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隨時隨刻都會降臨,就在人本能的求生中,我在摔下來的同時胡‘亂’去抓到了那條藤蔓——真是一根實實在在的救命草,否則明天自己該上報紙了。我藝高人膽不大的又循着那條藤條滑到了山腳。臉上背上全部都是汗水,衣服直接黏着後背,我感覺後背剛纔“被推”的地方疼疼的,真奇怪,那股力量軟綿綿的是什麼東西?
站在假山腳下,我擡起頭望着凹凸不平,起伏沒有規律的假山,空空‘蕩’‘蕩’的,真邪‘門’。
對了!我突然猛地記起短信的最後那一句:馬上離開,記住!一定不要逗留。還有,切忌不要讓別人看見!
不能在這裡多逗留,剛纔猛地已經忘了這一串動作的時間很短暫,被“推”下來的,我想到深處,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月光灑在周圍,黑壓壓一片。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
我不敢出聲,因爲從湖水那一邊似乎傳來什麼東西在遊‘蕩’的聲音。
“什麼東西啊?”我扶着假山,然後繞着我慢慢的向湖水的那邊靠過去,月光撐起整個場面,足以看得清視線裡,那湖面上好像凸起一個東西——它在浮動着!
不,不是魚,它是漂浮過去的,沒有任何的起伏!簡直就像是水怪一樣,不過比那種傳說中的水怪體積要小,那是什麼東西?我突然聽到水泡的聲音,它在呼吸嗎?湖水咕嚕咕嚕的起泡,最後浮出水面吱的一聲,化掉了。
有些害怕,,那東西要是生物或者鬼怪還好,可是……差點要‘尿’‘褲’子一樣,我的整個‘腿’僵的沒辦法移動。只怕要是發出一點聲音出來的話,就可能驚動水裡的那個怪東西,可是黑壓壓的完全不能看清它有多大,要是會吃人,或者會追擊移動的東西,估計就危險了。
就在走神的空當,突然又恢復一片安靜。仔細聽,聲音好像又不見了,我循着剛纔的地方那個看過去,湖面上連‘波’紋都沒有,剛纔的那個“東西”呢。
真是見鬼了。
難道剛纔自己看走眼了嗎?水怪?好像就沒聽人說湖裡有這東西,白天經過的時候也是一片平靜,真有的話不可能看不到吧?
四周一片黝黑,黝黑之中只是靜謐,突然沒有聲音,還真是可怖。
算了,暫時管不了那麼多了。
要站起身來他才察覺到膝蓋生疼,看來剛纔傷了膝蓋,只是一片黑暗之中,無法看見,而且我知道:現在是此地不宜久留。
未及多想,我按着原路拐回寢室樓。
那一刻剛好是十點整。
而安靜的湖水之中,那湖面之上水泡連連,無人知曉。
畫面轉回來……
豆豆睜開了酸澀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寢室裡除了隱約可以聽見的淅淅瀝瀝的雨聲之外就是一片安靜。豆豆不知道什麼時候非常討厭安靜,她甚至喜歡噪雜的噪音,起碼那代表着有生命有生機。
上鋪的施尚潔側了側身,‘牀’動了動了一下,又一片空寂席捲而來。她看了看對面的劉雁,也已經入眠。還有那張空‘牀’鋪——那是張冰倩的‘牀’第。豆豆嚇得把自己整個身子埋在被子裡,身體本能的‘抽’搐起來。直到被子裡的空氣悶得她難受無比,感覺將要窒息的時候才猛地把頭探出來,貪婪的呼吸着外頭的空氣。
就這樣,周而復始的幾遍後,豆豆已覺得疲憊不堪。她輕聲下了‘牀’,散‘亂’錯雜的頭髮像海草一樣盤在她頭上,黑夜之中突然豆豆害怕起這樣的自己來。
只一個晚上,她已經是第三次吃安眠‘藥’了。她也知道,過多的藉助於這種該‘藥’物,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亡。但是她已經顧及不了了,她害怕,她只想入眠,害怕那個猶如惡鬼一樣卻又不存在的鬼魅。豆豆突然笑自己連死都不怕,自己還在怕什麼?
關上了檯燈,她又疲倦的鑽進被窩裡,頭腦有點暈眩,看來‘藥’物再次發揮作用了……
二十分鐘後,寢室裡又傳出很小聲的啜泣,豆豆‘摸’瞎子似的抓到手機,翻開蓋子,如洗的微光照亮了她滿淚水的臉還有那雙發黑的眼皮圈。
她撥通電話,許久那邊才傳來一個氣如遊絲的男人聲音:“喂——”
“喂。”豆豆的聲音,淒厲得猶如鬼哭狼嚎:“張傑,是我。”
“什麼事啊,半夜三更的,還讓不讓人睡啊!”話語之中,豆豆聽到出來的不是關心,而是厭煩,顯然張傑也在夢鄉之中,卻被自己吵醒了。
“對不起,我睡不着,我又想起了……那件事!”
