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峰也明白沒有重騎兵的開道,會打的很艱難,但是現在沒有其他的的選擇。如果不快點接應前面的步卒,說不定就會被蒙兀人吃的連渣都不剩。所以,宇文峰也是發了狠,下了死命令。黑色的騎兵,不要命的壓了上去。
斷後的胡騎慢慢的覺得壓力變大,而且傷亡不斷的增加。已經打瘋了,胡騎心中都在罵道:瘋子,全是一羣瘋子。對面的黑色騎兵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們的打法異常的兇狠,根本不會估計的性命,只求以命換命。
相比之下,胡騎的劣勢便開始顯現出來。這些胡騎打了多年的仗,有一股未曾一敗的精神氣,但是隨着這麼多年下來,這些勇士們,哪個家裡不是有幾個秦人奴隸和大量的財富,他們已經不是當年的苦哈哈了。
這麼多年的不斷的南下掠奪,讓這些蒙兀人都富有了起來。即使每次據大多數的戰利品都被上面分了,但是還是會有戰利品分給下面的戰士。經過這麼多年的積累,這些勇士也算是有“家產”的人了。之前,拼着未曾一敗的精神氣不斷的打敗北疆的邊軍,但是現在,真的遇到以命換命的惡仗,很多人未戰便開始心驚起來。畢竟,他們還想活着回去,享受他們的一切。
但是宇文峰麾下的黑色騎兵不一樣,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人人不畏死,只求在死之前能拉更多的胡人墊背。這樣的隊伍,怎麼能讓人不心驚。黑色的騎兵,前仆後繼,絲毫沒有因爲前面巨大的傷亡,而感到恐懼。他們只是表情麻木的控着馬,然後揮刀衝了上去。
此消彼長之下,在付出一定的傷亡之後,胡騎漸漸處於了下風。宇文峰看準時機,把身邊最後的預備隊也壓了上去。他身邊最後的預備隊自然就是他的親衛。這支親衛大概一千人,但是跟其他的黑色騎兵相比,更加的彪悍,身上露出的煞氣也是格外的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支隊伍殺過很多人。這支親衛隊,一開始還是慢慢的奔跑着,慢慢的起步,最後飛速的投入到了戰場。雖然只有一千騎,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千軍萬馬在衝鋒一樣。他們胯下的戰士們都是優良品種,自然跑得比一般的黑色騎兵快一點。
沿途的黑色騎兵,見到超過他們的親衛隊,都是發出了驚天的歡呼。因爲這支親衛隊,曾經帶給他們太多的奇蹟,而這一次,他們相信,這支軍隊也一定會帶着他們走向勝利。巨大的歡呼聲,由後面一直蔓延到前面。
但是前進的一千親衛,卻好像沒有發現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只是默默的控着馬,不斷的超越其他的黑色騎兵。很快,一千親衛隊眼前就是一亮,因爲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不再是沖天的黑色。這就意味着,他們已經來到了戰場的最前沿。沒有喊聲,這支隊伍默默的加入戰場。
聽到對面黑色騎兵不斷的發出歡呼,胡騎便知道不好。很快,又一支黑色的隊伍加入了戰場。讓這些胡騎心寒的是,新加入戰場的這支隊伍,一上來,便宜摧枯拉朽的方式,不斷的沖垮自己這邊的陣形,無人能擋其鋒。
