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胡人被老六砸昏過去以後,老二才才衝到了老三的面前,嚎啕大哭起來。其餘人也是忍着傷痛,默默的走上前來,給自己的兄弟送行。
六個人着甲偷襲四個胡人,而且一開始還殺了兩個,但是剩下的兩個胡人卻造成了這邊一人死亡、三人受傷。戰鬥結束後,姜武發現出了自己和老六沒有受傷以外,其餘四人,死了一個,傷了三個。
姜武搖搖頭,卻是把這些心思壓了下去,也來到了老三的面前。姜武彎下身子,用手將老三的眼睛捂上,然後對着其餘的人說道:“大丈夫當馬革裹屍,這是老三的命。也許,這也是我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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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姜武的話語之後,其餘的四人都是默默的點着頭。姜武隨即開口說道:“打掃戰場......”
其餘人就開始忙活去了,割胡人的首級,牽胡人的戰馬,收集掉落在地上的兵器......
老六戰戰兢兢的來到剛剛被他打暈的那個胡人旁邊,蹲下身子想要割下他的腦袋。但是就在刀剛剛靠近了那個胡人的脖子的時候,那個胡人突然動了一下。“啊...”老六嚇得癱坐在地上。
聽到老六的叫喊聲,其餘人連忙跑了過來。老六指着地上的那個胡人說道:“他...他...他還...活着...”
老二卻是滿臉猙獰的說道:“活着有什麼大不了,我現在就送他去見閻王。”說完,提刀就想上前去割掉那個胡人的腦袋。
“慢着...”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老二聽出了那是姜武的聲音,便停了下來,擡起頭,面連疑惑的看着姜武。老二覺得不會懷疑姜武會有婦人之仁,也相信他不會發什麼善心。
姜武開口說道:“把他綁起來,說不定帶回去能回問出點東西。”
聽到姜武的話語,老二也是收刀,抓抓頭。這個意見他自然是贊成的,只是剛剛自己沒有想到而已。其餘三人聽了姜武的話語,也沒有什麼反對意見,而是繼續去忙剛剛的自己手中的活計去了......
清晨,餓狼軍的駐地,營門口。幾個值守的士卒聽到響亮的馬蹄聲,這一陣馬蹄聲,在清晨顯得是那麼的突兀。
五個士卒都是向着自己的對正,其中一個新兵忍不住開口問道:“隊長,是不是胡人?”
那個被詢問的對正卻是敲了敲他的頭,開口呵斥刀:“胡說什麼,你仔細聽聽,從馬蹄聲聽得出來,來人根本不多。再說了,你當外面遊曳的騎兵是死人啊。”
聽到對正的解釋,剩餘的五個士卒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但是那個對正繼續說道:“但是不要大意了。”
聽到對正的話語,剛剛鬆懈下來的五個士卒便繼續打起了精神。只是和剛剛相比,沒有那麼緊張而已。
很快,來人就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那個對正說對了,來人的確不多。,慢慢的,雙方的距離越來越緊,已經能夠看清對方的臉了。領頭正是在外面遊曳的騎兵,營門口值守的士卒自然是認得的。
那個對陣剛剛想要開口打招呼,但是突然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下意識的,那個對正馬上做出了反應,拔出了刀,大聲說道:“來人止步。”
雖然不明白對正爲什麼突然發飆,但是剩餘的五個人也是連忙拔出了刀,齊聲喝到:“來人止步。”
聽到這面的的喊聲,領頭的騎兵也是摸不着頭腦,帶還是老老實實的勒馬,緩緩了停了下來。後面的幾騎也是同樣的同坐,緩緩的停在了營門口。
見到來人停了下來,那個對正才鬆了口氣,但是仍然不敢大意,搶先問道:“老何,血腥味是怎麼回事?”
顯然,這個對正和那個領頭的騎兵是認識的。那個領頭的騎兵,咧着嘴,臉上笑開了花,然後對着那個對正說道:“後面的弟兄昨晚見了血,殺了三個胡人,還俘虜了一個。”
聽着領頭騎兵的話語,營門口的六人順勢向後看了過去。一看,便是冷吸一口氣。昨晚的拼殺,姜武他們每個人臉上身上都是染着血,馬鞍上還掛着滴血的人頭,這自然讓人見了,覺得猙獰無比。
那個對正搞清楚事情以後,才收起刀,開口說道:“得罪。”,然後帶人染開了路。
那個領頭的騎兵笑着開口說道:“還是我們騎兵開門紅。”說完,便大笑着帶着姜武五人進了駐地。
聽了那個領兵的話語,其餘的幾個士卒都是狠的牙癢癢,但是卻是無可奈何。領頭的對正的臉色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見到手下的人還在罵罵咧咧,便板起臉,開口呵斥刀:“幹什麼......”
