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中了。球直中慕容流年的腦殼,緊接着以更加快的速度再次反彈,飛向了三連的陣地。措手不及的尖子守門員一時失神,讓球從腳邊緩緩溜進了門內。
直瞪着眼睛的何文風喃喃道:“僥倖!這絕對是僥倖!”
慕容流年嘆了口氣,連看都不看那個球一眼,心想看來是不能曬太陽了。在旁人看來,慕容流年那模樣,像是覺得這球進得太容易,簡直就是沒有一點挑戰性。而慕容流年懶散的走過來,當然也就有了高手般的大氣風範。
餘波鼓起勇氣睜開眼,才發現贏的是自己這邊,於是渴望來一幕世界盃的鏡頭,準備跑上去摟上秦思海,算是勝利的那一瞬間。可惜秦思海不是斷背山,即使是斷背山估計也不會對和餘波意思意思感興趣,於是一腳把他給踢開了。餘波於是轉移目標,對許三多又親又抱。秦思海心想慕容流年比許三多還厲害,狗屎運不是一般的好,那麼激烈的一個撞擊沒把慕容流年弄暈不說,還幸運的溜進了人家的門裡。正如何文風所想,也只有僥倖才能解釋了。
小說第一卷 僥倖時代 第十二章 走運球賽版權都歸作者流浪的野草所有,僅代表作者的觀點,與思路客立場無關。
馬連城倒是不吝嗇自己的獎勵,用力拍着慕容流年的肩膀道:“不錯,剛纔那姿勢雖然比起我的是差了點,不過你也別灰心,想練到我這程度是需要時間的。”馬連城的題外之意是,你小子有天賦,總有一天能接我的班。
三連的守門員低聲罵了一聲,道:“操!”接着,他把球拋向了中場。他心想,下次那小子就沒這麼好運了,竟然正好碰上他精神鬆懈的那一會短暫的時間。能夠給連長喊來踢球,他的心中充滿激情,感覺陽光燦爛花兒美,大好前程也就在擡手之間。上場之前,他幻想過很多完美的方案,讓自己成爲獨一無二的救世主成爲衆人的焦點,可惜幻想跟不上實際,一會兒就給人家來了個開門紅,而且是從他腳邊慢慢溜進的。
以何文風爲核心,三連再次展開了攻勢。如果說之前是一劍淋漓酣暢不計後路,那麼現在的三連無疑就是剛柔並濟,退可守進可攻,氣勢上卻依然是盛氣凌人。馬連城這次是以不變應萬變,偶爾雷霆出擊意圖擾亂敵軍節奏,只不過也是收效頗微。許三多沒有變化,他的眼裡依然是隻有球。秦思海這次想表現一番,暗道風頭可不能讓慕容流年都給搶了,像上次的聚餐,就是給慕容流年搶了先機而導致自己錯失了良緣。可惜秦思海這次不得如願,球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根本沒給他和李銘傑接觸的機會。餘波看這陣勢,急忙又閉上了眼睛,然後準備一覺醒來噩夢煙消雲散,燦爛的陽光當頭高照。
這次三連的進攻是有明確目標的,除了何文風外,三連那幾位眼高氣盛的駿馬都具有很強烈的殺氣,準備把風頭給搶回來。而要搶回來且得到最好的效果,無疑是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所以他們一開始目標就鎖定了慕容流年。但是他們很鬱悶的發現,慕容流年並不在球場上,準確的說是不在敵軍的營地裡。
慕容流年看了遠處一眼,心想這次鐵定不會被打擾到自己曬太陽了。就在這時候,球再次飛了過來,不偏不倚落在慕容流年的腳邊。這次當然又是球場奇蹟王子馬連城的功勞,他蓄謀已久的雷霆一擊終於是發揮了作用,成功讓炸彈離開己方陣地。
所有的人都不禁睜大了眼睛,沉默,忘了動。一場戲的高漲,總是能這般扣人心絃。可是這不是一場預先編排好的戲,他們也不是在期待,而是腦海一片空白。
慕容流年有點無奈的看看球,然後看向敵軍守門員。敵軍守門員也看着他,眼睛睜得大大的,可以看見白眼球,一動也不動。突然間,慕容流年出招了。他的腳輕輕一堆,球走了個直線,悠然的溜進門裡。
“越位!”