“你有完沒完?!我不是說過了!李老師的死一定跟那件事情沒有干係的!”
“可是,可是你憑什麼說一定沒牽連?”
“我……”那頭的張傑咬舌頭了。
豆豆小聲的對着手機說:“李老師是死在密室裡面的,我們大家都知道,我一直在說服自己是人殺了,直到我親眼看到他的屍體,我不敢想象會不會真的是那個人,那個人回來找我們了?”
“不,不會!反正不可能,她明明被我‘交’給夏奚處理掉了……那東西。”張傑咽口水的聲音,從話筒傳出來:“對了我問你,警察這幾天有沒有詢問你?”
“沒有,他們應該不知道那件事。”
“那就好。放心,沒事的。啊——”張傑打了個哈欠,然後接着說:“就這樣,我困了,不說了。”電話裡傳來了嘟嘟嘟的掛斷聲音。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泛出煞那間的光明,而後帶來更沉的黑暗。豆豆的腦海裡,哪一件事情彷彿在眼前,就在昨天。她記得那個日子,記得那個死人,記得三年前的十月十日,那個晚上,也是這樣的雷電‘交’加……
在還沒有上軍大的時候,豆豆早就認識了李易老師,當然,還有張傑。他們仨關係變得很好很貼近,幾乎可以說是死黨,那時的她活潑,開朗,討人,無一不缺,無一不有。豆豆草樣年華的天空裡在這之前,一片深藍無暇。
直到,直到那一次遠途旅行。如果再來一次的話,豆豆絕對不會去做那個可怕的噩夢:一起去的就只有他們三個,而那時李易對於車的‘迷’戀已近乎瘋狂,他因爲這一次旅行,開了張傑家的名車。就像吸毒者發作時再次碰到毒品,他幾近瘋狂的在旅途回來的路上做了件事情——他們在那個大雨傾盆的晚上飛車。
短暫的旅行,因爲突然地降雨,三個人只得鬱悶的回去。整個北京全部被籠罩在黑雲壓城的黑暗之下,這場雨來得非常快,雨勢特別的大。從市區郊外冒着雨開着名車,駛在泥濘的黃土馬路上,濺起無數朵黑夜中的細‘浪’。她甚至可以聽得見車窗外紡織娘的叫聲猶如碧海‘潮’生,此起彼伏。這樣的雨天,所有的昆蟲竟然都不安分,她有着很多‘女’人都有的一個特異功能——就是第六感,第六感告訴她,今晚可能有事情要發生……
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一個無償雨夜,正在等待着這樣的一場災難。
車子漸行漸快,慢慢的駛進市區,道路兩旁無聲無息,黑暗的蒼穹下,影影綽綽的只可以看見樟樹斑斑駁駁的輪廓。
“李老師,你的車技也不過如此嘛,過個彎還甩屁股。”直到剛過了一個小彎,張傑坐在副駕駛座上,無心‘插’柳。
“你小子學着點,我過個彎讓你看看什麼叫漂移,讓你佩服我李某人從來不放有聲之屁!”李易有心要在小一輩面前顯山‘露’水,說話不經過大腦。使勁的踩盡油‘門’,黑‘色’的跑車在島上打了個滑,向前絕塵而去。半開的窗風和雨撲打進來。
豆豆護住飛揚起來的連衣裙,無措的制止着:“李老師,開慢點,小心點會出事……”
“沒事,放心,大晚上的還下雨,怎麼會有人?”李易賣了個酷,前面出現了一個彎道。未及細看,已然在眼前,沒想到他沒有剎車,變本加厲,又踩下油‘門’。同時向左快速撥打方向盤,車子像一隻獵豹一樣甩出一個弧度,做了一個頂漂亮無可挑剔的漂移。豆豆心快砸開了,車子卻早已把彎道遠遠地甩在車屁股後面。
“看!我的實力不可能……”李易拍拍‘胸’脯正要單口說相聲的時候,便突然臉‘色’變了——電光火石間,只見前方的道路正中央一襲白‘色’的影子出現,搖搖晃晃——分明有個人在!就像泰坦尼克號突然發現了冰山,頻臨死亡的邊緣,哪裡來得及解救。李易嚇得哆嗦着腳去踩剎車,車子的速度本來就太快,加上道路一片‘潮’溼潤滑。
車子依舊不停的向前飛出去,三個人的尖叫,輪船,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