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已經有些淒冷,寒風拂過,吹起幾片枯黃的落葉。
突然夜幕中,一個全身襤褸、臉塗得漆黑的黑影跳入一條溝渠。
接着黑影詭異的對着一座小包說道:“報、、、、,頭!已經探明,塢堡城樓左右箭樓各有五人駐守,皆配有弓箭。正門藏兵樓有一什人馬配有弩箭、長槍、環首刀。並有一伍巡樓隊伍巡視城樓,一盞茶時間一次。老二、老六留着原處觀察!”
沒想待黑影說完,原本的如同泥土堆成的小包動了。接着一張同樣掩飾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露了出來,此人正是姜麒。
他們今天結束了爲期兩個月的特別訓練,在傍晚時分一行人走出了大山。經過急行軍他們在午夜之時終於到達了烏堡。
聽完回話,姜麒看了看泛着燈光的城樓輕輕揮了揮手。見到信號,原本空無一物的旁邊突然冒出幾個黑影,快速聚集於旁。
待人到齊,姜麒才壓低聲音說道:“按原計劃一小隊進攻左邊箭樓、二小隊進攻右邊箭樓。三、四小隊進攻藏兵樓,由三隊隊長指揮,第五小隊跟着我掩護。”
“諾、、、、”命令完畢,旁邊幾個黑影小聲迎諾。接着幾人伸手對着夜幕比了幾個動作,很快原本看着是一個小坡的地方慢慢動了起來,片刻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剛剛聚集在姜麒身邊的都是每個小隊的隊長,在入山第二月之時,姜麒按照他們的表現把他們分成了五個小隊。每隊六人,並給了他們從一到三十的代號,並規定每次行動都只稱呼代號。
之後他們又集思廣益,製造出一套相互表達意志的手勢,以方便行動,而今天行動便是檢驗他們成果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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塢堡藏兵樓外,兩個執槍護衛正小聲的聊着天,其中一人說道:“老七,聽說今年的收成不是很好!”
被叫做老七的人嘆了口氣回道:“今天負責收租的管家回來了,說是每個地方都有受災情況,相比以往減產三成!”
“三成,怎麼會那麼多、、、、”
“誰知道喃!不過年年天災,着有收成就不錯了。聽說冀州、青州那些地方很多地方顆粒無收,聽說了嗎?南方又有人造反了、、、、”
“那有什麼辦法,着兩年賦稅又重。哎!還好我們姜家兩餐還是能解決溫飽。”
“是啊!不過要是能進麒少爺的護衛營就好了。他們每日可都是吃三頓,而且天天有肉吃。着可是家主都不能享受的啊!”,一想到肉那人說着還吞吞口水,接着說道:“老七,聽說?你大哥家的義鴻也在護衛營訓練、、、、”
“是啊!那小子剛好十五,一月前被麒少選中帶出去訓練了!哎、、、,要知道有這麼好的事情我也遲幾年出生,那樣我就可以跟着麒少有肉吃了!”
“誰說不是那!聽說這次只挑選出三十人,看來義鴻這孩子以後跟着少爺那可是吃喝不愁了!”
“那是,我家義鴻那可是文、、、、、、”
老七正高興的胡吹着,不過話還沒說完,一把寒冷的短刀就已經架上了脖子,還不待他反應脖子一疼就暈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旁邊與之聊天的同伴也沒好多少,同時遭受到了同樣待遇,啃都沒有啃一聲就被擊暈。
攻擊之人扶着暈倒的哨兵慢慢放倒,其中扶着老七的那人悄聲說道:“七叔,侄兒對不起了!”,要是此刻老七還沒有暈,他一定會長大嘴,因爲前來偷營的並不是別人,正是他侄兒姜義鴻。
隨着各組開始攻擊,烏堡樓上的戰鬥很快結束了。待姜麒進入藏兵樓的時候,包括巡邏隊共二十五人無一例外,皆被綁成了糉子,並口塞白絹不能說話。
而在這些人中,一個沒被擊暈長得滿腦兇惡的大漢,正不服的狠盯着他們。
也難怪他們此刻滿臉塗得漆黑、衣着破難,怎麼看也不是善人。如若眼睛能殺人,想必他已經將所有人殺了千百遍了。
見此一幕,姜麒略有興趣俯下身子取出那人口中的白絹,想了解一番。不過不等他說話,只見那人剛得到解放便怒視着說道:“爾等何人盡然敢進攻姜家堡,不知死活否!”