不斷揮舞的馬刀,組成了一道長長的死神鐮刀,不斷的收割胡人的生命。和之前的黑色騎兵不同,這支親衛隊,每個人眼中都是露出了冷靜,而不是瘋狂。他們很有技巧的利用自己的優勢,不斷的沖垮聚集好的胡騎。
餓狼旗下,宇文峰滿意的看着前面的一幕。但是戰場另一端的胡騎,卻是心驚膽寒。終於,有胡騎忍不住,開始後撤了。宇文峰的親衛隊,一錘定音。被沖垮的胡騎,開始沒有組織的向撤退。宇文峰和餓狼旗,不斷的向前移動。
黑色的騎兵,則是不斷的追擊正在後退的胡騎。宇文峰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終於勝利了。阿古達木正想下令繼續衝擊前面的黑色步卒方陣,但是後面的震動,驚醒了他。轉過頭,他便發現剛剛留下斷後的騎兵,已經開始朝着後面敗退。
阿古達木臉色狂變,但是馬上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阿古達木的怒火已經被澆滅,冷靜的下令道:“撤退,撤退”。蒼涼的號角聲響起,聽到號角聲的胡騎,雖然心有不甘,但是還是控馬從黑色方陣的兩邊穿過。
越來越多的胡騎從黑色方陣的兩邊穿過,他們臉上滿是憤恨。阿古達木從黑色方陣穿過的時候,心有不甘的往裡面看了一眼,隨即便是收起了心神,全心的控着馬,朝着前面奔去。黑色的步卒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便感覺壓力一減,一會兒,胡騎便撤的一乾二淨。
方陣中的賈至大口的喘着氣,但是臉上卻是自豪的笑容。他做到了,帶着步卒硬生生的抗住了胡騎的衝擊。很快,剛剛斷後的胡騎也撤了過來。這些胡騎看到了黑色方陣的面堆起的屍體之後,便明智的從兩邊穿過,絲毫不敢多停留。
對此,賈至也是沒有辦法。他手下全是步卒,這裡的地形也不適合坐堵截,胡騎想走,他還真的沒有其他的方法。隨即,賈至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大聲的喝到:“拋短矛...拋短矛...”聽到賈至的喝聲,不少黑色士卒都是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短矛,朝着胡騎撤退的方向拋去。
跑在後面的胡騎,瞬間便被刺成了刺蝟。沒有被刺中的胡騎,馬上賣力的揮舞手中的馬鞭,絲毫木吝惜馬力。見狀,賈至率先笑了起來。活下來的黑色步卒也是發出了轟天的大笑。笑過之後,這些黑色步卒看見前面堆積起來的胡人屍體,則是發出了像野獸一樣的吼叫。
緊接着,黑色的騎兵也追了過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收兵的號角聲響了起來。聽到號角聲,不少黑色騎兵都是面色不甘心,望着胡騎退去的方向,眼神中滿是怨恨。停下來的黑色騎兵開始慢慢的整隊,黑色不在也開始了整隊。
不一會,宇文峰便來到了這片戰場上,他身後的餓狼旗在空中獵獵作響。見到宇文峰過來,每一個黑色的士卒都是發出了驚天的歡呼。就是他們眼前的少年郎,從胡騎身上解救了他們,並且還給了他們報仇的機會。
宇文峰壓壓手,驚天的歡呼聲便慢慢的停了下來,整個場面頓時間便安靜了下來。宇文峰夾了夾馬腹,戰馬便往前走了幾步。深吸一口氣,宇文峰大聲的說道:“看到了嗎,看到了嗎,滿地的蒙兀人的屍體,他們不是虎,不是狼,我們一樣可以打敗他們。在這面餓狼旗下,我們命中註定所向無敵......”
