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李榮華和次仁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即使是以兩人身經百戰的見識,也被現場殘暴的痕跡驚呆了。就算是部隊裡的拉練都沒有這麼瘋狂過,這可是在演習場地之外的地方。
“這是怎麼回事?”李榮華看向格桑。
格桑撓撓頭說道:“是有些過分了,不過你放心,我懂得分寸的。”
次仁和李榮華都是認識格桑的,但這次格桑搞出的動靜太大了,幸好沒有人路過,否則的話傳出去了誰臉上都不好看。即使格桑有持槍證,但並不代表着他能夠拎着槍滿大街的跑。槍支都是必須要備案的,而且有非常嚴格使用和管理規定。
次仁拍着格桑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勢力比較大,但必須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玩兒,再出現這樣的狀況我可不敢保證再像今天這樣好說話。”
肖武在旁邊打圓場:“好了,這不是給你們也解決了麻煩了麼,怎麼這夥人突然出現在這裡了,你們不是去追他們了麼?”
李榮華說道:“這夥人非常狡猾,逃跑的那撥人只是個障眼法,我們去了也只是撲了個空,抓了幾個小兵卒子。真正偷運黃金的已經悄悄被轉移了,如果混進了拉薩,再找到他們就很困難了。幸好這次他們運氣不好遇到了你們。”
肖武有些鬱悶的說道:“什麼叫他們運氣不好?我們可是平頭百姓,一夥攜帶槍支的窮兇極惡的匪徒遇到了我們兩個老百姓,還說他們運氣不好?”
次仁和李榮華都無語的看着現場。
後續工作自然有人來做,因爲肖武的關係,次仁和李榮華這次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最讓人不爽的是,格桑這輛新買的路虎終於報廢了,三個人只得將所有的槍械交給李榮華保管。當然,格桑的這些槍當中有一大部分是黑槍,至於李榮華還能不能還回來,就只有天才知道了。
搭了一輛車,三個人沒有回拉薩,而是直接去了仁布地區。
看着往日曾經工作過的地區郵政局,肖武唏噓感慨了半天。從這裡離開之後,這麼多年肖武還是第一次回到這個地方。那個時候是帶着靈兒的,肖武還在努力的爲控制聖器的晶片數量而每天刻苦鍛鍊,居然把靈兒這個大美女冷落在了一旁。
現在想想,這真的是無限的罪過。如果肖武早一些接受靈兒的話,恐怕就不會有後來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肖武一直認爲,並沒有將靈兒當做一個主僕契約中的僕人來看待的,但是潛意識裡仍然沒有能夠擺脫靈兒是一個器靈,而不是人類的想法,或許就是因爲這個想法,才讓肖武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等真正想明白了做出決定的時候,已經晚了。
當初肖武就是在這個地方認識的程冰和黃濤,但現在整個地區郵政局裡已經沒有幾個認識的人了。
黃濤和程冰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而肖武是走的最遠的一個,也是混的最慘的一個。
在地區郵政局裡,肖武居然又見到了一個熟人,大客戶中心的萬主任。
話說當初肖武他們來的時候,萬主任就是大客戶中心的主任,這麼多年過去了,萬主任居然還是大客戶中心的主任。也不知道這位領導是怎麼混的。
但萬主任已經不認識肖武了。時間久了是一個關係,話說當初肖武在萬主任手下乾的時候幾乎沒有去過幾次辦公室,導致了萬主任和肖武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後來肖武又被萬主任使壞調到了崗巴縣,算起來肖武在他手下乾的時間並不長。
如果是黃濤的話,萬主任是不可能忘記的。但肖武並不是屬於黃濤那種類型的,萬主任現在能夠記得住肖武這個名字就算很不錯了。
看着萬主任在營業大廳裡忙忙碌碌的影子,肖武嘆了口氣說道:“格桑,能不能幫他一個忙?這是大客戶中心的主任,我曾經在他手底下幹過一段時間。”
格桑心領神會,“銀行的儲蓄任務是吧?放心吧,我手頭上還有幾億的流動資金,就轉到這裡存吧。”
肖武嚇了一跳:“幾億?那太誇張了,有個幾百萬就夠了,我們的關係也不是那麼好,不然他不會現在都不認識我了。”
格桑問道:“怎麼,你們當初關係不怎麼好?”
肖武點了點頭說道:“不止如此,他當初還害過我一次,我在他手底下乾的時候他把我調到邊遠山區去了,對了,就是你們崗巴縣。”
格桑一拍大腿:“靠,我說呢,鬧了半天就是他搗的鬼啊。你放心,我現在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個螞蟻一樣,要不要給你報仇?”
