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刑警支隊會議室裡。重案一組成員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着手頭上的案件資料。
田春達坐在上位,打開投影后,目光掃視面前的部下,開口道:“我來簡單地梳理一下案情。”
“昨天晚上十點左右,死者路娜在‘湖畔銀居’小區附近的一片樹林中遇害,當時死者身上穿着運動衣,衣服上檢測出有汗漬,說明死者當時正在夜跑。”
“根據之前的分析,我們推測死者路娜昨晚夜跑時遇見了熟人,隨後從道路上被這人誘騙至樹林中,,最終路娜被兇手活活掐死。”
田春達按下手中的隨後兩人發生了激烈的肢體搏鬥激光筆,投影上的畫面開始變化起來,上面清晰地顯示着現場拍攝的各種照片,“今天早上七點多,清潔人員發現了屍體。現場沒有發現任何腳印或者指紋痕跡,案發現場附近有一處監控,但恰好前幾天損壞,以此推斷出兇手對現場環境熟悉,大概率就居住在附近的小區。”
“綜合一切信息,我們推斷出兇手爲成年男性,年齡在20到35歲之間,身材高大,常年鍛鍊,同樣有夜跑習慣,且跟死者認識。”
“不過剛纔在小區調查的郝東給我打來電話,他們調查了死者的人際關係,發現死者交際甚少,平日白天在家直播,晚上出去跑跑步。”
田春達再度按下激光筆,投影上開始顯示着路娜的基本信息,“從路娜目前的關係網,我們暫時沒有找到任何符合篩選條件的疑犯。”
田春達掃視在場的其他刑警,問道:“目前可供調查的線索不多,談談你們的看法吧。”
在場的刑警們相互小聲地討論了一陣,隨後開始發表各自的意見。
“我認爲兇手可能是“湖畔銀居”小區的工作人員,他對那附近的情況非常熟悉,對於常年夜跑的路娜應該經常打照面,他也是清楚監控損壞的人,我們可以從這些方面進行調查。”
“死者生平交際不多,沒有談男朋友,也沒有任何所謂的仇家,但死者是一名網絡主播,我認爲應該從網絡交際這一塊入手,調查路娜在網絡上是否與人結仇。”
“可以調查案發附近的流浪漢,死者經常夜跑,又長得年輕漂亮,很容易被露天睡在路邊長凳上的流浪漢盯上……”
田春達聽着下面刑警們的意見,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提的這些意見都有道理,下一步都要去進行調查。”
田春達目光又盯着牆上投影的一系列照片,問道:“投影上第二張照片什麼時候拍攝的?”
拍攝者回答:“今天上午勘察現場時拍攝的。”
“第六張照片呢?”
“今天下午復勘的時候拍攝的。”
拍攝者有些疑惑地看着田春達,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連續拋出這麼兩個問題,“有什麼不對麼?”
“從這兩張照片分析,兇手重回過現場!”
田春達面色深沉地說。他看着拍攝者又說:“你仔細對比一下兩張照片,這兩張照片的拍攝角度差不多,但第六張照片樹下的一片草叢裡,多了一個菸頭!”
聞言,拍攝者臉色大變,他將第六張放大,仔細地觀察了一陣,果然看到了田春達所說的細節。
那個菸頭藏匿在草叢之中,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田春達又說:“按照我多年的經驗,有不少兇手在案發之後,還會再度重回現場。
這些兇手重回現場的動機也各不相同,有些是爲了觀看他們的傑作以獲得滿足感,另一些是爲了瞭解警察調查的進度,同時還能夠掩蓋一些自己之前留下的一些證據。”
“兇手在我們警方離開以後再次進入現場,甚至還留下菸頭這樣的證據,無疑是對我們警方的一種挑戰。”
田春達繼續分析道:“這名兇手非常自信,他不認爲我們警方能夠抓住他……所以他可能還會繼續挑釁我們警方。”
刑警向海洋直視着田春達,“田隊,你的意思是……兇手有可能會再度作案?”
“沒錯。”
田春達點了點頭,“兇手掐死人的手法很專業,普通人即使手勁很大,也不能這麼幹脆地掐死人,他應該是一名慣犯,再度犯案的概率很高。”
“那我們要加快破案的進度了。”
田春達面色凝重,“這種具有連環殺人動機的兇手危害極大,我們必須早日將他抓捕歸案。”
“現在我分配任務,一小組,你們負責調查‘湖畔銀居’小區工作人員以及周邊的流浪人員。”
“明白!”
“二小組,你們負責調查死者路娜的網絡關係。”
“明白!”
田春達起身朝着向海洋看了一眼,“向海洋,你跟我一起現去現場調查一下。”
向海洋應了一聲,隨後起身跟着田春達離開了會議室。
4
田春達和向海洋再次來到發案現場。
兩人穿戴好鞋套手套,越過警戒線,直接來到現場的草坪處。
死者死亡的地方已經畫上了白線,田春達直接來到旁邊的一棵樹下,俯下身子尋找了一陣,隨後從草叢中找到一個菸頭。他將菸頭放入證物袋中,看着向海洋說:“這是中華煙,看來兇手的經濟水平還不錯。兇手既然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把菸頭扔在地上,想要在上面提取到相應的指紋應該不太可能,證據這一塊,還是得等法醫那邊的屍檢報告。”
田春達又說道:“一會我再讓勘察小組重新過來複勘一次,說不定又能夠發現一些線索。”
田春達朝着不遠處的居住小區望了一眼,隨後開口道:“我們再去死者家中看看。”
來到 “湖畔銀居”小區,向海洋敲響了路娜家的房門。
房門打開,一箇中年婦女從屋裡探出頭來,她穿着普通的家居服飾,眼眶通紅,眼角還有淚痕,顯然是剛哭過。
“你是路娜的家屬吧?我們是刑警。”說着田春達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證。
“是田隊長啊……我是路娜的母親徐芬。”
中年婦女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把大門徹底打開,“兩位警官請進吧。”
田春達跟向海洋一同走進屋裡,在徐芬的招呼下坐在沙發上。
“兩位警官,請喝點茶吧。”
徐芬強忍着悲痛的情緒給刑警倒着茶水。
“徐女士,不用麻煩了,我們過來只是詢問一些關於路娜的信息。”
田春達看着徐芬問道:“你丈夫不在家嗎?”
“聽說小娜遇害,家裡一些親戚也趕來了,他去車站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