這個時候,宇文峰拔出了刀,指着北方,繼續吼道:“我會帶着你們...報仇,報仇”。“報仇...報仇...報仇...”下面的黑色士卒發出了驚天的怒吼,這個怒吼直通九霄。包含着怒火的聲音,連帝都那邊也能夠聽到。
宇文峰滿意的看着這一幕,隨即各項指令便傳達下去。部隊開始休整,收攏士卒和大少戰場。宇文峰對着親兵吩咐道:“去把蔣政找過來”。旁邊的親衛得到吩咐,便總縱馬離開。不一會,滿身鮮血的蔣政便出現在了宇文峰的面前。
“少爺...”蔣政行禮道,宇文峰點點頭,命令道:“你的人都休息好了吧!”聽到宇文峰的話語,蔣政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使勁的點點頭,回到道:“少爺,休整好了,請少爺儘管吩咐”。聽到蔣政的回答,宇文峰滿意的點點頭,隨即眼中露出寒光,命令道:“帶着你的人,狠狠的咬住後撤的胡人,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最大限度的消耗胡人的有生力量,當然給他們造成的傷兵,越多越好。”
聽到宇文峰最後面那一句,蔣政臉色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點點頭,便下去佈置去了。不一會,蔣政便領着一路黑色騎兵離開了。見狀,其餘人都是一臉羨慕。這個時候賈至也忙完了,來到了宇文峰的面前。看到滿身鮮血的賈至,宇文峰拍了拍賈至的肩膀,開口說道:“幸苦了。”
隨即,宇文峰便臉色不自然的開口說道:“說吧,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賈至開口說道:“死了一千六百多人,受傷的七百多人”。聽完之後,饒是宇文峰已經有了準備,還是大吃一驚。就剛剛那麼一會,就損失了這麼多人。
宇文峰臉色黯然的點點頭,開口說道:“去吧,一定要照顧好那些受傷的弟兄”。賈至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下去忙活去了。見到宇文峰的臉色不好,旁邊的親衛也不敢多嘴,稍稍的拉開了一點距離。
一具又一具的黑色的屍體,被清理了出來。整齊的被碼放的很高,相比來說,胡人的屍體的待遇就差了很多。胡人的腦袋被割了下來,身體被亂七八糟的堆在一邊。這是不是草原,如果仍有這些屍體在這裡,一定會引起瘟疫的。
城牆上的衆人,見到黑色的部隊和胡騎都消失在了自己視線,不免開始着急起來。這些人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偷偷的看向楊瑞,希望楊瑞下令。但是楊瑞站在原地,始終沒有開口。這一幕,被人看在眼裡,不由得開始浮想聯翩。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但是關都口中的的“餓狼軍”始終都沒有派人回來報信。很多人不自覺的看向了關都,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出來,但是他們失望了。關都的臉上,掛滿的興奮,絲毫沒有什麼異樣。
就在衆人的耐心快要磨光的時候,終於有幾個黑點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視線中的黑點,在一點一滴的變大。這一刻,城牆上,如此的安靜,讓城牆下“咚咚咚”的馬蹄聲格外的響亮。很快,衆人就看清楚了,來人一共四騎。
這四人中領頭便是牛二,得到宇文峰的吩咐,牛二便帶着三個人一起過來。縱馬來到城牆下,牛二大聲的說道:“請問城牆上的守衛的長官是誰?”城牆上的衆人便把目光集中在了楊瑞身上,楊瑞對着郭怒點點頭,郭怒上前幾步,露出了自己的身體,開口說道:“是本將軍,來者何人?你們是哪隻隊伍,領頭...”
下面的牛二一臉的不耐煩,並不回答郭怒的問題,而是掏出一封戰報,大聲的說道:“這是我家大人的遞交給陛下的戰報,請將軍轉達”。見狀,郭怒臉色十分的難看,剛想發作,但是突然想到了楊瑞還在旁邊,便只有隱忍着,吩咐士卒放下吊籃。
