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廠房原來是軋鋼廠,長度足有200多米,跨度也有7、80米,鋼結構彩鋼頂,由於廢棄,側門和窗子全部被焊死,只有兩端的小門留活的,鎖早被人砸了。
除了前後兩個出口外,廠房中間的大鐵門還被人用氣割扒了一個三米來寬的大洞,估計是某些下崗工人來這裡偷拆廢鐵弄的。
廠房空蕩蕩的基本沒什麼東西,離地20多米高的窗子隱隱透進月光,讓整個廠房內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一條半米多寬的地溝縱貫南北,地溝上方,每隔30米就是一座天橋,離地足有十幾米。
地溝黑黝黝看不見底,底部隱隱傳來湍急的水流聲,這是由於軋鋼廠的衝渣溝是和隔壁的鍊鋼廠相通的,鍊鋼廠還在生產,所以地溝裡還有流水。
剛哥看了看地溝,琢磨着這倒是個殺人的好地方,十多米深,黑咕隆咚的,雖然底下有水但頂多半米,起不到緩衝作用,摔下去必死無疑,而且摔死後連屍體都不用處理了,即便被警察發現,估計也就是個“失足墜亡”的結論。
雖然有些月光,但廠房裡基本看不出去多遠,不過剛哥早有準備,三把強光手電亮起,周圍二十米內一覽無餘。
三人帶着柳琴來到廠房正中間,這裡視野開闊,周圍是幾個半人多高的水泥底座,是原來固定軋機的,上面的設備早拆沒了,連固定用的螺絲都被人用氣割割的一乾二淨,剛哥也不嫌髒,一屁股坐在上面,扭頭又問:“四眼,他們動了沒?”
四眼拿出平板看了眼,搖頭道:“沒,還在那兒停着呢……剛哥,他們是不是等警察呢?”
“哼哼,警察?”剛哥根本沒當回事,大大咧咧的摸煙點上,眼神不由自主的盯上了柳琴。
柳琴在許強家穿的睡衣,兩條大白腿就在外面露着,癱倒在地瑟瑟發抖,剛哥色心大起,不過他還沒說話,他弟弟先忍不住了:“我說哥,咱閒着也是閒着,不如我先跟這小妞來一發!”說着就想脫褲子。
剛哥不願意了,菸頭一摔:“艹!有沒有點見大識小的?輪得到你說話嗎?”
對方是自己親哥哥,二子也不咋怕,笑嘻嘻的說:“反正得弄死她,不用可惜了。”
“那也輪不着你說啊!”剛哥話裡意思很明顯,自己是老大,這種事,要上也得自己先來啊!
“我就說了咋着?多大點兒事兒啊!”二子人如其名,還沒聽出自己哥哥是啥意思,梗着脖子頂道。
不過二子聽不出來,四眼卻不像他那麼沒心沒肺,趕忙過去一拉二子:“二啊,聽你哥的,這事兒得分個長上尊卑,剛哥是老大,得他先來……”
“我艹!咋又他先來?不行,今兒非我打頭炮!”二子明顯是個混蛋,脾氣上來誰臉都不給,甩開四眼一拽柳琴就想霸王硬上弓。
剛哥暴怒,過來一腳把他踹了個跟頭,然後擡手就想接着打。
二子一聲怒叫,轉身撲過來就想跟自己哥哥PK,四眼見事不好,背後一把牢牢抱住二子,急聲勸道:“二!別衝動!那可是你哥!你想想……孔融三歲能讓梨!”
“讓你M逼!老子就不讓……”
“你TM跟誰稱老子呢?”
雞飛狗跳一陣兒,三人總算安靜下來,最後決定,讓四眼先來。
四眼扶了扶眼鏡,眼神兒不住往柳琴身上打量,裝模作樣的說:“其實我這人吧,不太稀罕沒有感情的交配……”
“還交配……拽啥名詞兒啊?艹B不得了?你不來我來!”
“二子!”剛哥一聲怒斥,剛要教訓弟弟,突然想起還有正事兒呢!趕忙轉口說:“就你個扯犢子玩意耽誤事兒!四眼,這事兒一會兒再說,趕緊看看,信號到哪兒了。”
“噢!”四眼語氣明顯有些失落,但戴眼鏡的都是知識分子,肯定不能跟二子那種純流氓一般急色,趕忙撿起早扔在一邊兒的平板,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剛……剛哥!信號就在你身後!”
