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與弟揮淚告別

劉順生的父母快要來北京了,劉順生和蔣雨新在飯桌上跟蔣父和蔣母說了,蔣父是馬上就說要劉順生把父母接到蔣家住下,蔣母一聽臉色馬上就垮了下來,說話也是怪聲怪調的,不過最後還是答應劉順生的父母住進蔣家。

蔣母的反應在劉順生的意料之中,他沒有生氣,只是覺得自己很沒有用,爲自己悲哀,於是他利用上班時間繼續在找着房子,終於,在網上找到了一處hi阿比較傲滿意的房子,中午的時候,劉順生馬上就按着地址跑去看房子去了。

房東人還不錯,劉順生整體還比較滿意,而且房租也在自己接受的範圍內,於是劉順生就跟房東定下來,說要過兩天就會入住,因爲這個房東原本是住在這裡的,但是最近要出國去,所以就把這套房子給出租了,裡面的設施一應俱全,劉順生覺得很滿意。

第二天,劉順生的父母到達了北京車站,是由劉順生的弟弟劉弟春送來的,劉順生的弟弟劉弟春現在在讀大一,因爲父親的身體原因,特意請了假然後陪着父親和母親來到了北京。

劉順生接到了父母親和弟弟,由弟弟口中得知,爸爸媽媽居然是硬座坐了十幾個小時纔來到北京的,弟弟劉弟春是個小夥子,坐了十幾個小時尚覺得吃不消,何況是已經年老體邁餓的父母,更何況,父親的身體……

劉順生眼淚都差點掉下來,爲了省那幾百塊錢,父母和弟弟硬是直挺挺坐了十幾個小時,想到這兒,他覺得自己很慚愧。劉順生對父母親說:“爸,媽,你們這是圖的什麼啊,幾百塊錢,這樣的委屈自己,那十幾個小時你們是怎麼熬過來的啊,兒子真的是不孝啊!”

劉母看着兒子,笑了笑,說:“這幾百塊錢也是錢啊,反正硬座和臥鋪都是一樣的時間,你看,我們一下子就省了幾百塊啊,相當於咱們家一畝地的收成啦。”

看着父親因爲病痛而蠟黃的臉,此刻因爲三個人賺了一畝地的收成而裂開嘴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大黃牙,那是長期吸旱菸薰黃的。

劉順生覺得心酸,悶聲不吭的提起母親和父親手中的東西,趕緊轉身說:“爸,媽,我領你們回家去。”

劉順生的淚水再轉身的瞬間就流了下來,他不想要爸爸媽媽和弟弟看到自己的脆弱,硬是強迫自己一直沒有回頭。弟弟和母親攙着父親跟在後面,劉順生覺得自己肩頭的擔子分外的沉重和心酸,卻也是非常的心痛父親和母親。

蔣雨新知道劉順生的父母今天到北京,所以一早就跟自己的媽媽說好了,要媽媽多準備幾個菜,給遠道而來的爸爸媽媽接風洗塵,蔣母嘴裡答應,心裡卻是有另一番的打算。

劉順生接到父母后,因爲蔣雨新要上班,沒有過來接車,劉順生給蔣雨新打了一個電話,蔣雨新在電話裡跟劉順生的父母到招呼說明了原因之後,劉順生的父母都是很體諒她的工作的,都說沒事兒。

劉順生帶着父母會蔣家的時候,母親說要買一點東西過去纔好,不然不像話,於是劉順生只好帶着自己的父母還有弟弟去了超市。

蔣雨新回到家的時候,劉順生一行人還沒有回來,但是蔣雨新卻看到媽媽在廚房裡忙活着熱火朝天的。蔣雨新走過去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媽媽說:“媽,今天的菜可真是豐富啊!看着我都流口水了。”

蔣母笑了笑,說:“再等一會兒,待會兒都到齊了才能吃呢,你可別偷吃啊。”

蔣雨新撇了撇嘴吧,說:“媽,你放心吧,這麼大了,我可

是不會像小孩子那樣了。”

蔣母轉身去拿醬油,蔣雨新眼疾手快的捻了一塊紅燒肉丟進嘴巴里,蔣母轉身回來的時候,蔣雨新趕緊轉身走向客廳。

蔣母看了一眼走的飛快的蔣雨新,笑着搖了搖頭。

蔣父在客廳研究棋局,見蔣雨新走了過來,於是問道:“雨新啊,你不是說順生他父母親今天已經到北京了嗎?怎麼還沒有到家啊?”

蔣雨新說:“我也不知道啊,我那會兒下班的時候順生打電話說已經接到了啊,這會讓可能在路上堵車呢。”

“哦,是這樣啊。”

大概半小時後,門鈴聲響起,蔣母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嘴裡嗤了一聲,然後低下頭去繼續弄着晚餐。

蔣雨新飛快的跑過去開門,劉順生領着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弟弟進門來。

蔣雨新看着劉順生的爸爸媽媽,很有禮貌的喊着爸,媽,劉父和劉母都笑眯眯的答應着。劉順生的弟弟劉弟春羞澀的喊了聲嫂子,蔣雨新趕緊將他手裡的行李拿了過來,然後帶着他去放置行李。

蔣父走過去熱情的和劉父劉母打招呼,三個家長都一團和氣。

蔣母在廚房裡沒有出來,劉順生看了一眼,然後走到廚房去跟蔣母說:“媽,我把我爸媽接過來了。”

蔣母這才放下手中的活兒,出來招呼着劉父和劉母坐下喝茶。劉母示意劉弟春將手裡的禮物給蔣母,蔣母看了一眼,不鹹不淡的說了聲客氣,然後就叫劉弟春自己去把東西放在了客廳的角落裡面。

蔣母的態度有些冷,劉父和劉母互相阿看了看,蔣雨新過來親暱的拉着劉母的過去坐下,蔣父則是和劉父早就聊開了。

過了一會兒,蔣母就開始招呼着叫蔣雨新他們收拾收拾,說是快要吃飯了。

飯菜陸續的上桌了,蔣雨新數了數,明明只有七個人,但是蔣母卻吩咐着擺了八張凳子。

“媽,凳子是不是多了?”

