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轉過頭不語
“呵...我真的沒想過,有那麼一天你會愛上別的人,怎麼會?”二皇子曾經以爲的不可能,此刻卻又在接受這個事實,他笑了,像自嘲般的笑
二皇子轉身站定,猶豫片刻,似乎有話想說
“二皇子,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離歌望着二皇子的背影道
“我的事就不勞皇后娘娘操心了”說着便出了去
離漢葛徘徊在會客廳,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望向府門外,像是在等什麼消息
“丞相大人,有消息了”輾遲琉梳走上前對丞相說
“說”
“負責皇后娘娘滑胎一案的三位大人已經查出導致皇后娘娘滑胎的罪魁禍首乃慶功宴上用膳後使用的絲帕,而可疑的是昨日原本替康妃娘娘送膳的侍婢小臻主動替下與皇后娘娘送膳的侍婢小枝,這件事很有可能與康妃娘娘有關”
“三位大人可有什麼動作”
“目前還沒有”
離漢葛聽過輾遲琉梳的話,臉色顯得越發的難看,卻有些遲疑,他知道康妃娘娘有皇上撐腰,若此刻貿然行動可能招致皇上的不滿,他得想一個兩全之法,冥思片刻,離漢葛突然眼前一亮,便喚侍女更衣外出
“見過丞相大人,不知丞相大人如此着急所爲何事”賀樓老遠見丞相不苟言笑的迎面而來,迎上去道
“尚書大人客氣,不知幾位大人案子查的如何了”
“丞相大人來得正好,下官與幾位大人正想跟丞相說這件事來的,昨日給皇后娘娘送膳的小臻原是康妃娘娘的人,可您也知道,康妃娘娘深得皇上寵幸,下官恐怕...”
“幾位大人是怕開罪康妃娘娘?”
“丞相大人認爲該當如何?”
“這件事很簡單,請皇上定奪”離丞相一臉不快
“你去請太后娘娘”離漢葛說完話回過頭對身邊的心腹說
丞相及幾位主審大人一同去到寶勤殿等候皇上裁決,皇上到時便見太后已然到了,申契骨自見到太后的時候便感覺有不好的事發生,申契骨忐忑的坐到龍椅上
“皇上,皇后娘娘滑胎一案很可能與康妃娘娘有莫大的關係,臣懇請皇上召康妃娘娘前來問話”離漢葛道
申契骨眉心一緊“幾位大人,這是何意”
“回皇上,此案從目前的證供來看,確實和康妃娘娘有關聯”
“你們確定都調查清楚了?”申契骨站起來道
見皇上有些惱怒,三位大人都低下了頭,不敢輕易做聲
“皇兒,此案不是還沒有審理完結嗎,現在不過是請康妃來問話而已,皇上難道不想康妃早點洗脫嫌疑?”太后道
申契骨轉過臉看了看太后,不知如何回答,便隨之命海公公道“傳康妃”
申契骨只覺心裡越來越不安,他用餘光看了看眼前的這些人,還有太后,他能感覺到他們在謀劃什麼
“臣妾參見皇上,太后娘娘”雪浸行禮問候,身後的小蝶看起來明顯緊張許多
“微臣見過康妃娘娘”丞相及衆大臣參拜道
“賀樓大人,現在人都到齊了,是不是該說說案子了”太后道
“是,太后”
“帶上來”賀樓道
聲音落下,所有人都一致看向了殿外,一名侍女的模樣跪在殿前,深埋着頭
“康妃娘娘,可識得這名侍婢”賀樓問
雪浸轉過臉,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女,面無表情卻淡定從容回到“不認識”
“宮裡的侍女太多,康妃娘娘貴爲皇妃不認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麼你就來說說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賀樓對跪着的侍女說
“奴婢是雪池宮的侍女,負責康妃娘娘的膳食,雖然奴婢一直伺候娘娘,但娘娘並不知道奴婢的存在,因不常出入雪池宮,也鮮少有人認識奴婢,一日,小蝶姑娘找到奴婢說是有一個立功的機會,事成之後便可給我一大筆金銀離開皇宮,奴婢當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沒想到康妃娘娘要我向皇后娘娘下毒,奴婢膽小,打死也不敢做這種滅九族的事情,但小蝶姑娘說,若是不按照她說的做,便見不到明日的日出,奴婢也是沒有辦法,求皇上明鑑“小臻說得聲淚俱下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小蝶情急之下對小臻吼道
“大膽,大殿之上豈容你一個小小的宮女造次,來人,拖出去重責二十大板”太后怒不可遏道
“慢着,母后,此案尚且疑點重重,不能就這麼草率的作出定論”皇上道
“你說康妃的近身侍女找到你,可有什麼證明”皇上道
