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炎陽剛纔比試功力,實在是出了一個很大的醜,一個元嬰層的弟子,卻還不如一個結丹層弟子的功力高。
這是誰都難以想象的到的。
就是常舞褐,現在被金炎陽濺起來的潭水澆的渾身溼透,可是神情卻是十分高興,胖乎乎的臉上露着傻乎乎的笑容,憨態十足。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夠贏得如此輕鬆,而且,贏得如此爽快。
也贏得如此輕易而舉。
這其中,無非就是自己參透了溪水運轉的規則,而因勢利導而已。就是這樣,金炎陽卻是逆流而上,破壞了天地規則,這才使得金炎陽慘敗如斯。
這也怪不得誰,只因金炎陽功力已經達到了元嬰層,卻是連這天地規則,運轉規律都不懂,那他這麼多年的修煉都修煉了些什麼呢?
常舞褐傻傻的樂呵呵的笑着,不過,心中還是對玄山感到十分的尊敬,也是對玄山感到十分的惋惜,一個經過了大是大非之後,心境洞徹的長老,如今卻只能是鹿臺山的一個閒職,也不免有些可惜。
常舞褐心中感嘆之際,又免不了對眼前的魔主楚無痕楚大哥由衷的讚歎,玄山歷經多少劫難,功力已經達到合體層,才能捂得這樣的道理,魔主楚無痕年過二十,卻能一下子明白這麼多的道理,實在是可敬可嘆。
一旁的時雨琪不由得伸手捅了捅常舞褐,伸出大拇指對常舞褐祝賀,常舞褐卻是悄聲對時雨琪說到:“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剛纔提醒我,我還真以爲魔主讓我下去休息呢。”
時雨琪連忙自謙的說到;“我也是忽然想到的,楚大哥不可能這麼隨意,讓你上去,而且和你說了這麼多,一定是有深意的,我看你那一會兒有些迷茫,這才點醒了你。”
“哦,若是你上場,估計比我贏得還漂亮。所以,這一場的比試,是我們兩個人贏得了白金族。”
常舞褐將功勞贈予了時雨琪,時雨琪連忙着急的擺擺手,急的臉頰都紅了:“常舞褐,這是你努力的結果,我可不能如此貪心,貪圖你的功勞,你的就是你的,到時候論功行賞,你只管領去便是了,我是由衷的爲你感到高興!”
時雨琪一番話,說的常舞褐一個粗壯的漢子,眼眶不由得一紅,覺得能夠結識這麼多的朋友,實在是三生有幸。
常舞褐便不再多言語,但是心裡面卻是想着,若是魔主楚無痕楚大哥事後論功行賞,他一定會將功勞分給時雨琪一半的。
常舞褐和時雨琪在爲了剛纔比試成功而高興着,這邊的金炎陽卻是羞愧萬分,怔怔的看着楚無痕,感到無地自容,口中喃喃自語,不厭其煩的說到:“這是爲什麼,這是爲什麼,這是爲是什麼……”
楚無痕微微一笑,回頭看着緩緩而下的溪水,轉而伸手一指,指着溪水之下的潭水,對金炎陽說到:“金大弟子,這次比試,在功力之上,你本沒有輸,而是,你在修煉神功之時,卻一味的以增進功力爲主,全然忘記了修煉神功的最初本性,那就是洞察天地運轉,因勢利導。”
“就比如這潭水,初到此地,我就說過,這潭水,日日夜夜由這一股溪流補充,卻是不溢不涸?這是爲何?實際是,明處是溪水流入潭水之中,而在暗處,則是潭水補充溪水,如此往復而已,若是以功力逼迫潭水不再補充溪水,而以功力再次逆轉溪流方向,看似是顛倒天地運轉,實則是因勢利導,運用天地運轉而造成的幻影而已。所以說,這一場比試,金大弟子本沒有輸,你的功力實在是奇強深厚,只是欠缺的是洞察天地運轉而已。”
楚無痕說完,金炎陽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心中懊悔也一掃而空,凝眉細看着這潭水溪流,久久不語,之後過了許久,纔回轉過頭來,對楚無痕說到:“魔主不虧是魔主,剛纔金炎陽實在是狂妄,衝撞了魔主,還望魔主海涵!”
楚無痕哈哈一聲大笑,揮手說到:“金大弟子性情爽直,你這個朋友我楚無痕交定了。”
“好,能與魔主成爲朋友,是我金炎陽三生有幸,剛纔魔主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修煉了十餘年的神功,卻不如您一句話的點撥,這玄冰宮,的確是臥虎藏龍,我金炎陽佩服,佩服魔主不吝賜教,心胸寬大,也佩服玄冰宮能人輩出,臥虎藏龍。”
金炎陽躬身,長長的想着魔主楚無痕深深的施禮。
楚無痕哈哈大笑一聲,伸手將金炎陽扶起,說到:“好,金大弟子也不必自謙,金闕宮的聲望,在這五大族羣之中,誰人不知?更別說金大弟子身居首席大弟子,更是如雷貫耳,還望金大弟子今後多走動,多切磋!”
