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姜達來報,姜麒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自從昨天放對方走他就有了思想準備,搖頭苦笑了一聲,姜麒慢慢站了起來。既然別人都是有備而來,他自己也絕對不能被動挨打。
看着充滿戰意的兄弟,姜麒說道:“遠翼、翼德,準備兵器隨我出去。三哥、子龍,帶上弓矢佔領院牆高處,等我信號。二哥、蘭子,家眷就拜託你們了”
“嗯”聽到姜麒話語,衆兄弟皆沒有異議,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點頭應諾,隨即便去準備開戰了。
很快童飛、張飛提着各自的長槍、長矛先行出來。接着便是全副武裝的太史慈、趙雲、關羽和夏侯蘭也先後走出,趙雲還順帶爲姜麒拿來了他的十字槍。
接過十字槍,看了看冒着寒光的槍頭,姜麒原本清晰的雙瞳目瞬間出現一絲冷芒,他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千里追敵的時候。
不經意間殺氣漫天,感覺到姜麒的變化,太史慈和童飛相視一笑,心想那個所向披靡的兄弟又回來了。
“少爺,等等老奴!”看到姜麒等人的舉動,雖然如今跛了一條腿,但也曾經以勇猛著稱的姜達,如何會錯過如此好的報仇機會。就在方纔姜麒一聲令下之後,他已經去拿起了多年不用的大刀,拄着柺杖跟了上來。
見此情況,姜麒也沒有阻止,反而報以讚許的眼神。隨後一馬當先的迎着門口走去,在他身後是六個兄弟以及一個老僕。雖然只有區區,但從他們身上發出的殺氣,已經足夠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大廳離門禁並不太遠,百多步距離與屋外也只有一牆之隔。不過在下一刻那就是地獄與天堂的區別,而這地獄的創造者正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通道。
就在姜麒着個死神的使者,將要打開那道通往地獄之門,揮舞死神鐮刀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腳步:“哥哥、你要做什麼、、、、”
聽到這略帶擔心和哭腔的聲音,姜麒停止了腳步。應聲望去是姜麟兒提着裙子慌亂的跑來。
看到哥哥停止,姜麟兒趕緊加快腳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帶着哭聲說道:“哥哥不要衝動,想想阿母現在可還在生着病啊!如若哥哥出事,讓憐兒和阿母如何是好!”
聽到妹妹的話,姜麒從憤怒的邊緣平靜下來,慢慢閉上雙眸輕咬下脣。反思間,姜麒心中不禁自責,看來還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氣,如今自己的每一個作爲已經不是關係自己一人了。
衡量再三,姜麒將手中長槍交給身旁的張飛,說道:“兩個跳梁小賊,何必如此緊張。兄弟們請在院子等候,麒去會會這些小丑。”
見到姜麒的變化,張飛有些擔心的說道:“哥哥,讓飛一起前往、、、”。
“是啊!四弟,我等兄弟當初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哪怕刀山火海也同闖”太史慈也急切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義無反顧的決絕。
“是啊、是啊、、師兄!”趙雲、童飛同時說道。
面對踊躍一同赴難的兄弟,姜麒感動不已。不過如此卻更讓他堅定了,他不能把兄弟置於險地的決心。
“兄弟的心意,麒明白。只是殺雞焉用牛刀,對付這些人還不必大費周章。”
聽到姜麒的話,張飛忍不住要說話:“可敵人如此多、、、”
不等張飛說完,姜麒已經擺手制止道:“翼德聽麒說完。麒並不會就此罷休,不過對付小人也要小心點,不如大家先在院子等候等麒信號行事如何?”