牛二等人看見城牆上放下的吊籃,不由的冷笑幾聲。這幾聲冷笑在這麼安靜的情況下,如此的刺耳。牛二縱馬來到了吊籃下,把戰報放在了裡面。等到吊籃收上去之後,牛二才調轉馬頭。牛二這個時候突然冷聲的開口道:“剛剛答話的將軍,記住,第一時間把這封戰報遞給陛下。要不然...我家大人也說了,讓將軍想想‘瘋狗’這個外號是怎麼來的?我家大人不介意親自帶兵來質問。”
說完之後,牛二等四人狂笑着馬頭離開。,通過空氣的傳播,還隱隱約約能夠聽見“廢物...蠟槍頭...之類的話語”。見狀,郭怒臉上憋得通紅,想要發作,但是人已經走遠了。真是跋扈啊!真是一條瘋狗,見到剛剛那一幕,不少的大臣裡面都是想到。
郭怒接過從吊籃中拿出來的戰報,然後交了楊瑞身邊的老太監。很快,戰報就出現在了楊瑞的手上。郭怒剛剛一直再想,要怎麼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但是突然想到了剛剛城牆下,黑色騎軍的戰鬥力。
有了這個開始,關於宇文峰的傳聞慢慢的從記憶中浮現了出來。隨即,郭怒臉上只有露出苦笑。宇文峰還真是一條瘋狗,他之前的所作所爲,哪一件是正常過的。就拿之前他在驛站內遇刺來說,第二天早上就敢帶着兵直衝宇文府,刀指宇文傲,這是瘋子纔會做的事情,宇文峰就做了,偏偏他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如果自己刁難宇文峰,依照宇文峰的性子,恐怕只會帶兵來說話,想到這裡,郭怒剛剛的怒氣便煙消雲散。通過以往的事件表明,就沒有宇文峰不敢做的事情,每一次,想要挑戰他底線的人,都是死的非常慘。
郭怒小心的看了一眼楊瑞一眼,發現楊瑞的臉上漸漸的出現在了一絲喜色。見狀,郭怒便小心的收回了視線。報仇的想法,已經被郭怒拋到的九霄雲外。其餘的人也在偷偷的用眼角,注意楊瑞的變化。在看到楊瑞的臉上出現一絲笑意之後,衆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宇文峰說了什麼,竟然讓楊瑞龍顏大悅。
先是一絲笑意,到了最後,合上戰報的時候,楊瑞已經笑出聲來。見狀,下面的大臣更加的詫異。清清嗓子,楊瑞開口道:“關都”。聽到楊瑞的話語,關都急忙出列,開口回答道:“臣在”。楊瑞接着說道:“你做欽差大臣,代朕去犒勞軍隊。”
“諾!”關都急忙的接旨。一些等級低一點的關官員都是一臉羨慕的看着關都。楊瑞卻毫不停歇,繼續佈置了幾件事情下去之後,便滿臉喜色帶着人回宮去了。楊瑞帶着人走了以後,其餘的大臣墳塋過來之後,便開始翻出驚天的吵鬧聲。
禮部尚書帶着禮部的人第二個走了,因爲剛剛楊瑞已經下令,後天,要在瓊海殿閱兵。這不是簡單的閱兵,因爲閱兵之後,楊瑞還要祭拜先祖。所以,自然是很繁瑣的一個過程,本來,不管是哪件事都需要準備很久。
但是現在是特殊時期,而且楊瑞也下了命令,定了時間。所以禮部尚書急切的的帶着人走了,下去忙碌去了。接着,郭怒也扭身就走。剛剛楊瑞下令,要打開帝都四處的城門。雖然郭怒心中還有疑問,但是楊瑞卻已經走了,所以郭怒也只有執行命令。
接着,治安司的人也走了,他們忙着下去發放安明告示,恢復帝都的秩序......所以的一切,都跟宇文峰剛剛的那封戰報有關。宇文峰剛剛的戰報上已經說明,帝都周圍已經沒有了胡騎,而且宇文峰建議楊瑞進行一次閱兵,這樣有利於提高低迷的士氣。最重要的是,宇文峰說明會用血淋淋的胡人腦袋當貢品,讓楊瑞能夠祭祖。
這次帝都被圍,不管事後怎麼樣,楊瑞鐵定會祭祖,走個形式來來向先祖請罪。之前楊瑞一直頭疼這件事,但是宇文峰說的忽悠血淋淋的胡人腦袋當貢品,這樣的話,楊瑞的臉上也比較好看,雖然只是個形式,但是也要注意維護皇家的威儀。
楊瑞知道宇文峰的一些小心思,那便是藉助這次的閱兵,提高自己的聲望,造成他強勢歸來的事實。但是楊瑞並沒有認爲這有什麼不妥,所以纔會答應了這麼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