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天宮的大殿內的地毯上畫着類似納斯卡線條一樣的巨型圖案,從地面上看,再仔細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只有爬到高處,才能看明白其中的意思。我和劉祥疊羅漢託着陸飛爬到高處,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結果陸飛給了我們一個驚人的答案。
“你說什麼,這不是成吉思汗陵,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林如水顯然無法接受陸飛所說的話,這可是是大半輩子的心血和研究,如果這不是成吉思汗陵,那對林如水而言將是極大的諷刺。
我,王宗漢還有王曉晴的心也是咯噔一下,跳得厲害,要知道,我們千辛萬苦尋找成吉思汗陵無非是想找到那把傳說中的古劍,如果這不是成吉思汗陵,那我們來這裡還有什麼意義。我苦笑着對陸飛說:“書呆子,你不會是在蒙我們吧,這話可不能亂說?”
陸飛看着衆人懷疑的眼神,拍拍胸脯說:“我陸飛說的都是實話,絕無半句虛假,這是這地毯上的圖案告訴我的,我沒有必要騙你們!”
“那到底這些巨大的圖案說了什麼,是什麼讓你對成吉思汗陵產生了懷疑呢?”王雨晴顯得很平靜,雖然這事關她的生死,不過好像她看得很開,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我就把我看到的給你們說說!”陸飛把自己看到的圖案,結合自己的歷史知識,說道,“成吉思汗有四個嫡子,分別是朮赤,察合臺,窩闊臺和託雷,相傳成吉思汗最喜歡的是四子託雷,你們看,從這些圖案上,也確實有表現。”
我們朝着陸飛所指看去,也就最靠近門口的位置,經過哦陸飛乃西安的比劃解釋,我們能看懂圖案所表達的意思是一個蒙古人正在責罵三個稍微大一點的孩子,而在蒙古人懷裡的那個最小的孩子確實笑嘻嘻的。如果那個蒙古人是成吉思汗的話,想必那個最小的孩子就是託雷。雖然我們看不是很明白,不過大體上的意思和陸飛講的相差不遠。
“託雷,不就是郭靖的結拜安達嗎?”劉祥沒頭沒腦的插了一句。
“郭你的頭啊,那是金庸小說裡杜撰的人物,不懂不要插嘴。”我劈頭蓋臉的罵了劉祥一頓。人家正聽得入神,這胖子老是插嘴,被我一說,劉祥就自動封嘴了。
我示意陸飛不要停,繼續說下去。陸飛看着劉祥被我訓斥一頓,心裡好不開心,繼續說道:“那一部分畫的是征戰的場面,衝在最前頭就是最年輕的兒子,父親對最小的兒子大加讚賞,其他的兒子則懷恨在心。再看那邊,父親死了,四兄弟共同埋葬父親,還畫着一大一小兩匹駱駝,而且似乎小駱駝被殺了。”
“等等,你說什麼,駱駝,被殺?”林如水瞪着眼睛喊道,眼裡的激動很快就被失望所代替,“然道野史說的都是真的,而我是錯的?”
“什麼野史,家史,林教授,您老怎麼也學我插嘴了?看來愛插嘴的人不止我一個啊,哈哈哈!”劉祥沒心沒肺地笑着,可是卻沒人理他。因爲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林如水身上,他的話裡有話,其中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林教授,你說的野史是什麼,和這裡有什麼關係嗎?”我問道。
“原來以爲野史都是道聽途說,現在看來也不都是假的。據我所知,野史記載成吉思汗死後,他的兒孫們按照蒙古人的習俗,把成吉思汗葬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葬完後,用萬馬踏平,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痕跡,而且不封不樹,完全沒有標識。唯一的識別方法就是在成吉思汗陵前殺死一隻小駱駝,並把血灑在上面。來年祭奠的時候,再帶上那隻母駱駝,母駱駝會循着小駱駝的血味,找到成吉思汗陵的所在地。如果這種說法成立,那這裡就極有可能不是成吉思汗陵!”林如水說完,神情顯得十分的沮喪,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幾歲。
“這不是成吉思汗陵,那是誰的,那把古劍是否還存在。”我的心裡一下子揪了起來,看看我心愛的王雨晴,似乎她的眼神也有點彷徨。
“陸飛,這裡的地毯那麼大,不只講了這些故事吧?”王雨晴笑着問道,其實她的心裡比誰都害怕。這裡不是成吉思汗陵,那麼我們來這裡就沒有意義了,她活下去的機會又少了一分,不過她很堅強,不想我和王宗漢有負擔而強顏歡笑着。
“嗯,的確不止,那個父親,我們就當他是成吉思汗吧,成吉思汗死後,誰當大汗就成爲一個問題,據史料記載當時四兄弟中以託雷的實力最爲強大,可是繼承汗位的卻不是他,原因一直不爲人知。而這裡的圖案正好補充了這一點。從圖案上看,有一個漢人模樣的人貌似勸說託雷不要爭汗位,以免兄弟相殘,血流成河,而託雷顧忌兄弟之情,真的放棄汗位。我想這個漢人應該就是我們之前提到的耶律楚材!”
