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怎麼說”
“說不上來，總之是不一樣了”
“會不會是何尚宮你太多慮了”
“但願吧”
康妃冒着風雪獨自走在去往康寧宮的路上，不帶一名貼身宮女侍候在側，還沒有撐傘，細密的雪花被風吹得四下亂串
“皇后娘娘，康妃求見”香兒通傳道
離歌停住敲打木魚的手，眉心緊蹙，甚是驚訝
“請”
離歌整理了一下裝束，從佛堂出來進到正殿，見康妃裝扮素淨，髮絲還有些許水珠，披風上還帶着未融化的雪沫，離歌更是好奇
“康妃，這是...”離歌問
“離歌...”雪浸像是故意拖了拖語調，打量着皇后
“大膽康妃，竟敢直呼皇后的名諱”香兒一旁呵斥道
康妃看也不看香兒一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香兒，你們都退下”離歌反倒覺得康妃越來越有意思了，她只想知道她的來意
“父親是當朝丞相，又有既是三朝元老，又是統領天下兵權的墨狼大人做靠山，另外，縱使佳麗三千，獨寵一人，可皇后你，還是身懷龍裔，這樣的前半生，還不是一馬平川？”
“你到底想說什麼”皇后似乎漸漸知道康妃的意思，情緒顯得有些起伏
“可惜，最終落得青燈古佛，裹足素衣”
“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你所賜...”離歌咆哮道，她不想再聽康妃說下去
“皇后，你錯了，這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康妃走到離歌跟前，半臂的距離，似乎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離歌轉過身，走了幾步，害怕和康妃對視，她望着窗外，愁緒翻涌“一切都是命，我不愛皇上，卻爲了成全父親的意思，迎合一個不愛我的人，後來，不得已愛上了，可他始終沒有愛過，當初以爲得到的，最後什麼都沒有了，都是因爲你”說到激動處，皇后轉過身指着康妃，康妃卻毫不示弱，一把抓着離歌的手，將她推向窗邊，兩人同向而立，對着古銅色的玻璃，離歌掙扎着想要反抗
“看見了嗎，你的樣子，是多麼猙獰，卻無可奈何”康妃說
聽見康妃的話，離歌突然停住了掙扎，看了看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容顏，還有康妃的樣子，異常的平靜
“像不像這段時間的自己”康妃漸漸鬆開了手，退了兩步
“爲什麼要幫我”離歌問
“不，我是在幫自己”
“你想要我爲你做什麼”離歌轉過身，看着康妃，就算康妃提出要求，離歌也沒有要答應的意思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行”康妃說着便要離開
“我知道滑胎的事與你無關”離歌看着雪浸的背影說
“我知道”康妃側過臉說到
“楚妃娘娘，康妃近來動作很大，誓要查出幕後黑手，說是要替小蝶報仇”阿蓮說
“康妃最近確實鬧的動靜不小，宮中到處都是她的眼線，有一點我想不明白，康妃這麼鬧，太后怎麼沒有反應？”楚憂說着轉過頭看着站在一旁的何尚宮
“太后似乎另有打算”
“是嗎，什麼打算”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
“算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太擔心，不過，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娘娘的意思是？”何尚宮問
“阿蓮，康妃最近可有什麼動向”
“回娘娘的話，康妃明日會出宮”
“去幹什麼”
“不清楚，康妃娘娘沒說”
“好啦，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
何尚宮好像明白楚妃的意思，只覺得楚憂應該是鐵了心要除掉康妃了
“何尚宮，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奴婢明白”
“香兒，替我做件事”皇后讓香兒靠近在耳邊說了些什麼
香兒突然大驚失色的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死死地貼在地上“皇后娘娘，你就放過奴婢吧”
離歌見香兒全身哆嗦，慢慢走到香兒身邊，雙手扶起她“香兒，你我主僕二人，不是姐妹，勝是姐妹，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我很懷念以前的日子，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不想這麼過，也許，如此抉擇，會搭上性命，但我決不後悔，所以請你幫幫我，我不知道還能相信誰”
香兒看到離歌眼中泛起的淚光，不禁有些心酸，她看到小姐近來消瘦憔悴的容顏，也是看淡了許多世事
“小姐，對不起...”