蔣母說:“不多,正好合適,拿過去吧。”

蔣雨新一臉疑惑的看着蔣母,自己只好又端出一張凳子放在了飯桌旁。

一家人上桌後,明明蔣母是坐在蔣雨新的身邊的,但是蔣母過來的時候,卻叫大家挪了挪,把蔣雨新的右手邊空出了兩個位子,蔣母坐在了第二個空位,蔣雨新身邊留着一個空位。

一家子都很奇怪,但是蔣母卻是好像在等待着什麼,她看了看牆上的鐘表,快七點了。

突然,門鈴響起來了,大家都很詫異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的,蔣母卻是眉飛色舞的趕緊起身去開門。

“家俊啊,來啦,正好,來來來,馬上就吃飯啦。”蔣母熱情的將王家俊引了進來。

蔣雨新和劉順生還有蔣父都有點奇怪,蔣雨新小聲的說:“他怎麼來了?”

劉順生看了一眼蔣雨新,沒有說話。

王家俊進了門,看着這個家裡除了劉順生,有多出了幾個不認識人,於是就有點尷尬的看了看蔣母。

蔣母笑着說:“家俊啊,去坐吧,雨新旁邊還有一個位子呢,快過去了。”

王家俊在衆目睽睽之下,心安理得的坐到了蔣雨新的身邊。

蔣雨新看着劉順生,有點無語。

蔣母上了桌,說:“家俊剛回國,所以這次啊就特意把他叫過來了,親家親家母,沒有關係吧。”

劉父和劉母不知道情況,自然是說沒什麼,而且這是蔣家,他們自己也只

是客人而已。

王家俊跟大家打了招呼,蔣母就招呼着大家開動了。

席間,蔣母對王家俊那是多有照顧,一個勁兒的給他夾菜,介紹這個菜介紹那個菜的。劉順生在哪裡悶着不吭聲,蔣雨新也是非常的尷尬,劉父和劉母也慢慢的看出來端倪。

飯桌上,劉父和劉母面對蔣母對王家俊的過分熱情,感覺很不適應,劉弟春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嫂子,心裡開始有氣,但是也只是在心裡有所腹誹。

飯桌上的氣氛很是詭異,蔣父見劉父和劉母被冷落,深覺妻子做的不對,於是對劉順生說:“順生啊,你父母遠道而來肯定是辛苦了,多給老人家夾夾菜呀。”

劉順生依言,給自己的父母夾菜,蔣雨新有招呼着劉弟春別拘謹,在蔣父和蔣雨新的帶領下,劉家人在這個飯桌上才稍微的去除了點兒尷尬。

蔣母看了眼蔣父,也不顧蔣父對她的暗示,繼續在熱情的招呼王家俊,王家俊也是看出了飯桌上微妙的改變,自己也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劉父和劉母看着悶頭吃飯的兒子,心裡很不舒服。

飯後,劉母找到劉順生,說:“順生啊,那個王家俊,是不是跟雨新……”

“哎呀,媽,這個你就別問了,雨新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

劉母說:“我看雨新媽媽對他好像很好,順生啊,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歡你,想必你在這裡過的也不是很順心。都怪爸爸媽媽沒能耐,沒能讓你在這裡站穩腳跟啊……”

劉順生看着母親,悲從中來,他說:“媽,你別這麼說,您養育了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恩惠了,現在我該是報答你們的,哪裡能怪你們。”

蔣家只有三個房間,劉父和劉母一間,劉順生的弟弟劉弟春就沒有地方住了。

劉弟春看到了哥哥的處境,心裡非常的難受,他決定連夜趕回去。

劉順生聽到弟弟要回去,堅決的不允許,蔣雨新知道了,就說給弟弟在外面找一個地方先住着,劉順生同意了。但是劉弟春卻說自己只請了兩天的假,明天就要到校的,所以今晚必須回去。

沒辦法,劉順生只好送劉弟春去火車站。

在路上,劉順生拍着弟弟的肩膀,說:“弟,都怪哥哥……”

“哥,沒事兒,發正都是要回去,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劉順生使勁眨了眨眼睛,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自己的弟弟特意請了一週的假送父母來北京看病,卻在來的第一晚不得已而要連夜坐車回去,劉順生覺得自己的眼睛漲漲的。

還好,劉順生他們來的及時,馬上就有一班火車要開動了,劉順生給弟弟買了票,本來劉弟春要哥哥給買坐票的,但是劉順生卻執意給弟弟買了一張軟臥的票。

劉弟春握着那張軟臥票,心裡五味雜陳,他上了車,隔着火車的玻璃跟哥哥揮手告別,劉順生站的筆直,揮着手看着火車慢慢的開動起來,在一瞬間,劉順生在以抑制不住留下了滾燙的淚水。

劉弟春在火車發動後,看着哥哥越來越遠的身影,想起自己在蔣家所看到的的那一切,他流下了人生第二滴眼淚,第一滴眼淚是知道爸爸得了可能是肝癌晚期所流,第二滴則是體會到了哥哥深深的無奈而流。

劉順生回去的時候,王家俊已經離開了,劉父和劉母在客廳和蔣父還有蔣雨新聊天,蔣母則是早早的回房了。

劉順生打起精神,他知道他要面對的不僅僅是這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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