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製造局,張雄等人還要偵察上海關道、南市警局、淞滬兵營等各要點的地形地勢、人員武裝等各種情報,爲馬上要成立的上海指揮部制定軍事計劃提供依據。
其實就當時上海的各方兵力對比來看,清軍數量不多,商團武裝取得勝利是比較有把握的。再者,陳文強利用興義堂對巡警的滲透已經有數年,這支名義上屬於朝廷或官府的武力,即便不能在革命中衝鋒陷陣,也不會影響革命的行動。
至於是否要從南方海運調兵,陳文強有這樣的想法,但也要在權衡考量之後纔會做出決定。而上海指揮部主管軍事,他們的意見則非常關鍵。
半年之期的革命大發動雖未明確下達,但已經有跡象表明行動的時間爲期不遠,象張雄這種級別的復興會幹部也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幹勁更足,期待更迫切。
陳文強呢,忙得則是另外的工作。參加集會、拜訪名流、邀朋會友,甚至與各國鉅商、高官來往甚多,這種高層次的溝通與試探,效果是不易見到的,但卻又是至關重要的。
正如他所分析判斷的,英、法兩國的精力正集中在歐洲,缺乏在遠東干涉的實力和動機,更希望的是平穩或者維持現狀;美國基於對商業的熱衷,以及門戶開放政策的,..保障,只要排除了他們介入中國內部政權更迭的依據和必要性,對其他國家單方面的干涉,美國也是反對的;德國方面與陳文強的關係良好,只要他們知道陳文強是革黨,中立是起碼的選擇,只要保障他們在中國已經獲得的利益。
至於日、俄,陳文強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儘管警惕萬分,也只能採取迂迴之策,藉助於其他列強予以壓制,壓制他們藉機干涉的。
即便希望日、俄不介入中國內政,陳文強也沒有諂媚或低頭,抵日運動還在持續。這也是展示力量的一種方式,如果日本執意干涉,那招致更大範圍、更深程度的抵制,將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你不能以示弱、討好來希望別人的憐憫,特別是對日本人,他們的性格決定了只尊重強者。雖然陳文強還不認爲已強大到能夠得到尊重,但一顆堅強的心,乃至中國民衆的團結和力量卻要表現出來。
在上海,陳文強呆了足有一個月的時間,做好了他所能做的全部工作。就在他要啓程離開時,針對陳英士的行動終於有了結果。
行動計劃是經過陳文強審閱並同意的,借刀殺人,這是一招好棋,既撇清了革命團體之間的互相傾軋,又達到了本來的目的。
陳英士死了,死在前往漢口籌辦大陸新聞的船上,死於官府密探之手,死於拒捕,死於槍下。因爲他的革黨身份自然是有人提供證據的,這沒什麼異常,死於清廷密探或官府的革命者還少了嗎
無疑,這對同盟會將要展開的孤注一擲的行動是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