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四周象水一般的沉寂。道明臣眼睛仍睜的大大的,這寂靜讓道明臣感到很不舒服,因爲這又讓他想起以前那些不想回憶起的事來。
初秋的寒氣讓他情不自禁地裹緊了毛毯,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櫺灑落在荷花的臉上,彷彿鍍上了一層水銀。秋蟲最後的演唱也已經曲終人散。看着荷花恬靜的面容,看着她長長的睫毛,上面居然還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就象花瓣上的露珠一樣,又圓又潤。伴隨着她很輕很柔的鼻息,輕輕地起伏。
道明臣慢慢伸出了手,用最溫柔的方式輕輕地撫摩着她的臉,她的睫毛。她的臉冷的就象是冰塊,而且柔軟,有着處女特有的緊繃感。
臉上的淚水可以抹去,心裡的呢?
道明臣忍不住翻過身緊緊地抱住了她。緊緊地。
短袖襯衫下,荷花的皮膚象綢緞一樣的光滑。所有的生活的艱辛就象是雨水一樣,沒在她身上留下一絲痕跡。道明臣的指尖劃過她胳膊,勻稱的手臂上立刻浮起了一粒一粒的疙瘩,如同春水吹過了平靜的湖面時涌起的漣漪。道明臣的手不知不覺間滑到她的胸前,觸電一般,道明臣縮回了手。
她的胸口就象鴿子般柔軟。
荷花原本溫潤柔軟的身子,忽然間變的火燙起來。
她的眼睛睜開了。
月光下,她的眼睛裡全是複雜、矛盾、埋怨、惋惜種種不一樣的表情。道明臣沒看過一個人的眼睛能有如此多的情感,他也不知道,原來人類的目光是可以包含這麼多的情感的。他情不自禁迴避開。
荷花是否是清醒的?
道明臣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巨大的悲傷和失落一下子包含住了道明臣的思緒。是的,所有的得到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承受不幸的卻是無辜的荷花。就象以前的劉震撼一樣,犯錯的都是自己,而承受不幸的永遠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
道明臣將懷中的荷花抱的更緊了。
時間總是在不想過的那麼快時,白駒過隙。
黑色的襯衫的最後一粒鈕釦已經扣好,桌邊的兩柄的斧頭已經插在腰際,兩把軍刺一左一右懸在了股間。
道明臣沒有再回頭看一眼荷花。哪怕是一眼。
他害怕自己會在回頭後萌生害怕和後退的念頭,男人都是有負擔和責任的。
庭院裡已經站滿了人,看的出來,小貝帶的那些小孩明顯是沒睡,眼裡的血絲象蛛網一樣密佈,乾燥的嘴脣彷彿已經舔到了對手的鮮血,過度的興奮已經讓他們的體力達到了一個最高點。大牛和張楓他們則是一臉的漠然。記得以前在越南時,第一次上戰場,道明臣、大牛和張楓當時的表情也是和這些小孩差不了多少。
“都準備好了嗎?”道明臣嘶啞着聲音問道。
“沒事了。”張楓掀起了衣角,身後的大兵們也全掀起了衣角。閃亮的軍刺和斧頭耀眼無比。
“昨晚剛剛磨過。”大牛裂着嘴笑笑。
“我們昨晚一夜沒睡。”小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後面的小孩全都偷偷地笑起來,稚嫩的臉上的天真讓道明臣心裡一陣不忍。
“幹起來時,大家把小孩讓在身後。”道明臣悄悄地對大牛他們說道。
“知道”!
“記住我們‘龍騰’的傳統吧!我們從不面對與自己同等數量的對手!讓對手的鮮血在斧頭上綻開,來向我證明你們的勇敢!”道明臣舉起了右手。
“龍騰最強!”麾下的小弟瘋狂地吶喊。
張楓租的是鄉下的白馬湖農場的兩輛康拜因大型鏈軌拖拉機。道明臣看到這個大傢伙,足足嚇了一跳。
“怎麼搞了這麼大的傢伙?”
“看上去象坦克唄!嚇死他們!”張楓得意地說道。
看到巴在康拜因邊壁上的小弟,道明臣看着張楓說道:“你還記得不?攻佔越南高平時,我們的坦克壁上掛着很多步兵,結果一遇到炮火,全部死翹翹?”
“新疆人哪來的炮火?”張楓白了一眼,“你今天是怎麼了?”
“沒有。”道明臣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又想起那時候了。”
“先把新疆人砍跑吧。”張楓拍拍道明臣的肩膀,“你的心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的!”
“哦,我應該怎麼想?你認爲我應該什麼樣子的?”道明臣疑惑地問道。
“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們始終認爲,你是我們部隊的驕傲。”張楓正色說道,“但今天你爲什麼顯的有點心事重重?”
