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狼死鬼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從河的那一頭飄來,時不時的還卡在喉嚨裡,然後吱呀一聲的噴出來,令人聽不下去的聲音飄在這片區域,驚起了無數的飛鳥。
端木軒整個人驚悚了,手一頓,那鍋鏟子就掉了下來,哐噹一聲敲在了鍋上。
維亞差點一頭栽到水裡,尼瑪,這是那隻鬼唱的啊,這麼難聽!
即墨琰嘴角拼命的抽了起來,這聲音雖然不怎麼聽的出來,但是她可以肯定這是人唱的,因爲這聲音她有些熟……
魔音環繞,端木軒也不做飯了,維亞也不捉魚了,即墨琰下水的動作也頓住了。三人全部聚精會神的望着河水源頭的方向,等着那人的身影出現。
嘩啦!呼啦!一陣划水的聲音傳來,伴隨着那越來越近的魔音。終於,一個戴着草帽,挽着褲腿,手握魚叉,雙腳踏在獨木舟上的……人,出現了。
“啊啊啊……魚兒啊啊啊……”那人還沒發現這頭即墨琰三人驚恐的看着他,依舊在高歌。
“咦……”終於在那人划着獨木舟靠近後,發現了呆滯的三人,他摘下草帽,露出一頭金黃色的頭髮,一臉陽光燦爛的說道:“你們怎麼在這兒啊?”
碰!一聲巨響,端木軒黑着臉,把鍋給掀了,凶神惡煞道:“冷易輕,你丫音癡啊?”
這位唱歌不成調。聲音如鬼嚎的人,可不就是冷易輕麼!
冷易輕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會兒,托腮mo了mo下巴。然後跳下獨木舟,走到端木軒面前道:“對呀我音癡,但是那又怎麼樣?我喜歡唱!”
冷易輕這人屬於只要能讓別人難受,他自己就能高興的類型。他毫不害臊的說完,就在端木軒一臉愣神的目光下,張開了雙手,仰頭看天。一聲長嚎而出:“啊啊啊啊啊~!魚啊!!!”
“買噶!”即墨琰受不了了,一腳踹在了冷易輕的背上:“你給我閉嘴!”
碰!冷易輕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頭栽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維亞暗讚一聲踢得好,然後扭頭就開始抓魚,還不忘衝着端木軒來一句:“趕緊做飯!”
冷易輕的加入。完全是個意外,就像即墨琰自己也沒想到會遇到端木軒一樣,不過有這兩人在一起,樂子就不會少。這不,這兩人吃着飯,還能脣槍舌戰個不停。
“嘖嘖!”冷易輕一向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損人的機會,他吃着一口魚肉,開口了:“這魚啊,刺真多。你個當廚師的,怎麼沒把刺給剔了呢?”
“廚師?”端木軒不幹了,一把將手上的魚骨頭扔掉。不爽道:“我不是廚師!要不是即墨琰做飯太難吃,每天不是燒烤就是火鍋,我纔不會屈身做飯呢!”
“喲?”冷易輕一看端木軒將矛頭對向了即墨琰,笑的更開懷了:“即墨琰做飯難吃啊?”
“難吃啊!她就愛放孜然,連鹽和糖都分不清!”端木軒被冷易輕一引導,這話就這麼直接說了出來。
即墨琰放下筷子。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那螳螂獸……”
“啊!”端木軒一驚,連忙大叫打斷。螳螂獸那件事,要是被冷易輕知道了,不得嘲笑他大半年?
“姐!我給您剔魚刺!”端木軒毫無節操的跑到即墨琰面前,拎起筷子就開始給即墨琰剔魚刺,還不忘討好的叫聲姐。
冷易輕望着這一幕,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這並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他嘴角浮起了一絲壞笑,看向了維亞道:“呀!都不給我們維亞大人剔魚刺啊!”
“維亞哥哥!您等我一會兒!”端木軒那個急啊,生怕維亞把他的事蹟給說出來。
冷易輕和端木軒吵吵鬧鬧的,幾人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即墨琰和維亞就在一旁看戲,時不時的逗.弄逗.弄。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一鳥就收拾收拾向深處走,這地方已經被乾元宗弟子佔據了,這裡也是人少,他們才能一.夜安穩,估計再走個一段距離,就能遇到那些個精英弟子或是秘傳弟子了。
…………
一處滿是灌木叢的地方,曲沐澤望着眼前上百個乾元宗弟子,師級、宗級一大堆。他有些後悔幾天前自己沒有下殺手了,對待這樣的人,果然就應該一次性解決。
“尹沐啓,你過來看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一名宗級的弟子忽然叫出了一個人的名字,讓對面的曲沐澤眼中風雲變幻。
“真像啊!”不少人嘀咕着,“表兄弟?”
