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了會字,田立心便揹着電腦包出了門,走了半里多地後就進了一家茶館。
要了包間之後,他便給章莉發去短信,將自己的位置報給了她。
事實上,田立心在桂城上飛機前就聯繫過她了,兩人也早就敲定了這次會面的時間。
因此,他才碼了一兩千字,章莉便推開了包間的門。
和魔都不同,章莉現在穿得更路人一些,只是剛摘下的墨鏡與夜色有些格格不入。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是家門口嘛,擔心碰到熟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莉姐。”田立心站起身,看着她消瘦的身形和略有些疲憊的臉,真的很想抱她一下。
但這太唐突了!
章莉展顏一笑,返身關上了門,“辛苦你了。”
田立心差點就在她那如花的笑容裡迷失了,但很快還是爲她拉開了椅子,直至她坐下之後才坐回她的對面。
收起筆記本之後,田立心便拿起茶壺象徵性地開始清理茶具。
章莉見他動作生疏,忍不住向他伸出了手,“要不然,還是讓我來吧!”
看美人表演茶道,顯然是一種享受,田立心以前就特別喜歡這一套。
此時自然是要從善如流的。
田立心無聲地遞過茶壺,又看向她的臉,“你的臉色不太好,一點都不像過年的樣子。”
章莉開始往茶盤裡的幾隻杯子倒茶,苦笑道,“家裡瑣事太多了,靜不下心來。”
田立心拿起一杯茶,聞了聞茶香,便說出了早就知道的答案,“是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吧?還真是,風刀霜劍嚴相逼!”
章莉放下茶壺拿起一隻茶杯,笑吟吟地看向田立心,“我最近看了報紙,討伐你的聲音也有不少。”
“都是些別有用心的人,直接無視就好。”
“說得倒是輕巧。”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詩和遠方……”章莉喃喃地重複着這四個字,竟一時愣住了。
田立心喝完手中的一杯茶,便從電腦包中抽出了一疊稿紙,遞向章莉,“這是我寫的劇本,你先看看?”
章莉接過稿紙,只看一眼就滿臉不置信起來,“是用英文寫的啊。”
“我總不能讓你先翻譯一遍再拿去用吧?”田立心篤定地迴應着,又道,“這的確是我親手寫出來的,畢竟我也是會七八國語言的男人。”
這部電影是準備在國外拍的,劇本的確該是英文的。
章莉頓感心中一暖,但她也不是未見過世面的小女孩,“還會七八國語言,你這麼厲害,怎麼不上天呢?”
“我真沒吹啊,我會華語、英語、法語、米語、澳大利亞語、岡比亞語……”
“我就知道是這樣!不過,你還是說漏嘴了吧,你剛纔說了法語。”
“真沒有!我的確學過法語啊,日常對話肯定沒問題,但用法語寫作可能差了點。”田立心這話的確沒有誇張,畢竟在法蘭西生活過兩年呢,雖然那時候說得最多的還是英文,但用法語說些日常對話的確是沒問題的。
“那可就太巧了,我這段時間正好在學法語呢。”
“最好是早點能對話,爭取去戛納電影節領獎時能用上。”田立心說的這兩句話,已經變成了法語。
“你還真會啊!”章莉之前還真以爲他是吹牛,現在顯然是心服口服了。
“以後你就會發現,我會的東西還有很多。”田立心嘚瑟起來,又指了指她拿在手中的劇本,“你不先看看嗎?”
章莉看向劇本,剛看到電影名,就疑惑地看向田立心,“電影名好奇怪啊,爲什麼叫《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呢,故事講的是什麼啊?”
毫無疑問,田立心寫的這個劇本,正是從《這個男人來自地球》這部電影提煉出來的。
他之前沒有寫過劇本,也沒看過《這個男人來自地球》的劇本。
但他的確是看過劇本的,他至今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的劇本叫《動物兇猛》,那是文學圈大佬王痞的作品。
很多人認爲,《這個男人來自地球》這部電影,是由米國作家傑羅姆.比克斯比創作的同名小說改編的,電影的編劇一欄寫的也是他。
事實上,傑羅姆並沒有創作過一篇名爲《這個男人來自地球》的小說。
如果真有這麼一篇小說,那也是在電影火爆之後才創作出來的。
但傑羅姆對《這個男人來自地球》這部電影的貢獻是毋庸置疑的,至少在他之前做編劇時的一檔電視節目中,提到過與《這個男人來自地球》相似的創意。
因爲傑羅姆在去年就已去世,所以導演才因爲致敬他而將他的名字填入了編劇一欄。
但也可能是爲了藉助他的名氣推銷這部電影,才掛了他的名字。
誰知道呢?
毫無疑問,田立心此時將《這個男人來自地球》拿出來,是不會存在版權糾紛的。
而在此之前,已經有人拍過“活着的聖盃”這個創意了。
但在幾年之後,應運而生的《達芬奇密碼》,也並沒有涉及到任何侵權問題。
田立心也對章莉的疑問給予了回答,“這是一部科幻電影,或者說是軟科幻電影,畢竟我是寫科幻的嘛。電影講述的,是一個在地球上生活了一萬四千年的男人的故事。”
“什麼是軟科幻?難道還有硬科幻嗎?”章莉立即將焦點放到了科幻的分類上。
田立心便耐心地爲她普及起科幻常識,“將科幻作品分成軟科幻和硬科幻,這也是科幻界內部流傳最廣的一種分類法了。以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天文學等自然科學爲基礎的,以描寫新技術、新發明給人類社會帶來影響的科幻作品,稱爲硬科幻。”
“軟科幻呢?”
“將情節和題材集中於哲學、心理學、政治學、社會學等的科幻小說分支,就被稱爲軟科幻。在軟科幻作品中,科學技術和物理定律的重要性被降低了,它所涉及的題材往往被歸類爲軟科學或人文學科。”
“你寫的《鄉村教師》屬於軟科幻,《流浪地球》屬於硬科幻,對吧?”
“你都看過啊?差不多就是這樣吧。”田立心聽章莉說起這兩部作品,心中頓時充滿了驕傲,但還是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又繼續解釋道,“簡單而言,軟科幻作品中人物和情節是服務於故事設定的,而軟科幻作品的故事設定,是爲了服務於人物和情節。”
“嗯,我先看劇本吧。”章莉的目光回到了劇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