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豪情萬丈,壓力也是萬鈞,很多男人莽莽撞撞許下諾言最終揹負壓力進退兩難,漸漸懂了謹言慎行的重要性,學會了三緘其口,肖冰發給歐陽思青的短信當然是左思右想後的結果。
窮人家出身的肖冰深知衝動是魔鬼的道理,少年歲月的每一次衝動無一例外付出慘重代價,發泄一口怨氣打人一拳頭得糟蹋爺爺幾個月的積蓄,所以哪怕面對深愛的女人他仍能保持理智,從一窮二白到名動北方,兩年半的時間即使狗屎運連連,也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心血,嚐盡原始資本積累階段的艱辛。
他凝望摩天大樓聳立成林的花花世界,尋思征服這座政治經濟底蘊同樣深厚的大都市又得付出多少,流多少血汗,甚至.....死多少兄弟,爭鬥中死人並非他杞人憂天,四大直轄市的重慶七八年時間,公安局人命案卷宗上千,堪堪破了幾百個案子,沒立案的又有多少?地下世界真刀真槍的拼殺,多少人沉屍江河湖海?
“一個青幫等於一部中國黑社會百科全書。”
經歷百餘年沉浮起落的青幫豈是北方那些根基淺薄的涉黑勢力可比,公安部位高權重的大佬如此評價對中國產生過深遠影響的幫會,今時今日的青幫繼續影響臺灣政壇,那位極力贊成兩岸統一的國民黨四星上將就是青幫輩分最高的大佬,虎爺比起人家,小巫見大巫。
關於青幫的資料,肖冰仔細翻閱百餘頁,可謂瞭然於心,他抽完一支菸,手機輕輕震顫,歐陽思青回覆了短信:老公,你擁有的一切足以使這座城市任何人失去光彩,你永遠是最棒的男人。
肖冰低頭看手機,咧嘴笑了,思青的偏執總是那麼可愛,那麼暖人心窩子,不論怎麼艱難,青幫他踩定了,上海他踩定了,就算是世人嘲笑他是博紅顏一笑的瘋子,亦無怨無悔,男人活一輩子無非讓自己女人幸福,讓兒女榮耀。
從緊臨黃浦江入海口的遊艇俱樂部駛入市區,足足半個鐘頭,兩輛警車未到達目的地,帶隊的警察接到上級指示,慌忙吩咐停車,兩輛警車靠路邊停穩,三十來歲很有男人陽剛魅力的警察點頭哈腰請肖冰下車手機快速閱讀:.,前後態度判若兩人。
“實在對不起,我們搞錯了,請您多多諒解。”好歹是上海公安系統的科局級幹部,平頭百姓眼裡的小領導,一副卑微姿態令其他警察納悶兒,肖冰沒吱聲,踩着馬路牙子,欣賞滾滾東流的黃浦江。
有錢有勢後閱盡趨炎附勢的嘴臉,肖冰已對警察這種妥協姿態沒一絲一毫的感觸,更不會沾沾自喜,他們低頭服軟或強硬蠻狠,是生存的方式,無可厚非,兩輛警車駛遠,歐陽思青輕挽肖冰臂彎,皺眉問:“趙守傑會出事嗎?”
“這就是看虎爺的魄力了。”肖冰意味深長地笑了,半個鐘頭憑上海黑道大亨的能耐,應該摸清楚思青的底細,進而聯想到自己是來至何方的過江龍,就看上海黑道一言九鼎的老爺子給不給面子。
飛馳的警車裡,開車的年輕警察被楊浦區區局刑警隊的人稱呼爲小蘇,警校畢業直接參加工作,有點不大不小的背景,他嘟囔道:“林隊,咱們一會兒抓人,一會兒放人,怎麼回事?”
帶隊的英俊警察沒因小蘇口氣惡劣而有絲毫不滿,小蘇父親是他的老上級,三十三歲穩坐區局刑警隊長寶座,靠的是老上級的知遇之恩,他無奈笑道:“小蘇,老百姓眼裡咱們披一身皮,耀武揚威,其實咱們不也是別人的棋子,人家說抓人,那就抓,人家說放人,咱們只能放,沒有爲什麼,也不能問爲什麼。”
小蘇是幹部子弟,明白林隊話裡暗含的不滿、憋屈,下意識問:“誰讓抓人,誰讓放人?”
林隊長吁一口氣,緩緩道:“是把你家老頭子死死壓住的人,總之上邊人的事情咱們少問,剛纔那個*北方口音的男人打電話揚言拍滅青幫,我看....上海真要出大事了,連你家老爺子敬三分怕三分的人都選擇退避三舍,看來....是條過江龍。”
剛出大學校門一年的小蘇滿頭霧水,青幫....過江龍....一個個新鮮詞彙衝擊他想象力的極限,難道某位大人物說共和國沒有黑社會是純粹的忽悠人,林隊拍拍小蘇肩膀,笑道:“你小子別胡思亂想,安心開車。”
三十三歲的林隊穿警服十一年,當之無愧的老警察,他知道共和國沒有也不會有黑手黨、山口組、大圈這類名副其實的黑幫,但是,特殊的體制無法避免衍生一個特殊羣體——特權階層,譬如京城太子黨,這個階層中出類拔萃的佼佼者不乏黑白通吃的大異類,或許剛纔器宇軒昂的年輕人就是個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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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冰和歐陽思青草草吃完午飯,在金茂君悅大酒店開了房間,安插在上海暗中保護大尤物的退役特種兵現身,肖冰連撥幾個電話,最後一個打給羅守義,叮囑老戰友迅速調集人手來上海,在人家地盤興風作浪更/新/超/快① ⑥ κ.c m ,必須小心謹慎。
名動北方的冰哥做準備迎接暴風雨的來臨,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的虎爺也不輕鬆,湯臣一品天價高爾夫別墅裡,虎爺接二連三接到施壓電話,打電話的主個個分量不輕,自然判斷出叫板青幫的毛頭小子道行不淺。
下午四點,歐陽思青的資料送入別墅書房,虎爺看完資料,眉頭緊皺,一個女人家三年時間躋身上海名利場最頂端,胡潤富豪榜上,顛倒衆生的狐狸精排在玖龍紙業女老闆和碧桂園公主之後,有人拿她與身價一百四十億港元的朱林瑤做比較,正兒八經的女強人,成功男人背後站着個女人,而這女人背後的男人又怎麼樣。
虎爺端坐精緻檀木椅上,捏着鼻菸壺,久久無語,可已經插手大圈內鬥,再想抽身難比登天,事關成敗的節骨眼居然冒出這麼個高深莫測的毛頭小子,青幫的命運爲什麼怎麼艱難,老爺子心裡悲嘆,幾名心腹手下大氣不出。
“事已至此,沒有退路,晚上找個合適地方,我親自和那小子談,花錢買順當也成。”虎爺環視手下人,神情一動不動,道行夠深。
“談崩了咋辦?”追隨虎爺三十多年的老管家小聲問。
虎爺眯眼,冷冷道:“我一把老骨頭,還怕跟個毛頭小子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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