“張楓,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這樣活下去,特別沒意義?”康拜因巨大轟動聲,將道明臣不大聲音壓的更低。
“你說呢?”
“我要追逐下去,管他對與錯呢!”道明臣昂起了頭。
*****
外環路因爲處於建設期間,平時也就是施工隊在施工,人跡罕至。
新疆人的拖拉機停在了外環路時,第一個緊張的是菜刀隊的小頭目大拿,原以爲已經風平浪靜的他,一下子看到這麼多人擁在了外環路,心裡一陣發毛,這新疆人什麼時候和和河南人也結了盟了?
目光一陣電轉,先把鐵杴的位置瞅準了在哪。
他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因爲道明臣很快也到了。雖然有遲到的習慣,今天卻顯得格外的準時。
新疆人的帶頭大哥是一個耳朵缺了半邊,臉上有一條刀疤從左耳角劃到右耳的面貌猙獰可怕的粗豪漢子。手裡一把上好的庫車彎刀,正在清晨的晨曦薄霧裡,囂張地將寒氣傳遞給所有人。身後約莫**條漢子,俱是虯髯黑麪,身長臂大,人人頭上一頂瓜皮小帽,手中是花紋隱約的上好英吉沙、庫車彎刀。
新疆人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出來和人打架的,都顯得很平靜,有幾個嘴裡還在咕噥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吃葡萄乾?看到康拜因上那麼多明顯還在發育期的小孩,新疆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道明臣肚子一陣咕咕響。他這纔想起,原來今天早飯還沒來的及吃呢。“是誰和他們約的這麼個絕早?”道明臣想想有點惱火。
“砍跑了他們再回家吃也來的及。”大牛湊上來說道。
“也只有這樣了。”道明臣有氣無力地說道;“大傢伙把腰帶勒緊咯,幹完了這一仗,咱們去富春茶社,哥哥帶你們去吃揚州的蟹黃燙乾絲哇。”
“好!”大兵哥們高興地跳下康拜因。
“怎麼了?害怕了?”小貝不高興地對着康拜因上面幾個抖抖索索的小孩吼道:“不要看他們比你們壯,沒**用的,一斧頭上去,還是皮肉大開,我跟你們說,馬上誰要是不敢動手,我連他一塊砍翻咯!”
“算了,早知道有這樣的事的。”張楓制止了小貝的咆哮,從車上的大旅行包裡拿出了幾扎四兩裝的分金亭大麴。
“呶,一人一瓶,拿好了,馬上一人喝一點,皇帝在前面也照砍。”張楓笑呵呵地看着這幫小孩。
“我說,怎麼有點老山前線敢死隊的味道?”拿起一瓶分金亭,擰開蓋子,大牛把自己碩大的鼻子使勁嗅了嗅,“操,又是這破酒,你就不能買點好的,這麼摳門。老子要喝西鳳!”
“日他媽媽,我摳門?我摳門你媽個b毛!想吃西鳳?你幹嘛不去吃屎?(這句真是經典!)”張楓破口大罵。
“你他媽有膽子再說一次試試?”大牛的眉毛擰到了一起。接近兩米的身高加上恐怖的面容,讓剛剛還在緊張的不得了的小孩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印象中馬上的龍爭虎鬥並沒有發生。大牛和張楓瞪眼瞪了幾秒,前幾秒還在怒目相向,幾秒一過,兩人就摟在一起了,互相還捶打了對方一拳。
“小崽子們,緊張過了吧?”道明臣對着小孩們問道。
“哎,真的好多了。”剛剛幾個有些緊張的小孩欣喜地說道。
“下車!”
“這位大哥,你們的車錢、、、、、???”女拖拉機手心裡有點忐忑。無論是誰,看到前方二十米處,有**十號人,手裡都是明晃晃的砍刀,誰都是趕緊走的心。
“等一會兒,最多兩分鐘。您放心,少不了您的!”道明臣說道。的確,這樣的鬥毆時間是不可能有多長的,因爲一個照面就會躺下二三十個,總共也就那麼幾個人。
女拖拉機手的手心裡全是汗。
“張楓,張楓!”道明臣吼道:“那什麼,檯球杆套子帶了沒?我們能鎮鎮他們就鎮鎮吧!”
