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花枝招展的女生胡思亂想,她們自甘墮落,內心裡希望身邊的朋友如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有了參照物,就不覺得自己多麼下賤,不覺得出賣身子換錢換高質量的生活有啥骯髒可言,趙翀卻出淤泥而不染,北影的歪風邪氣沒吹倒這個倔強又貌似貧困的河西女孩,衆人皆醉你獨醒,你必然是被排斥的對象,所以趙翀讀大學三年半,一大羣同學裡,只有曹思然算得上閨蜜。
其餘同學多數是見了面點頭一笑的泛泛之交,感情淡如水,除了曹思然知道趙翀是河西省資產幾十億民營企業的唯一繼承人,別人還都一廂情願認爲大學三年在學生餐廳勤工儉學的趙翀是窮人家的孩子。
曹思然這夥人被擋在病房外,一高一矮兩個兇悍爺們板着臉面對一羣花枝招展的靚麗女孩,只說了一句話:“我們老闆吩咐過,他沒到之前,除了醫生護士任何人不準再進入病房打擾趙小姐休息。”
老闆.....什麼老闆?
不明就裡的女孩面面相覷,彼此相交的眼神含着暖昧,她們對於老闆這詞的認知遠超普通人,異常的敏感,肥膩膩的身子....並不持久的牀上戰鬥力....一擲千金的豪爽....供她們錦衣玉食的雄厚資本,不知該愛該噁心,兩者哪個多一些。
曹思然瞧幾個同學認定趙翀墮落的得意德性,微微皺眉,你們犯賤還必須找個五十步笑百步的參照物?曹思然向來和趙翀站一條線,愛爲閨蜜打抱不平,心裡來氣,漫不經心瞧了幾個同學,笑道:“姐妹們別想歪了,小翀是深藏不露的大家閨秀,人家所說的老闆是小翀的哥哥,在河西省很有名。”
“小翀的哥哥?”
女孩們先是愕然,旋即相視幾眼,個個展顏輕笑,不是質疑,是壓根不信曹思然的話,當下社會富家子弟豪門千金哪個不是招搖過市,老一輩兒人常說財不外露是有點道理,可像趙翀勤儉到寒酸地步,日復一日勤工儉學折騰自己的豪門千金恐怕沒有吧,扮豬吃老虎也沒這麼扮的!
貌合神離的幾個女孩聚在樓道里鶯鶯燕燕,倒是謀殺男人眼球的風景線,幾人正猶豫該走該留,一陣急促有力的皮鞋踏地聲傳來,她們側目看去,醫生、護士、病人彷彿被無形氣流衝向兩邊,一個穿黑色風衣的雄健男人當先而行,古銅色面龐線條硬朗,英氣勃勃,風衣衣襟敞開,裡邊是黑色襯衫,微開的領口一塊古樸翠玉晃動。
好一個器宇軒昂的男人,幾女心中暗歎,北影帥哥挺多,卻沒人家這種懾人心神的霸道氣場。即使爲了錢出賣了身子、出賣了做女人的尊嚴,她們對異性的欣賞角度並非侷限於金錢權勢,很有型很有魅力的男人同樣能牽動她們春心氾濫,再看後邊跟隨七名清一色黑西裝筆挺的彪形猛男,就知這人來歷不凡,年少多金。
幾女條件反射般搔首弄姿,曹思然不合時宜插話:“小翀的哥哥來了,怎麼樣....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
趙翀的哥哥!
幾女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直到肖冰走近方纔回過神,再細細端詳一番,把小心眼當大智慧的女孩們暗暗慶幸,還好是趙翀的哥哥,如果是趙翀的男朋友,真能嫉妒死。曹思然先同肖冰打招呼,又逐一介紹同學,若非趙翀在北影深造,肖冰對北影沒一丁點好感,漠然點點頭。
實際上北京城幾所女生較多的高校名聲都差,就連躋身一流大學的北二外沒能倖免,當地幾大高校BB論壇上,暗恨水靈白菜全被豬滾了的幽怨男生們搞出一個大學***比列排行榜,北二外排名低的驚人,而墊底的是兩所藝術類高校,北影和中戲,此排名參了多少水分姑且不論,它說明一個事實。
一高一矮兩個男人不敢正視肖冰,趙翀在他倆眼皮子底下遭毒手,差點完蛋,矮個子摸着大禿頭,面現愧疚,出岔子了總得說清楚,一聲不吭不是回事,他支支吾吾道:“冰哥,趙小姐受傷...過錯在我倆,冰哥要罰要罵....我倆沒怨言,幾個王八羔子下手太突然,做事相當乾脆,絕對是行家裡手。”
“罰你們罵你們沒用,都是些馬後炮自我安慰的手段,趙翀受點輕傷....我勉強能接受,不過....再發生這種事兒我可真火了,坤爺在的時候你倆就在拳場幹活,坤爺待你們不薄,沒坤爺提攜,你們或許還在小拳場裡爲點小錢拼命,記住坤爺的情分,你們可以死,趙翀不行,否則我們都對不起坤爺。”肖冰說着話摸出煙盒,親自給兩拔煙,一高一矮兩個血性孩子使勁點頭,接住煙的手微微顫抖,並非害怕,而是感動。
曹思然插嘴道:“我已經報警了,北京城可是天子腳下,警察肯定會給個交代。”
“天真....”肖冰輕吐兩個字兒,搖頭一笑,天子腳下同樣有黑白糾結,同樣有凌駕法律之上的黑道規則,他眯眼道:“你知道十幾億人口的國家每天有多少人不明不白丟了命,有多少人不明不白成了殘廢?又有多少沉冤得雪?人家敢做,就不怕查,就算查清楚....無非是背黑鍋的小角色吃點苦頭,進監獄蹲個一年半載。”
曹思然啞口無言,幾個女孩一瞬不瞬瞧着面前滄桑憂鬱的硬漢,眼神異樣,年少多金,再加成熟有男人味,這男人近乎完美,可惜貌似平易近人的傢伙骨子裡透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邁入北影那一天便把有錢男人當移動提款機的女孩們清楚,這類男人不是她們所能駕馭或者征服。
“冰哥,有個下手的犢子硬挨我一拳,斷了幾根肋骨....揚言什麼三爺不會放過我和老鐵,這個三爺會不會是條線索?”高個子壯漢小聲道,打黑拳近十年,昨晚那犢子硬挨他一拳,安然無恙跑路,顯然有來頭。
三爺.....肖冰凝眉,偌大個北京城有多少三爺,這點線索太渺茫,曹思然猛地拍手,湊近肖冰,興奮道:“我老爸最近結識一位三爺....叫朱三,聽說剛從秦城監獄出來,在北京城黑白道橫着走的大人物。”
“朱三?”肖冰詫異,心想難道又是北京城的一號猛人。
“酷哥...你怕了?”曹思然大大咧咧問。
“我受傷坐輪椅,北京城的陳浩生動不了我一指頭,別說這位三爺。”肖冰冷笑,推門進入病房,曹思然不以爲意地撇撇嘴,而她身後的女孩聞聽陳浩生之名臉色頓時蒼白,讀大學這幾年她常去天上人間賺外快,陳浩生何許人也,她心知肚明。
小覷空心大佬,趙翀哥哥有多大能耐,女孩凝視肖冰背影,眼神已非純粹的暖昧,還有深深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