三連的尖子大聲喊了出來,眼角瞟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比慕容流年後退了一點距離的正跑過來的後衛,頓時兩眼發白,倒坐在地。
僥倖,又是僥倖。
又讓這小子撿了狗屎運。
秦思海坐了下來,幾乎有氣絕當場的趨勢。
餘波慢慢睜開眼睛,再次滿臉燦爛地迎接這美好的世界。萬能的“書”呀,果然是萬能的。
三連的中鋒告訴自己,不能鑽牛角尖了,該出手時就出手,能進球就行,不要刻意踏着某一位敵人的屍體前進。所以他一開始目標就很明確,勇往直前,連人帶球衝向敵軍堡壘。包括何文風在內,其餘幾位也都心有默契,傳球、躲避、進攻配合得完美。到收官階段,三連的中鋒感覺勝利在望,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前進、前進、再前進。可是,不能再前進了。三連的中鋒突然帶着球往回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向那一個堡壘。三連的守門員看着從中鋒腳下起程然後溜進球門的球,再次翻白了眼。原來是三連的中鋒在最後的時刻看到敵軍門邊的慕容流年,誤以爲那是自己家的堡壘。
慕容流年也不是故意的,他就覺得球雖然每次都氣勢洶涌的殺向己方的陣地,可是在門前那一塊還是很安全的。這就是俗話所說的,越是危險的地方往往就越安全。爲了能好好享受一下陽光,所以他這次選擇了退回到餘波旁邊。
所以,是僥倖,依然是僥倖。
這一天成了三連的噩夢,幾匹駿馬在日後看到球,嚴重退化,成了蹩腳的驢,不會走路。何文風嘴邊叨唸這三十這個數字,叨唸了好些日子。這次三連的球門正好容納足球三十次整,平均每三分鐘一球。其中,七連踢進二十次,三連自我進攻十次。
馬連城很高興,把這周的優秀班錦旗賞賜給了三班。林建兵看着掛在牆上的錦旗,久久沒捨得挪開視線來。
散場後,馬連城一邊手搭着何文風的肩,並肩而行,一起走向開設在軍營裡的小飯館,準備去喝上兩口。以往踢完球只有何文風喊他去喝酒的份,現在他終於也能當一回主人了。何文風現在才知道,原來當客人喝免費酒的滋味是這麼苦的,他終於是能體會到馬連城以前的感受了。也許不盡然相同,因爲那時他總是向馬連城得意地炫耀,可是馬連城現在卻沒有。
馬連城今天興致很高,喝得也高了,他看着何文風,道:“老何,我告訴你,你別以爲我喝醉了。今天我高興,我喝,你也要喝,一定要喝。”
何文風是苦在心裡甜在臉上,舉起杯跟馬連城碰響了,道:“行的嘛,老馬行,咱今天就不醉不歸。”
馬連城點點頭,覺得很滿意,倒頭一杯飲盡。
酒過幾巡後,馬連城醉醺醺道:“老何,你以後不要我做什麼你也做什麼了?”
“爲什麼嘛,怕我搶了你的風頭?”
馬連城笑着搖搖頭,看着手上的杯,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道:“老何,你知道不,軍裡有動作了。”
何文風也喝得多了,滿臉醉意地隨意道:“什麼動作嘛?”
馬連城看着何文風,欲言又止,接着只是伸出手,猛的拍了一下何文風的肩膀,並沒有說話。實際上他有說了,只是那個聲音在他心裡,只有他才能聽得見:真的是有動作了,而且會很快,很快很快。
不久過後,兩個連的指導員接到飯館的電話,急忙分別安排了人去把七連和三連的連長給擡了回來。林建兵站在連長馬連城的牀前,有點不是滋味。他見過連長醉,比這次還要醉,可是他是第一次看見連長吐。
第二天各連早早便集合了,今天團部作了批示,要求各新兵連到城裡進行掃街等一系列活動,發揚“軍親民民擁軍”的良好傳統。早上基本上各連各班的人員都到齊了,只有七連和三連的連長沒有出現。團長生氣了,問他們兩個去了哪裡,七連的指導員靠近團長貼耳了一番話,團長便沒有在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但怒意明顯還是未消。林建兵心裡很難過,他記得有一次實戰對抗訓練中,連長爲了端掉敵軍的窩,單槍匹馬衝進敵人的陣地,結果腳給損着了。損壞的程度很嚴重,不斷溢血,醫生再三叮囑要好好休養幾個月的。但是第二天連長貼着紗布,瘸着腿,依然是帶着他們進行了幾千裡越野訓練。這次連長卻沒有來,想必是真的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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