“不能吧!聽說這人是花澤宗總部的弟子,身份還很高,那個尹沐啓是瀚海大陸來的!”
一個人影從人羣中走出,gong着身子,一臉的狗腿樣。
“張師兄!”尹沐啓對着張師兄鞠躬,頭恨不得低到腳跟。
被稱爲張師兄的乾元宗弟子滿臉傲慢,斜眼看着尹沐啓:“擡頭看看前面的這個人,你不是說認識他麼?”
尹沐啓又是一聲恭敬的應聲,這才擡起頭,看向了曲沐澤。
曲沐澤望着眼前的人,心中的情緒無比複雜,這才幾年時間?一切竟然就變得如此不一樣。
“大哥。”尹沐啓隱去了心裡的其他心思,逼着自己眼睛紅起來,對着曲沐澤一聲哭腔:“我找的你好苦!”
“大哥?”聽的尹沐啓這麼一聲叫喚,其餘人紛紛議論紛紛。
“還真是親戚?”
“尹沐啓竟然有這麼一個大哥?”
“大哥!你怎麼離家這麼久,也不回一封家書?”尹沐啓做足了一副想念大哥的乖弟.弟模樣,恨不得撲上去就抱着曲沐澤嚎啕大哭。
曲沐澤定了定心神,看着眼前這個弟.弟,真是一個好弟.弟啊!從小到大從未叫過他一聲大哥,和他母親一起給自己下毒耍陰謀,才這麼幾年不見,就能想自己想成這樣?
看着曲沐澤不說話,尹沐啓走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大哥這是不認得我了麼?”
“你來這裡,是邱家的意思?”曲沐澤嘴角帶笑,問道。
“沒有邱家了!”尹沐啓眼淚猛地流出,隱去了眼中的憤怒,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哦。”曲沐澤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就轉身,打算走了!
“等等!大哥!”尹沐啓急了,連忙叫住曲沐澤。
“我不是你大哥。”曲沐澤回頭,半邊的輪廓冰冷無情,“我姓曲,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大哥!你怎麼可以……”尹沐啓的話還沒說完,曲沐澤就一個空間瞬移,消失的無隱無蹤。
“他根本就不認你啊!”張師兄的話從尹沐啓的身後傳來,帶着一絲蔑視,“我還以爲你小子有多厲害的親戚呢,搞了半天是貼人家的冷屁股!”
“不是這樣的!”尹沐啓慌忙解釋,“我大哥性格不怎麼好,而且……而且他是和我同父異母的兄弟。”
“哦?”衆人來了興致,卦道:“具體說說。”
“他……他是庶子。”尹沐啓面上帶着悲涼,胡編亂造:“他母親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但是未婚先孕,父親沒辦法,就讓她生了下來,那就是我大哥了。”
“不是吧?庶子?”不少人面露鄙視,雖然在修煉的世界中,是以強者爲尊。但是家族裡那就不一樣了,嫡子得到的資源要比庶子多的多,實力也是差距很大,這其中還有血脈濃度的問題,嫡子的母親一般來自大家族的嫡系,本身血脈就很好,而庶子的母親一般都是普通人,所以聽到庶子,基本上都是沒什麼出息的。
“是啊!”尹沐啓依舊裝的很可憐,繼續說道:“大哥雖然是庶子,可是由於生母早亡,父親和我母親,都對他很好,資源甚至比我還多,這也是他爲何年紀只比我大一點,修爲卻比我高的原因。”
“難怪啊!”衆人立馬就信了,這些乾元宗弟子大多都不是九洲大陸本土人,都是和尹沐啓一樣來自別的大陸,這些人也喜歡呆在一起,因爲乾元宗總部的弟子根本看不起他們,所以他們壓根不知道曲沐澤到底是誰,只是拿着畫像打聽,知道是花澤宗總部的弟子,其他信息,乾元宗總部的弟子壓根不會告訴他們。
“可是有一天,他殺了我的外公,就消失了!”尹沐啓繼續說道。
“殺了你外公?”衆人都是一驚,連一開始看不清尹沐啓的張師兄都被吸引了過去,問道:“然後呢?”
“你們也知道,我父親是一個國家的皇帝,整個國家都亂了,因爲我外公的家族很大。”尹沐啓感情很豐富,“之後幾年都沒有他的消息,直到我運氣好,被乾元宗選中,之後來了這裡,才知道原來他早就是花澤宗的弟子了。”
“真是白眼狼啊!”不少人罵道。
“別這麼說,我大哥肯定有苦衷的!”
“有毛苦衷!你着性子得改改,太不成氣候了!”
曲沐澤坐在一顆樹梢上,看着下方胡說八道的尹沐啓,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