那個騎兵領着姜武進來的時候,軍隊剛剛起牀,準備吃早飯。但是看見了姜武五人以後,每個人都停下了腳步,然後小聲的竊竊私語起來。
但是無疑,每個人臉上都是洋溢着笑容。姜武五人馬鞍上掛着的可是胡人的人頭,後面的一匹馬上,還五花大綁着一個胡人,這當然讓這些士卒高興了。
姜武五人迎着沿途士卒炙熱的目光,不經意,都把腰打的筆直。領土的騎兵好像覺得特別有面子一樣,像個驕傲的大公雞......
宇文峰剛剛起來,便有親衛進來稟告牛二求見。胡亂的摸了幾把,宇文峰便開口吩咐到:“讓他進來。”
接着,宇文峰便看見牛二滿臉喜色的走了進來。見狀,宇文峰剛剛緊繃着的神經也是鬆懈了下來。宇文峰笑着開口問道:“什麼好事?讓你一大早就跑了過來。”
牛二卻開口說道:“大人的是好事?”
宇文峰沒好氣的說道:“看看你的臉吧,都快笑着花了。”
牛二這才訕訕的笑了笑,見狀,宇文峰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再次開口問道:“什麼好事?”
“姜武那個斥候隊昨晚遇見了胡人,他們殺了三個,還俘虜了一個......”牛二便把事情說了出來。
姜武是宇文峰和餓狼軍的高層一起去給定的親,而且又是馬術大比的第一名,所以牛二才提起了他的名字。要是換了別人,估計想都別想了。
聽完以後,宇文峰起身的不確定的問道:“還俘虜的一個?”
牛二肯定的點點頭,開口說道:“我剛剛還親自去看了看,的確還是活的。”
“好...好...好...”宇文峰連說三聲“好”,一直以來,要俘虜胡人,那比登天還難。想想看,光是胡人的首級就撈不到,更別說活着的了。
宇文峰來回的走了幾步,開口說道:“先把姜武他們幾人帶進來...嗯...再把田齊找過來。記住,把那個俘虜伺候好了,不要死了。”
牛二點點頭,然後便匆匆的走了下去。不一會,姜武五人便進了營帳,因爲一路上都在趕路,而且一回駐地就被牛二領了過來,所以根本來不及梳洗。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了,渾身都是血的五人,在姜武的帶領,便向宇文峰行禮:“大人...”
“起來...都起來...”說完以後,宇文峰臉上卻是沒有露出任何不悅,而是滿臉欣賞的看着姜武。
宇文峰開口問道:“受傷了嗎?”
聽到這簡單的這四個字,姜武五人頓時嚴禁就紅了。姜武回答道:“傷了三個,還有一個死了。”
說到後面一句的時候,臉色也變的黯然,旁邊的四人也是同樣的反應。宇文峰開口說道:”這就是我們的歸宿。”
宇文峰自己也覺得消極了一些,便打起精神,開口說道:“戰功記着,打完仗再說。等會出去每人去領十枚金幣,戰死的弟兄,撫卹方面你們不用擔心。”
聽到宇文峰的話語,五人再次開口行禮:“謝大人。”
宇文峰擺擺手,開口說道:“都起來...都起來,姜武,你留下,其餘人都下去治傷去。”
聽到宇文峰的命令,剩餘的四人便退出了營帳。他們昨晚經過一場廝殺,便一直開趕路,也沒有來得及休息。出了營帳,便感覺傷口刺心的疼,一個不注意,便有兩人癱了下來,幸好旁邊的人眼疾手快,上前攙扶,然後一行人便離開了。
等到營帳內只剩宇文峰和姜武以後,宇文峰纔開口說道:“坐。”
但是姜武卻搖搖頭,拒絕刀道:“大人,標下還是站着好。”
宇文峰也不在意,經過戰火的洗禮,姜武早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那麼唯唯諾諾。宇文峰越看越局的滿意,然後開口問道:“把昨晚的經過纖詳細的說一遍。”
姜武便一五一十的把昨晚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宇文峰臉上的讚賞之色更爲的濃厚。
“很好,姜武,你沒有讓本官失望。”宇文峰開口說道。昨晚,對於姜武來說,已經做的十分好了,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他們應該是沒有傷亡的。
宇文峰看見姜武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開口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姜武咬咬牙,便開口說道:“大人,標下認爲胡人勢大,我們不應該盲目的自信...”
見到宇文峰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悅之後,才繼續開口說道:“現在軍中,特別是一些老卒處於盲目的自信...”