既然都如此說了,衆人也都不在堅持,相互對視了下便點頭同意。趕緊各就各位,趙雲和太史慈當先跳上了院落拐角的一個制高點。
見此,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姜麒一臉淡然的拍拍妹妹緊握着的手,邁着大步向門口走去。
隨着藏於門後的童飛和張飛拉開木門,姜麒眼前出現了一片黃色,這些黃色皆來至於門口那一羣都扎着黃色頭巾的陌生人。在他們中間還有一面大大的黃色旗幡,幡上用隸書寫着的工整‘太平道’三字,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這羣人中最前方是一個年過四旬了男人。男人身着一身道袍,頭戴莊子冠,手拿拂塵。光看這身行頭,還真有些神棍德性。
不過他那張臉就不敢恭維了,三角眼、鷹鉤鼻加上香腸嘴、八字鬍,就是如此市儈的臉,怎麼也不該與一個修道之人聯繫在一起。
此刻這鶴立雞羣的男人,正盤腿坐在一架做工精細、貼滿符咒的祭臺上,由八個黃巾大漢擡着。在他旁邊還跟着幾個騎馬的漢子,當中一個雙眼烏黑的傢伙姜麒認得,那不就是昨天被六弟張飛丟出去的高平。不過看着這一架勢,昨天是打輕了。
就在姜麒打量對方的時候,被簇擁而來,人稱高天師的高雲也在打量着面前一身勁裝俊俏硬朗的姜麒。
對他而言,今天並不想如此大張旗鼓的搞這麼一場。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太平道主張角的坐下弟子、邯鄲的小渠帥,做什麼事都不能再像以前混街頭那樣。
而最後如此排場來,他除了幫侄子報仇,更大的原因還是有一個人要求,使得他不得不來。而那人便是邯鄲王家少爺王斌,王斌雖是紈絝子弟不值一提,但他背後的家族,是他作爲渠帥必須拉攏的對象。
當然除去各種緣由,在出手前其實高雲也是有自己打算的、這一來是幫助王家紈絝出頭,二來幫侄兒報仇,三者還可以檢驗下太平道和他個人在邯鄲是何等影響力,也算一箭三雕了。
不過還不的不說,着今天帶着教中精銳教徒,浩浩蕩蕩出發,還真有些指點江山的感覺。這一感覺足以抵消他一切擔憂。
當然除了作爲太平道渠帥的高雲趾高氣昂,一人之下的高平當然也志得意滿。本來還想着今天要打入小院,活剝姜麒以泄心頭之恨的。沒想如今見還沒有發飆,姜麒就自己走出來了,如此結果多少讓他有些不滿意。
當然儘管如此,只是一愣後高平恢復自然,接着便渾身上下散發着王八之氣,輕磕馬腹打馬出陣,準備表演。
一出本陣,高平便手按腰間寶劍,趾高氣昂的衝着剛走下門道的姜麒說道:“小子還識得本爺嗎?!”
高平自以爲完美的出場,卻是把姜麒樂壞了。看着高平那烏黑的眼眶、臃腫的身體,以及胯下喘着粗氣的劣馬。姜麒都不知道他那裡來的勇氣出來叫陣。
不過姜麒這一笑可惹惱了高平,坐在馬背上的高平,眼見對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睛,還肆無忌憚的嬉笑。本來就毫無氣度的他那裡受得了這般羞辱。
忍了一晚的怒火,一下直衝高平腦門,隨即一提繮繩胯下劣馬受到痛楚,當即揚起前蹄就要踢踏姜麒。
在高平眼前姜麒雖然身形高大,但看上去很是斯文,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威脅性。昨晚的失手也不過是遇到了一個莽漢而已,今天對付書生般的姜麒,簡直猶如砍瓜切菜般容易。
看着胯下‘寶馬’馬上就要踢爛姜麒那張讓人嫉妒的小白臉,高平心中不知有多快活。不過在一秒後,他的表情僵硬了。
眼前他並沒有看見血肉橫飛的鏡頭,反而愣神間只覺自己眼前人影一閃,接着便聽到一聲馬嘶,還不待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拋了出去,眼前一黑就乾淨利落的暈了過去。
見此突然轉化的一幕,一旁還準備吶喊助威的嘍囉都張大了嘴,久久沒能閉合,方纔鼓氣的話更是吞回了肚子。直到有人喊出快救少爺,現場才變得嘈雜起來。
面對高平的落敗以及現場的混亂,如今場中唯一看上去鎮定的,恐怕也就只有那個還高坐着的高雲了。當然這也不過是個假象而已,如今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當然也不怪他被嚇着了,就在剛剛高雲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就像文弱貴公子的傢伙,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居然能在電光火石之間,繞開馬蹄並且出拳。
如今再看那隻已經嚥氣的劣馬和昏迷不醒的侄子,高雲自問就是再練上百年功夫也不是眼前人對手,心中萌生退意的同時,也在暗罵慫恿自己過來的混蛋。
不過高雲並不知道,他心中所罵的混蛋,此刻就在不遠處的酒樓中偷看着場中。剛纔的一幕對方看的清清楚楚,相比起他的心驚,對方心中也不好受,而且感覺那一拳是打在身上一般。
半響,偷看之人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隨即趕緊吩咐今天帶出來準備乘火打劫的護衛,道:“都老老實實的不許出去!”。當然這偷看之人不用多想都知道,他便是王斌。
當然不待王斌多吩咐,這跟來的十幾個護衛都低下了頭。平時一個個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傢伙,現在都變成了啞巴,不敢反駁。而且聽到王斌的話,還有種如解重負的感覺。
面對護衛的表現,現在心驚膽戰的王斌,可沒有心思去責怪他們。如今見到姜麒如此厲害,他是時候想想該如何善後了。
姜麒的脾氣,捱了兩次打后王斌知道些,而且也清楚。如若、萬一那些傢伙沒有頂住,把自己招出來。再加上平時自己乾的事情,姜麒肯定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的。說不定他自己就會和那死馬的下場一樣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