“誰通知讓我帶的?”張楓翻了翻白眼;“下去砍吧,以前在喜封口,前輩們用大刀片子把拿着槍的小日本還能幹倒,何必出那種妖蛾子來對付這幫鳥人?”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道明臣豎了豎大拇指。
照例,衣服是要脫下來的。這幫兵哥有肉搏的習慣。
初秋早晨的寒氣,讓瘦不伶仃的小孩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道明臣和大兵哥們魁梧的身軀,鬼斧神工般虯結的肌肉,立刻把場面又拉回了不少。
對面的新疆人眼睛立刻變得狠毒起來。就象浸在冰水中的菜刀的刀鋒。
道明臣把太平斧雙雙抽了出來,拿起一瓶分金亭,一咬一扯,把瓶蓋啓了,凌厲的眼神掃過身後的小弟們,嘶啞着聲音吼道:“既然選擇了目標是這條道走到黑,我們就註定把身影留給地平線!幹——!”
“幹!”稚嫩的、粗豪的聲音伴隨着酒漿下嚥的“咕嘟”聲同時響徹雲霄,身體上散發的蒸騰的熱氣將薄霧下濃的解不開的秋意都要化卻。
四兩裝的分金亭,一滴沒落地滾進道明臣的肚子裡,趁着酒意還沒散開,道明臣膀子一掄,劣質的酒瓶帶着殘存的餘瀝,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在新疆人的人羣裡,無數的酒瓶也跟着接踵而至,在人羣裡開花。
“早他們看你們不順眼了!”道明臣一馬當先衝將出來,拔出一把軍刺先叼在了嘴裡,兩把太平斧一左一右已經飛向了新疆人的帶頭大哥。身後的兵哥們沒一個落下的,全都是三三制行進,有一學一,也是斧頭先飛了過去,短短的兩幫人的中間,一下子被飛舞的斧頭填滿了。小崽子們,全都紅了眼,“嗷嗷”叫地衝了上來,倒把小貝落在最後。
新疆帶頭大哥剛剛被被酒瓶砸的一縮頭,跟着看見對方衝了過來,剛想有所表示,迎面飛來無數把斧頭,早晨的陽光雖然不縶烈,但已經能把明晃晃的銳利閃現給新疆大哥。
“!#¥%……!”這是新疆大哥的最後一句話。
(簡單翻譯一下:***,壞了!)
幾十把斧頭把首當其衝的新疆大哥砸的當場血肉橫飛,糾察隊的幾個膂力驚人的超級壯漢,沒有因爲沒吃早飯而愛惜力氣,砸出的斧頭後發先至,雖然有落空的,但只要是砸上的,俱是把新疆帶頭大哥的身體都帶的滯空。有幾斧頭是划着新疆大哥的手臂過去的,強壯的手臂根本就無法阻止斧頭的運動力,將新疆大哥的肌腱一分爲二之後,又重重地砸在後面密密麻麻的人羣。
和所有打架的人一樣,最勇敢的,最好鬥的都是在前列,新疆人也不例外,這一次,也最倒黴。“噗呲”一陣亂響,幾把斧頭嵌在了幾個黴鬼的身子上,黴鬼也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有運氣好被斧頭跟砸到的,雖然與黴鬼們相比還是蠻走運的,但心裡已經在發慌了。
沒有讓他們有心慌的時間,道明臣已經殺到了。身上巨大酒紅的大龍猙獰無比,肚皮上的大蜈蚣一樣的傷疤也是攝人心魄。何況跟在後面的又全是如狼似虎的凶神惡煞。
當面一刺刀,道明臣就把一個反應遲鈍的新疆人的脖子捅了個對穿,“去你老母的!”跟着一腳,將他踹飛了,軍刺拔出來時,對方的喉嚨噴血噴的老高,道明臣看了軍刺上面一團血糊糊的象喉結一樣的東西,趕緊在褲腿上搓了搓。迎面來了個新疆人,彎刀半舉,對着道明臣的腦袋就劈了下來,沒有半點遲疑,道明臣的另外一隻手的軍刺也送進了新疆人的肚子裡,跟着又是一刺刀,剛剛抹乾淨的軍刺也扎進了新疆大漢的肚皮,象提褲子一樣,往上提了一提,一鬆手,新疆漢子跪到了地上。
軍刺的三棱六槽往外“嘶嘶”地冒着血水,新疆漢子濃密的虯髯都被恐怖驚嚇的在悸動,後面的小崽子們已經殺到了,只聽“嚓嚓”聲響起,又被放倒了。
小貝的斧頭嵌在一個新疆人的腦門上時,已經沒有新疆人能再忍受下去了。剛剛帶頭大哥的先被放到,以及飛舞的斧頭,並沒有讓他們放棄抵抗,換到別人,老早就受不了了。這原本是他們引以自豪的地方和在天都能夠立足的理由,但今天卻變成了最倒黴的一點,倘若他們早點跑,倒還能更多的保存一些人馬。其實新疆人也就是骨子裡流的是祖先好戰的血液,不是象道明臣他們這樣曾經是職業化殺人放火,在生死邊緣經過考驗的。
