忙跑下山去。
司權滿眼沉思,有百名勇士號令時尚且敗北,更何談如今一人,嘆息着向東望去,
他看不到的是,百里之外,十來女子急速趕來,玉紗遮面,仙姿袂決,爲首一人,更是氣質玉霜。忽聽其清語:“我先行,你們隨後趕來”。一
言說下,不待隨人反應,便飄然而去。
再說巴比倫一族,本是尋常一天,族人各事其業,忙於日職。然後一羣黑袍之人闖入進來,不強財物,見人就砍。
族人哪見過如此陣勢,慌忙逃散,嗷嗷哭喊,一時間,哭聲響徹寨野。大火爆裂,牲畜竄逃,房屋倒塌,哭喊聲,哀鳴聲,求救聲,整個大山,亡靈哀怨。
法老到來之時,全沒了族人身影,大火幾盡,天地一片焦炭,繚繚無數黑煙,殘垣漆牆之下,斷路蕭壁之間,躺滿了焦漆漆的屍體。
法老跪地大哭,痛不欲生:“都怪我惹怒神會,惹來滅族之災,唯有一死謝罪。”說完一臉凜然的向斷牆出撞去。
“這還有一個”
法老聞言,驚詫地轉頭望去,還不及看到何人,就覺得腳下一輕,已經被當小雞般提起來。掙扎不下,腳步徒空蹬躥,被帶到某處,砰的一聲就被扔到地上。
法老感到老骨散架,頭暈目眩,彷彿有人扶起自己,使勁甩罷頭,才認出這裡竟是本族的祭天廣場,攙扶自己的就是幾位族人,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有千人左右。法老悲痛立消,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連呼三聲:“好,好,好!”
族人擡起頭來,滿臉詫異:“法老怎麼了?”
“臭老頭,發什麼瘋!”
最近處的黑袍人一腳將法老踢倒,其他族人慌忙驚呼着把他扶起,法老才認清現狀:族人全都蹲在廣場,如同待宰羔羊。
神會之人全在此處,死死圍住廣場,一柔美男子向法老走來,祭司唯唯跟在身後。
“法老先生,真是有緣,我們又見面了。”男子溫婉笑語,親切謙和。
法老怒不敢發,唯唯道:“冒犯上威,全是老奴所爲,族人毫不知情,還請神主大人大量,饒過他們。”
柳謙玉輕輕一笑:“當然,我怎麼會在乎他們無辜之人呢!”
法老大喜有望,忙磕頭大謝,還不及說話,只聽柳謙玉又道:“只要交出帶頭闖入神會的人就好了!”
“神主明鑑,那賊子知道騙局暴露,已經奪路而逃!”
“哦!是嗎?”
柳謙玉語氣忽變,拔出旁邊侍者之劍,腳步一轉,瞬間十來顆頭顱滾落。嚇得其他族人大喊大叫,抱團驚哭。
法老心如絞痛,老淚濁流,這柳謙玉分明就是一笑面惡魔。
“從現在起,他不出現,三息一命。”柳謙玉將笑臉靠近法老慘白的臉,道:“直到殺完爲止。”
一時間人人惶惶自危,生怕下一刻就是自己,低着頭,恨不得把帶頭之人找出來扒骨抽筋,飲血吃肉。
眨眼三息已至,柳謙玉只顧舉劍砍人,在族人緊緊團抱恐懼之際,劍刃緩緩落下。
“慢”
一聲大喝傳來,衆人注目過去,一男子慢步上來,步履如重,半里可聞。
柳謙玉果然止住,劍刃離那人脖頸不過半寸,只見他微微一笑,手腕一動,又是一顆頭顱在噴血中滾落。
“不好意思,手抖了!”
見狀,來人怒不可遏,而柳謙玉卻轉頭不再理會,反而向人羣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