“好!”金炎陽伸出手來,楚無痕伸手一握,兩人手掌相握,英雄惜英雄一般的感覺。
兩人相互謙遜,卻贏得的一向高傲而不知自謙的花落花的好感,剛纔的試功石,眼前的潭水,看似都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卻是蘊含了如此豐富的神功絕學,這讓花落花不由得驚歎玄冰宮身處招搖山之中,千百里範圍之內,還會有多少如此神奇的地方?
更有楚無痕,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將神功絕學的心得毫無遺留毫不保留的暢所欲言,這分明就是君子所爲,大丈夫行事之風範。
再有,一連比試兩場,明面上,都是玄冰宮弟子贏得了比試,然則楚無痕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處事風範,讓他們這些異族人的顏面都沒有傷及更多,反而倒是謙遜有加,連連稱是自己落敗,更沒有窮追猛打,落井下石。如此胸襟,讓花落花更是感到眼前的魔主的確不是一般人。
如今,他已經完全被楚無痕這股凜然正氣和博大心胸所打動,眼見金炎陽和楚無痕兩人的手緊緊的握着一起,便不顧身上溼漉漉的狼狽不堪,也顧不得骯髒與否,走上前去,伸出手來,在金炎陽和楚無痕兩人微笑的眼神之中,和他們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也是朗聲高喊道:“好,加上我,還望兩位兄長不要嫌棄。”
“求之不得。”金炎陽高興的說到。
楚無痕也是連連點頭,說到:“能與殿下結爲好友,三生有幸。”
這一幕親真意切的一幕,讓周圍玄冰宮衆弟子歡騰不已,齊聲高呼。
只是羨慕的弒雀,卻是心裡頭一陣陣的酸意,他萬萬沒有想到,剛纔還是劍拔弩張的氣氛,楚無痕僅僅靠着幾句話,就能將白金族和黃土族之中的佼佼者收到自己麾下。
難道,這世上除了殺戮征伐之外,還有另一種方式征討嗎?
弒雀疑惑着,他是距離楚無痕最近的人,卻是感受不到楚無痕的熱情,和胸襟,而是暗自懷疑,懷疑這其中必定有詐,於是,他慢慢的後退着。
這一幕,倒是被氣惱不已的青木族胡國大將軍言若看在眼裡,言若冷哼一聲,對喜笑顏開的楚無痕金炎陽和花落花吼道:“你們三個倒是高興了,我等卻是冷水澆頂,一灘糊塗,狼狽不堪,魔主您這可是待客之道?”
魔主楚無痕聽得言若話中有話,知道此時已經將言若一個人給孤立出來了,弒雀根本就不會與他們四個同心同德,而且,看言若的表情,似乎還是很大的不服氣。
於是,楚無痕朝金炎陽和花落花說了一聲得罪之後,便連忙迴轉過身來,看見遠處火鳳凰翩翩來遲,正在與落塵和沐寒雨打探剛纔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火鳳凰自從看見沐寒雨被楚無痕接走之後,自然爲沐寒雨高興,不過,興奮之後,自己的內心卻是空空如也,她忽然想起了沐亦軒,便信步走出了玄冰宮,直至聽得玄冰宮裡麪人聲鼎沸,到處都有人傳言,玄冰宮裡楚無痕已經與四大族羣展開了生死之戰。
火鳳凰最是喜歡熱鬧,也是擔心自己的哥哥弒雀捲入這場爭鬥之中不能自拔,她隱約的知道,楚無痕和落塵以及沐寒雨,爲了這場弟子選拔大賽耗費了多日的心血來安排,也不能因爲哥哥弒雀等人而毀了這場大賽。
於是,火鳳凰急匆匆的趕來,卻是看到楚無痕金炎陽和花落花三人在敘友情,而非大家以訛傳訛的生死決鬥,便驚疑的問起一身溪水的落塵和沐寒雨。
落塵和沐寒雨現在的樣子也是狼狽不堪,不過,心情倒是很高興,見了火鳳凰,落塵不由得的嗔怪她不過來幫忙,現在纔來。
火鳳凰急着想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被落塵嗔怪,剛想要和落塵吵鬧,卻忽然聽見楚無痕大喊道:“火公主,火公主……”
火鳳凰聽得楚無痕大聲喊自己的名字,不由得鳳眼一瞪,朝着落塵就喊道:“你就這麼一個好哥哥,我還沒說什麼呢,就想找我麻煩。”
沐寒雨在一旁只是笑,卻是不言不語。
落塵則是揚起嬌豔的臉蛋來,歪着頭朝着火鳳凰就說到:“對啊,我就這麼一個好哥哥,你倒是羨慕我啊!”
“呸,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火鳳凰作勢就要朝落塵撲來。
誰知,楚無痕再次大聲喊道:“火公主,火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