“啊?哪兒?”剛哥也嚇了一跳,趕忙拿着手電筒往後照,掃了一圈沒找到人,後上方傳來一聲輕笑:“呵呵,剛哥是吧?你們哥幾個還真逗,還以爲唱二人轉呢。”
剛哥手電筒一轉,照上了身後不遠處的一座天橋,一個黑影趴在橋護欄上,看戲似的正對着他們,從頭上的棒球帽來看,正是之前那個弟弟。
三人不約而同的掏槍瞄準楚向宇,楚向宇直起身雙手一舉:“別衝動啊,剛哥,咱沒怨沒仇的,傷了和氣不好。”
“你TM算個屌,跟剛哥談和氣?下來,不然崩了你!”剛哥臉一獰,手槍擺了擺,示意對方過來。
“剛哥,你可想好了,崩了我,這玩意可就掉地溝裡去了!”楚向宇一擡手,用兩根手指捏着那部iPhone6,直接探出了護欄。
剛哥臉一變,iPhone6屏亮着,好像是一部手機,即便他看不清,但也知道,對方手裡拿的,肯定就是發出信號的那東西,也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天橋距地面足有十多米高,下面就是過鋼的軌道,軌道下面就是地溝,地溝下面還有十多米深,軌道早就拆沒了,手機掉下去,肯定掉進地溝裡,二十多米,再結實的手機也摔碎了!而且地溝底部還有衝渣溝,是專門衝鐵渣子用的,水流湍急,鐵塊都能沖走,更別說這麼一個小東西了!
再說電子元件怕水,就算裡面的追蹤器是美國高科技能防水,但他知道,三哥要的肯定不是追蹤器,而是跟追蹤器安在一起的東西,摔碎了以後還能不能在一起很難說,剛哥可不敢冒這個險。
剛哥迅速看清形勢,他收起槍,笑道:“呵呵,兄弟,有膽有識啊!行,剛哥就喜歡這樣的!說吧,你想咋整?”
“我說了,咱沒怨沒仇,我來就是想救人,這玩意留着就是個禍根,對我也沒啥用!所以你放人,我把東西交給你,咱各走各的。”
“行,把東西給我,我放你們走。”剛哥想都沒想,直接答應。
“剛哥敞亮,不過咱們先小人,後君子,你們有槍,我可是手無寸鐵。這樣,你們先放我朋友出去,我哥在外面接他,接到人會給我打電話,接到電話,我馬上把東西給你們。”
“那你要是接完電話拿東西跑了呢?”剛哥也不傻。
“接到電話之前,我就在這不動,這裡就三個出口,你們一人守一個,手裡還有槍,我還能跑了不成?只要我一接到電話,就把東西放在這,離這裡最近的是中門,到時候我會喊一嗓子,你們守中門的人就過來拿,我就趁你們拿東西的時候,從中門離開。”
“可你要是接了電話拿着東西跑了呢?”
“你們手裡不有追蹤器嗎?我保證這東西從現在起,絕對不會移動位置,只要信號一移動,你們就可以接着回去堵門,然後叫外面開車那夥計進來幫着搜,這裡連個藏人的地方都沒有,我躲都沒地方躲,你們還有槍,到時候我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中門離楚向宇所在的天橋大概40來米,走到一半,手電筒光線正好能看到天橋上和中門,這小子搞鬼自己完全可以率先回去堵門,他肯定跑不了!
剛哥沉默了一會兒,他確實沒打算放過這幾個人,打的主意就是先拿到東西,再毀諾,倒不是剛哥有殺人的癖好,只不過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讓剛哥很是不爽,再說柳琴那大白腿他還沒日呢!
不過對面這小子顯然警惕性很高,而且心思細膩,他提出的方案,確實是在現有條件下雙方都能接受的。
思量片刻,剛哥還是決定不冒險,穩穩的拿到東西再說,畢竟幫三哥拿到鑰匙是大事,不能因小失大。
“行,兄弟,就按你說的來!”剛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