對此,宇文峰點點頭。軍中的老卒現在對於宇文峰已經接近神的膜拜。一方面,這對於士氣來說的確很好;另一方面,卻會讓下面的士卒產生過度的自信,以至於輕敵。
“你繼續...”宇文峰開口說道。姜武便壯着膽子繼續接着說:“昨晚,我們六個人,都是穿了甲的,對方根本沒有着甲。而且我們是偷襲,已經殺了兩個胡人之後,我們六對二,仍然是一死三傷的結局,所以,標下認爲應該立即整頓,讓全軍收起輕視之心。”
宇文峰贊同的點點頭,開口說道:“你能想到這個層面,很好,很好。”
說完之後,見到宇文峰沒有怪罪,姜武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聽到宇文峰的誇獎之後,姜武臉上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這件事我會讓人注意的,還有就是,不要過於悲觀。如果在大戰之前,就有這種消極的想法,這仗肯定是沒法打的。”宇文峰繼續開口說道。
“標下明白。”姜武站直的身子,開口迴應道。
宇文峰點點頭,然後說道:“先下去休息吧。”
“大人,標下告退了。”說完,姜武便退出了營帳。出了營帳,被冷風一吹,姜武顯得格外的清醒,然後步子堅定的去傷兵營,找他的兄弟去了。
“大人,田大隊長來了。”一個親衛進來稟告道。
宇文峰點點頭,開口說道:“讓他進來...還有,讓幾個校尉一會過來議事。”
那個親衛答應一身,便小心翼翼的退出了營帳。田齊得到允許之後,便走進了營帳,來到了宇文峰面前,開口說道:“大人,你找我?”
宇文峰點點頭,開口問道:“你在固州多年,應該會草原上的語言吧?”
田齊點點頭,開口說道:“能夠進行交流的。”
“好,”宇文峰開口說動道,“今早,斥候帶回了一個活着的俘虜,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他開口。”
感覺到宇文峰斬金截鐵的語氣,田齊皺着眉迴應道:“是,大人。”
宇文峰點點頭,開口說道:“你去吧。”
田齊便告退出了營帳,但是田齊心皺着的眉頭卻沒有舒緩下來。因爲胡人硬氣的很,一個弄不好,說不定就要把差事辦砸了。
但是田齊也是無奈,他十分清楚現在餓狼軍的境地。現在可以說是危機四伏,餓狼據根本就是瞎子、聾子,對於周圍的一切都是一無所知,特別是胡人軍隊的動向還有分佈,所以宇文峰把所有的希望都發在了這個俘虜身上。
雖然田齊也知道,從一個小兵身上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但是至少可以知道前面軍隊的數量等等。嘆了一口氣,田齊邁着步子向前走去。
對於姜武的剛剛說出的話語,宇文峰也是知道一些的。以前一直顧不上,但是剛剛姜武的話語之後,宇文峰卻覺得,必須馬上行動起來,讓全軍都收起盲目的自信。
如果在以前,宇文峰不必爲這件事情費腦筋,因爲教導營的學員們,會把事情做的非常漂亮的。但是現在不行,走之前,宇文峰已經把教導營留在了金州,作爲了暗子。所以,現在也只能靠軍官了。
想着想着,宇文峰的思緒就發散開了。現在餓狼軍的境地極爲的不妙,最緊急的就是,前方有一支不明數量的胡人軍隊在等着餓狼軍。但是,宇文峰知道,一定要打垮他們,纔能有一線生機。如果現在掉頭,說不定就會落入胡人的圈套當中。
但是現在這條路也不是很好走啊,宇文峰嘆了一口氣。宇文霽這次真的是把餓狼軍引入了絕地,如果打垮前面的敵人,就會讓胡人的高層認爲大秦的主力在這邊,然後拼命的追趕。但是如果想要繞開的話,卻是不可能,因爲這是在草原。
宇文峰同時心裡卻還還有一絲幻想,那就是胡人的高層已經發現宇文霽的北風軍纔是主力,去追趕去了。
眼前的局勢卻是異常的棘手,“大人,人到齊了,都在外面。”一個親衛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打斷了宇文峰的思緒。回過神來,宇文峰也是收起了剛剛的落寞,打起精神說道:“讓他們進來。”
那個親衛得到命令之後,便出了營帳把牛二、何鬆、李文等人請進了營帳。
見到人來齊以後,宇文峰便把姜武的事情說了一遍。果然,聽到了開門紅的消息,下面的五人臉上都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這的確確提高了士氣”,宇文峰開口話鋒一轉,“但是,姜武卻會所了另一番話給我。”
說着,宇文峰便把姜武剛剛最後的一段話說重複了一遍。聽到宇文峰的訴說,下面的五人的臉色卻是難看的很。
說完,宇文峰板着臉,開口說道:“說話啊?怎麼不說話?”
但是下面的五人哪裡還敢開口,宇文峰起身開口痛斥道:“下面那些老弟兄這樣,也就算了,怎麼你們也開始糊塗起來。”
“你們是不是不服氣,認爲胡人不過如此,認爲姜武是在危言聳聽,是吧?”宇文峰提高了聲音問道。
“不敢。”下面的五人齊聲回答道。
宇文峰卻是冷哼一聲,接着開口說道:“別人說我們餓狼軍百戰百勝,你們應該清楚,餓狼軍要走的路還很長...”
頓了頓,宇文峰繼續開口說道:“我們的確是打過胡人,但是都是僥倖獲勝。餓狼軍成立以前,我們聚殘兵,的確是殺了不少胡人,有夜襲的,也有在野外打勝的。但是,你們不要忘記,在野外和胡騎作戰的時候,兩次都是胡人大意了,沒有采取任何戰法,就這麼直接和我們攪在了一起,我們才能贏,還有,最後一戰的時候,如果不是下雨,現在我們全部已經被埋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