陸飛說的很有道理,因爲我們之前瞭解過耶律楚材,在蒙古王公面前,能夠說得上話也就只有這位崇尚漢家文化的蒙古丞相。所以這回誰也沒有插嘴,靜靜地等陸飛繼續說下去。“接下來的一部分,講的應該是窩闊臺繼承汗位後,卻因爲他自己身體原因,可能不久於人世,而他的兒子貴由無論哪一方面都比不上如日中天的託雷。窩闊臺怕自己死後,貴由汗位不保,所以約託雷前來,並設計害死託雷。”
“啊,託雷是被害死的!”劉祥忍不住喊出聲來,然而這一次我們沒有人怪他,因爲我們心裡也在喊着同樣一句話。
“託雷死後,他的兒子們自然不甘,可是大權已經在窩闊臺父子的手裡,他們一時也沒有好辦法。這時原來那個勸說託雷不要爭汗位的耶律楚材又出現在託雷兒子的面前,可能是他覺得窩闊臺太過狠毒,託雷死的太冤,爲當初的做法感到後悔,所以建議託雷的兒子們把託雷秘密的埋葬在一個神奇的地方。你們知道是什麼地方嗎?”陸飛故意拋出一個懸念,搞得我們大家的心癢癢的。
“靠你大爺的,書呆子,到現在還賣關子,信不信老子拍扁你!”劉祥的火爆脾氣最先忍不住大罵。
“是啊,小陸,在教授面前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林如水雖然很懊惱,可是這地毯上的故事確實很吸引人,這老頭估計已經忘了他是來找成吉思汗陵了。
其實陸飛不說,我也能猜到,託雷的埋骨之地,應該就在我們的腳下,只不過陸飛不說,我也不好意思點破。
“哈哈,你們跟我來!”陸飛神秘地笑笑,轉身就朝大殿的深處走去。我們不知道陸飛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跟上去。
走了一段路,陸飛指着地毯上我們都熟悉的一幕,“這下你們都清楚了吧!”
“赤龍五爪!”沒錯,就是赤龍五爪,地毯上形象的勾勒出赤龍五爪的形象,就如同當日我們第一眼看到赤龍五爪是一模一樣。答案已經很明確了,託雷死後,他的子孫聽從了耶律楚材的話,把託雷安葬在赤龍五爪。也就是說,這裡並不是成吉思汗陵,應該是託雷陵!
王宗漢神情很沮喪,一個踉蹌,靠在羅馬柱上,嘴裡唸叨着,“完了,完了,我要找的是成吉思汗陵,不是什麼狗屁託雷陵!”王宗漢猛的一拳砸在羅馬柱上,用力過猛居然把自己的手磕出血來。
“爸,你不要這樣,”王雨晴看見王宗漢這樣糟踐自己,鼻子一酸,淚珠子就滑落下來,王雨晴一邊爲王宗漢包紮着,一邊哭道:“爸,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可是你不能傷害自己,我已經害你丟了一隻胳膊,不想你沒有另一隻胳膊!”
此景此情,讓我們一大羣大老爺們都感到一陣陣心酸,同時我的心也是一落千丈,雖然王雨晴現在看似好好的,可是一想到五年後,我自己也不敢想下去。本來有一份希望在這個陵墓裡,現在地毯之謎解開了,我們的希望也破滅了。
“哎,”劉祥嘆了一口氣,總覺得憋得慌,看見阿古達木畏畏縮縮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把抓起阿古達木,“說,你這個老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裡不是成吉思汗陵,還故意裝不知道?讓我們白忙活一場?”
阿古達木哪知道劉祥會突然發飆,嚇了臉都綠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們祖上只是說這裡是大汗的陵墓,可是我們並不知道是那位大汗啊?”
“還狡辯,託雷根本就沒有當過大汗,他算哪門子大汗?”劉祥完全不相信阿古達木的話,掄起拳頭就要打。
“也許他說的是實話,”林如水及時制止劉祥的暴行,說道:“託雷雖然沒有當上大汗,但是他的兒子當上了大汗,忽必烈,元朝的開國皇帝,在他建立元朝後,追封託雷爲大汗,所以託雷也能算得上大汗。又或者有另一個可能,這裡最早應該是要給成吉思汗作爲陵墓的,要不然爲什麼會有丘處機的詩,指引我們到這裡。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成吉思汗並沒有葬在這裡,或許是成吉思汗還尊崇他們蒙古人的習俗吧?”
“那爲什麼耶律楚材和託雷的兒子要把託雷葬在這裡呢?”這裡的問題繞來繞去,實在是讓人頭暈,陸飛已經有點繞暈了,拐不過這個彎。
“其實很簡單,”我說道,“赤龍五爪是龍穴,葬在這裡的人,後代極有可能稱王。想必當年忽必烈他們知道明着幹不過窩闊臺和貴由,所以就聽從耶律楚材的話,把託雷葬在這裡,藉助赤龍五爪的脈氣改變他們家族的命運。果不其然,託雷家族在若干年後成功的逆轉,不僅滅了窩闊臺一族,也登上覬覦已久大汗的寶座!”
我這麼一分析,大家心裡的疑惑就全解開了。可是繞在我,王宗漢和王雨晴心裡的結卻越來越深,越來越緊。這路還要不要走下去呢?似乎沒有必要了,因爲這裡並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
可是突然一股強烈的意識,把我拖進大殿的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指引着我。“嗡嗡嗡。”一陣熟悉的劍鳴聲傳來,我低頭一看,手裡的寒魄抖動着,似有似無地指着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