剩下的大幾十號人全都化作鳥獸散,只有幾個最後的夯貨還衝上來做困獸之鬥,被大牛他們輕而易舉地放倒在那兒,小孩們湊上來就是一陣狂剁,今天的小孩們,根本就沒真正的出手,道明臣也是這個意思,讓他們見見血,趕明讓他們去收債的時候,能嚇唬那些老實巴咭的就成。
看到還有人跑了,小貝跳上康拜因,用斧頭在女拖拉機手眼前晃了晃,“快點給我追!”小貝嚷道。斧刃上的濃稠的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小貝原先英俊的面孔,在女拖拉機手的眼裡,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女拖拉機手原來是被僱來開車的,哪知道這幫人是讓她來幹這個啊,看見小貝的光頭上文一塊武一塊的血漬,如同凶神轉世,早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高高挽起的褲腳管往下滴滴答答滴着濁黃的液體,流量比斧頭上滴落的血珠要大多了去了。
“對,宜將剩勇追窮寇哇!”張楓也跳了上來。
女拖拉機手已經分不清油門和剎車的位置了,雙手只知道在亂抖。一疊厚厚的十圓鈔票放在了女拖拉機手的面前。
還有一瓶分金亭。
“喝點吧,那樣好受點。”道明臣說道。
果然是好的多,一口酒下去,女拖拉機手的臉色居然有了幾朵紅暈。“你們不會在酒裡下毒害我吧?大哥?”
道明臣差點沒笑死。“得了,我也不要你追他們了,你把錢收好吧,好歹也跟着我們瞎忙活了半天了。”
“這錢太多了!”女拖拉機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急什麼,下次再用你的拖拉機不給錢不就結了。”道明臣對着反光鏡,用毛巾細細地擦拭着臉上身上的血跡。
女拖拉機手恨不能給自己一腳,多什麼嘴,裝什麼世故哎!
“快點收拾,咱們馬上去吃蟹黃燙乾絲,揚州小籠包啊!”道明臣吼道。
留給公安的是一地正在抽搐、呻吟的半死不活的屍體。看到一地的鮮血,空氣中又是濃濃的,令人喘不過氣的血腥味。新分來的幾個警校剛剛畢業的刑警全蹲在一旁吐了個天昏地暗。
“跑遠點吐啊!不要破壞了現場!”刑警班頭嚷嚷道。
“隊長,我的嘴裡象吃了味精似的,難受、、、、嘔!、、、嘔、、、”幾個小警察一邊嘔吐,一邊辯解道。
“小樣!”刑警班頭嗤之以鼻。
一輛大屁股吉普停在了路邊。高局的面容第一時間出現了。
“高局,您老親自來坐鎮哪!”班頭滿臉是笑。
“唔、、、、、、”高局沒開口,他怕自己一開口,也會受不了。等心情漸漸平復了點,高局開口問道:“情況怎麼樣?”
“很不一般哪!”刑警班頭搖頭晃腦,“這幫新疆人平時可是很厲害的,怎麼這次吃了這麼大虧?”
“知道是誰和他們在火併嗎?有沒有現場的目擊者?”高局很殷切地問道。
“有,工地上有人看到了,人被帶來了,呶,在這。”班頭把建築工地上的管事的大拿拉了過來,都是熟人了,大拿臉上陪着笑。
“知道是誰和新疆人在火併嗎?”高局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
“不知道!”大拿一口回絕,“只看到一幫人,不知道是誰!”心裡也在暗暗想道,就是真知道也不能說啊,那幫人一看身是全是龍飛鳳舞,下手都是象土匪一樣,惹了他們,我還活不活啦?
高局的胸口長長地吁了口氣。“一定是那幫新疆人自己內部火併,狗咬狗了。”高局下了結論。
“恩,一定是。”班頭附和道。
“這些人身上的傷有一部分是貫通傷,應該是三角刮刀一類的銳器造成的,我認爲、、、、、”一個很可愛的剛剛分來的小刑警插嘴道。
看到高局和班頭把他當空氣一樣,他識趣地自動住了嘴。
“把那幫新疆人全抓起來吧,太不象話了!”高局大義凜然地說道。
“我們的警力有點不湊手,可以調撥武警參加圍捕嗎?”班頭說道。
“我馬上給武警支隊打電話。”高局頭也不回地上了大屁股吉普,絕塵而去。
以後的掃蕩是很簡單的。因爲新疆人的頭腦全都跑路了,只剩了幾個小嘍羅,抓住後,一陣電棒,全送去大西北和棒子碴粥去了。
只剩下外環路上,那康拜因巨大鏈軌碾出的那條痕跡在偷偷冷笑。
這一天,註定要在天都的黑道史上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