“傻丫頭，跟你沒關係，倒是我對你很抱歉”
“沒有...”兩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你們聽說了嗎，當今皇上不是太后的親生子”幾位嬪級妃子在比庭苑閒聊，其中區囡人如此說到
“這件事情在皇宮已經是傳得沸沸揚揚的了，怎麼可能不知道，恐怕這時候皇上都知道了吧”雲衣說
“我們這樣私下說這事兒是不是不太好啊”素黎問
“放心，我們這破地兒，連鬼都不來，嫌寒磣”區囡人說
“是呀，都是皇上的女人，這差別可不是一點兩點”雲衣說着，四下看了看比庭苑的環境和陳設
正當幾人正聊着起勁，商尚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
“各位妹妹，好有閒情逸致”商尚兒打趣道
幾人聞聲皆側過臉，見商尚兒來到，全都站了起來，後退了一步行禮“見過商妃娘娘”
“都坐吧”商尚兒早已入座，對幾位嬪妃說
“本宮倒是覺得這地兒不錯，清雅別緻，沒有那麼多規矩，你們說是不是”
區囡人幾位嬪妃互相看了看，覺得商尚兒有些奇怪，話裡話外都透着一股酸勁
“娘娘說的是，這三年五載都不見皇上的影子，也自然沒那麼多規矩，挺好”區囡人附和道
“妹妹可真會說笑”商尚兒心裡冷笑了一聲，也不多說什麼，她突然話鋒一轉“後宮這點事兒，跟我們也沒多大關係，別瞎湊熱鬧，本宮認爲另外有一件事，各位小主應該多加關心纔是”
“娘娘說的是...”素黎不解的問
“邊境戰情緊張，說不好古域將面臨再一次內憂外患，到時候可能格局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再在此之前，各位妹妹還是多想想後路怎麼走的好”
“娘娘，說的可是真的”區囡人緊張的看着商尚兒
“這種事可不是小事，造謠是要株連的”商尚兒看着區囡人認真的說到
“這...怎麼辦啊”雲衣緊張到語無倫次
“也沒那麼嚴重，不必太緊張，本宮的意思呢，就是希望各位妹妹眼光要放長遠一些，格局要打開，知道嗎”
幾人不語，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此刻商尚兒卻起身要回宮，見商尚兒出了比庭苑，幾人纔有些緩過神來
“囡囡小主，你這邊連個通傳的人都沒有？未免也太寒酸了吧”雲衣質疑的口吻
“青兒...”區囡人有些怒火中燒吼道
“小主..”
“怎麼回事”
“是商妃娘娘讓奴婢不必通傳的”
“那是不是商妃娘娘讓你背叛我，你就會照她的意思做了？”區囡人怒不可遏，將桌子上的杯子摔在青兒的頭上，砸破了頭皮，額頭上滲出血跡，青兒疼卻不敢做聲
“滾...”
“囡囡小主，這**奴才的手段是不是有點狠了”雲衣說，而在一旁的素黎卻顯得有幾分同情青兒的樣子
“商妃過來說這麼一通，是什麼意思啊”素黎表示有些懷疑商尚兒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可是，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雲衣想了想
“她這是在警告我們，讓我們少摻合流言蜚語，也不要自不量力的覺得自己有可能在這個宮裡有出頭之日，能夠如此清雅別緻的活下去就已經很不錯了”區囡人神色難看的說到
“見過皇后娘娘”何尚宮被香兒傳召到康寧宮，便知道沒好事
“別那麼拘束，香兒看座”皇后看着何尚宮說
此刻何尚宮的內心幾乎能猜到皇后找自己所爲何事，但此刻看到皇后如此淡定的模樣，何尚宮卻不免有些膽寒，她看了看座位，不敢入座
“何尚宮請坐”皇后再次邀請
“向來聽聞何尚宮做事心思細密，手段高明，說起來，何尚宮跟本宮還是有些淵源的，當日入宮，幸得何尚宮照顧，纔有本宮的今天”
“不敢居功，承蒙皇后娘娘擡愛”
“何尚宮好像很緊張啊，算了，直接一點好了”皇后說話的間隙，眼神一直在何尚宮身上從未離開，誓要看出個什麼“本宮有兩個問題，希望何尚宮幫忙解答，第一個問題是，當今皇上是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第二個問題，本宮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害死的”
何尚宮聽後，臉色顯得極其難看，她沒想到皇后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要多，既然能這麼問自己，皇后肯定是查到了什麼，但偏偏也是因爲皇后這麼問，何尚宮心裡很清楚，皇后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何尚宮....”皇后看了看有些出神的何尚宮叫了她一聲
何尚宮回過神，看着皇后道“恕奴婢冒昧問一句，娘娘知道真相當如何？”
“我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皇后娘娘要報仇？憑你一己之力能改變什麼”
“你錯了，我什麼都不想改變，我只要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