“呵呵!?你等現在都是待宰之人,還如此大的口氣。”姜麒扔掉取出來的白絹笑道。
“一死又如何,少爺會爲我等報仇的,縱然你個狗賊有萬般本事都會死在我主手中!”大漢倒是也勇武,根本沒有半點害怕反而豪爽的罵道。
“有意思,可敢報上名來、、、”聽到對方的惡言姜麒並沒有生氣,反而認真的看着這個長相有些醜陋、身高近九尺的傢伙。
看清此人長相,姜麒不禁想,如若說他醜陋那還似乎在誇獎他。此人年紀已過弱冠,長得虎背熊腰,好好的一張臉卻面長眼凹、濃眉蔥鼻加闊口。
原本就已經夠醜的臉頰上,還有一道從嘴角延生到耳垂的刀疤。這樣一個人要是在晚上被膽小的人看見,或許會被當場嚇死。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家晏明是也,偷襲有何本事,可敢於我一戰、、、”,被問及姓名,晏明並沒畏懼眼前塗抹的如同鬼魅般的姜麒,反而大聲迴應道。
“哈哈,不錯!有些勇氣,不過現在你不過一死人爾,還沒有資格與我一戰!”如今任務還沒有完成,姜麒並沒有太多時間給他說笑。大笑一聲後便一掌將其擊倒,當然他心中也記住了這個不怕死的漢子。
解決完晏明,姜麒回首間發現了一人嘴角還滲着血斥候,不免關心的問道:“受傷了、、、”
而這受傷之人說來也巧,正是剛剛打暈其叔的姜義鴻。姜義鴻在斥候營中編號十七,他現已經是姜家第四代家奴子弟了。在姜家一直都以忠、孝、仁、義、禮、智、信、謙爲家奴取名字,現在最多有傳到了智字輩。
“小的沒用,剛不小心捱了那人一拳。”姜義鴻指了指剛唯一沒有被擊倒的人慚愧的說道。
“嗯,那人確是個高手,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他、、、”姜麒頜首拍拍姜義鴻的肩膀安慰道。
“或許是剛來的刀客吧!這種人我堡中有三四十人,確實有些本事。這次訓練的人裡邊就有十來個這樣的人。少爺下面我等該如何?”姜義鴻看着晏明道。
“嗯”姜麒略作考慮說道:“這樣!傳令除去你小隊看守城樓,其餘各小隊分散前往校場。你之小隊在半個時辰後叫醒這些護衛,表面身份後再前往校場。我在點將臺旁等爾等,今晚真正考驗大家的時刻到了、、、、、、”
“諾、、、、”
傳完命令,姜麒緩步走到女牆邊,看了看校場方向零星的燈火笑着自言自語的說道:“二哥、遠翼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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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熟悉的街道,一行人行進速度都很快,除了偶爾聽到拴在院內的狗發出吼叫之外並未有何情況。
來的校場旁姜麒並未進入,而是躍上了校場旁不遠的一座重檐式建築的瓦檐之上,俯瞰校場情況。
如今的校場內,除了兩隊巡邏士兵之外並沒有任何異常。
見此情況,姜麒淡淡一笑隨即做出了進攻的手勢。早已在下邊整裝待發的各小隊長見此情景毫無遲疑快速分配任務,很快四個六人小隊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雖然夜幕之下能見度不是很好,但視力極好的姜麒還是可以清醒的看見。
在他命令之後,一隊便麻利的解決掉了轅門口的衛兵和瞭望臺的哨兵。
見得逞另一隊緊隨其後翻越拒馬潛入校場。此外另外兩隊也不落後,很快從隱蔽處翻越柵欄進入。
翻越柵欄的兩隊他們的目標很明顯便是巡邏隊,很快隨着幾人閃過,護衛隊手中的火把瞬間熄滅。幾吸後另一支巡邏隊再次出現在了校場中,只不過已經不是原來那一支了。
隨着取代巡邏隊,兩支斥候便不再客氣,他們將製造混亂,配合今晚的斬首任務。
今晚最後的目標就是中軍大帳中的關羽,當然今天的火併不是真的放,只不過用一支炭筆畫上記號而已。
偷襲繼續進行,不過當站在遠處的屋檐上的姜麒,看着有隊人馬已經開始悄悄接近中軍帳後搖了搖頭。
雖然斬首是最快瓦解一支軍隊的最好方法,可姜麒也清楚知道他們的方案不會成功。對於關羽的警覺性姜麒很清楚,正大光明的進攻,別說是他們一隊六人前去偷襲,就是再來一倍人想正面擒住關羽也是不可能的。
看到今晚就要到此結束了,看了看時辰也差不多,姜麒也不再等待飛身下地,接着連續的幾個縱身就進入了校場。
也就是在姜麒進入校場之時,中軍帳中傳來打鬥聲。接着兩個偷襲的人便從帳門口飛了出來。片刻後便傳來了‘敵襲’聲。
見到任務徹底失敗,姜麒將食指放在脣邊吹出了聲尖銳的哨聲,這是讓斥營撤退的命令聲。
也就在斥候撤退之時,整個校場都動了起來。一隊隊提着兵器、盔甲穿戴整齊的士兵,有條不紊的從帳中跑出。
隨後三五者結成小陣,朝點將臺旁的不速之客圍了過來。看着殺氣騰騰的一隊隊士兵,姜麒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禁感嘆‘兩位兄弟都花費了不少功夫’。
隨着一支支火把被點起,校場瞬間亮如白晝。此刻手提寶劍的關羽陰沉着臉走出了軍帳。
當看着面前由二三十人組成的圓陣,哪怕高傲關羽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在他眼中眼前的這些人看上去都很青澀,但卻有一種別樣的氣勢。
再加上個個衣着破爛、面色漆黑,就如同鬼怪一般。更是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力。
眼下面對自方十倍之數卻未有絲毫怯意,再看了看兩個嘴角還滲着血的傢伙,關羽知道剛纔要不是自己反應快險些就吃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