“奴婢給皇后娘娘的絲帕上灑了一種可致滑胎的藥水,藥瓶是小蝶姑娘從她房間的一個小箱子裡取出來的,裡面還有許多其他的藥瓶,就放在牀邊的第二格抽屜裡,如果各位大人在奴婢說的地方找到了藥瓶,就能證明奴婢所言不假”
“來人,去搜”皇上道
此刻,見指證康妃的婢女如此信誓旦旦,申契骨有些擔憂了,如果真如侍女所說,他到底該如何處理,他的心越發的亂了,不禁看着雪浸有些心神不定
侍衛很快捧着罪證上殿來“打開箱子”賀樓道
看着箱子裡滿滿的藥瓶,申契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睛連眨了幾下,不敢相信
“大膽小蝶,此刻還有什麼話說”賀樓呵斥道
小蝶重重跪在了地上“大人,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沒有做過,是她栽贓奴婢的”
雪浸見小蝶如此恐懼,也深知小蝶是被栽贓陷害的,上前道“皇上,這只是小臻的一面之詞,不足以用來定罪,請皇上徹查”
“對於在小蝶房裡搜出的藥箱作何解釋”太后作難道
“太后娘娘,既然是栽贓,物證是必須有的,搜出藥箱有何難”
“砌詞狡辯,我看整件事都是你指使的,小蝶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犯下此等殺頭大罪”太后憤恨道
“母后,也許中間有什麼誤會”皇上道
“皇上,你別忘了,皇后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親骨肉,難道你想那未出世的孩兒寒心?置丞相,皇后的赤誠之心於不顧?”
“母后,兒臣...”
“這件事情顯而易見,康妃見皇后懷上龍裔,心懷不滿,怕失去昔日恩寵的地位,不惜痛下殺手,來人,將康妃押下去,關押刑部天牢,聽候發落”太后娘娘道
“慢着”申契骨急着道,他看了看雪浸,又轉過頭看着太后道“母后,這麼急着斷案是不是太草率了”申契骨的語氣並不十分堅定,面對太后,他仍舊有一絲膽怯,畢竟這還牽涉到皇后,丞相一干人,他的每一句話都要經過深思熟慮
“皇上,朝臣面前不能失了你王者之風,有些事可以縱容,有的事絕不能姑息”太后義正嚴詞,甚是憤慨
“太后英明”此刻墨狼大人站出來附和道,申契骨見狀,只得就此作罷,容後在議。
雪浸及侍女小蝶被關押至天牢,小蝶見暗無天日的牢獄,地上雜草凌亂,三面盡是冰冷的鐵柱,只有一堵牆上面有一扇巴掌大的窗戶,還不是有飛雪飄進,鄰牢亦關押着其他死囚,異味非常
“公主,奴婢真的沒有做過毒害皇后娘娘的事,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在我房間裡搜出那個藥箱,我...對不起”小蝶很激動,她極力的向雪浸解釋
“小蝶,我知道,沒事的”雪浸淡淡一笑,似乎沒有關係一般,安慰小蝶
“可是那藥箱...”小蝶繼續道
“欲加之罪”雪浸淡淡回到
“公主,你會不會有事啊”小蝶稍顯從容的問
雪浸看着小蝶的眼睛突然轉移了視線,她不知道說什麼,只見窗外飄揚的白雪,被風吹得很亂
“母后,案情尚未調查清楚,僅憑這點說辭是無論如何不能定康妃的罪的”申契骨氣憤的找太后理論
“哀家當什麼天大的事,讓皇兒不惜闖宮求見”太后漫不經心道
“母后...”
“皇兒,何謂證供充足,如今這人證、物證俱全,還不算證據充足,怎樣纔算,你來告訴母后,如果,康妃如你後宮中其他隨便一個妃子,面對如此證供,你會興師動衆的來到哀家的慈壽宮討說辭?或者,哀家換一個說法,假使不是皇后被害,皇子胎死腹中,即便是康妃所爲,皇上又可會大動干戈的爲康妃開脫?”
“母后,兒臣覺得康妃是遭他人陷害的”
“若康妃果真犯下此等大罪呢”太后反問道
“不會的”
“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兒臣...”申契骨猶豫了
“皇兒不知道”太后對申契骨說出他沒有說出的話,她實在是太瞭解皇上,申契骨一時語塞
“母后知道你對康妃一往情深,但皇兒別忘了,皇后懷的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不過是在找藉口說服自己去相信康妃沒有毒害皇后罷了”
“母后,打算如何處置康妃”申契骨有些心灰意冷,他知道如今的形勢不太好,上有太后,下有皇后,丞相及墨狼一衆大臣處處牽制,這是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皇上不該來問哀家”太后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