小白瑪在一旁說道:“爸!肖武可沒有那個意思,現在不能說以德報怨也差不多了,已經不會怪這個萬主任了。”
格桑撓了撓頭,顯然不及女兒對肖武更加了解,點頭說道:“那就給他兩百萬的任務吧,如果他以後會做人的話我再提攜提攜他。”
肖武點了點頭,默許了格桑的做法。
出了郵政局大廳,肖武忽然不知道下面去哪裡了。本身現在隨時都可能會有任務,如果是真的閒的話,肖武倒不介意再去崗巴去轉一圈,反正哪裡也是小白瑪和格桑的老家,儘管老家裡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但真的跑的太遠的話,到時候就不能及時趕回北京了,如果有了任務。
除了次仁和李榮華,瓊達也算是肖武在仁布地區比較熟的人之一了,但肖武並沒有打算再去驚動瓊達的想法。這次回來就是故地重遊來了,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
沒過多一會兒,格桑從營業廳裡出來了,笑着說道:“那個萬主任還真有些意思,一聽是我直接眼睛都綠了。我才知道當初還在崗巴縣混的時候他就已經將我的資料記熟到心裡了,只不過這些年我大多數都是在拉薩發展,重心已經不在崗巴縣了,不然他早就搭上我的線了。”
肖武點點頭說道:“辦了這個事兒就行了,給了多少?”
格桑伸出三個手指頭說道:“三百萬,不多也不少,夠他開心幾天了。我還特地交代了我們崗巴縣的那個郵政局的局長是我的老熟人,讓他在地區多照顧着點兒。對了,叫什麼名字來着?”
肖武又想到了崗巴縣的扎西局長,算算時間扎西局長也快到了退休的年齡了,有格桑的這句話,起碼這一兩年扎西局長不會再爲了任務而整你天發愁,東奔西跑了。對於一個即將退休的基層幹部來說,再往喃喃上爬或者再掙多少錢已經是次要的事情了,能夠省點兒心就是最好的。
並不是肖武不想再接觸這些人,而是現在肖武的層次已經高出他們太多,已經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去了。
就像現在的萬主任一樣,以前萬主任能夠將肖武從地區優越舒適的環境當中調到貧困艱苦的縣城去工作,而現在肖武一句話就能夠捏死他,心血來潮就能讓他多完成幾百萬的儲蓄任務。
很多時候是身不由己。
時間已經很晚,三人在地區上找地方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啓程返回拉薩。
次仁的辦事效率很高,案件偵破,黃金連夜送回了省人行,冬哥忙的焦頭爛額。
雖然這次的事件責任不在銀行,但通過事故本身總結經驗汲取教訓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一時間從上到下展開了一股突發應急情況的培訓風,身居高位的冬哥幾乎是每次會議必定參加。
實際上到了冬哥這個位置這種可有可無的會議參加不參加已經無所謂了,但正是冬哥這種一絲不苟的認真負責的精神才讓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行長。
忙碌一天,冬哥還會抽時間到雪山大酒店來轉一圈,找肖武喝酒。不過肖武現在已經不怎麼喝酒了,起碼不會再像上學的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就喝醉。
人都是逐漸變得成熟的,但伴隨着成熟,會失去很多美好的東西。冬哥舉着酒杯雙眼迷離,回憶着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在現在這個社會上混,其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肖武和冬哥從同一所學校出來,卻走上了不同的兩條道路。現在肖武卻有些羨慕冬哥,靠着自己的拼搏和努力換來了今天的生活,要前途有前途,只是累一些。
肖武還從冬哥那裡問到了周貴現在的情況。
自從神戰之日過後,肖武將周貴帶回了家鄉,這傢伙似乎老實了許多,在家裡的幫助下在縣城一個學校裡開了一個小商店。因爲學校裡的商店是壟斷經營,所以每天的收入非常可觀。雖然掙大錢是不太可能的,但在一般的還在爲別人的打工的上班族眼中已經算是一個小老闆了。
而且據冬哥說周貴已經痛改前非,不再碰賭了。至於這些話是真是假,誰都不清楚。但周貴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冬哥聯繫了,每次都是冬哥主動聯繫的他。
肖武恨的牙根直癢癢,這小子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肖武當初在神戰之日沒有殺他已經算是念了舊情。現在這小子過的這麼滋潤,再看看肖武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一時間肖武都開始懷疑這些年堅持的這種信念到底有沒有必要了。
這就是邪靈經常說的那個理論,好人沒好報,壞人活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