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海和杜梅是小鎮的青年工人,傍晚兩個人到鎮東邊的樹林裡談戀愛。兩個人正在一起卿卿我我。忽聽到樹林右邊發出一聲男人的慘叫,杜梅驚恐地望着馮海,“什麼聲音?”馮海膽子大些,說:“是不是有人出事了?我去看看。”說着他站起往發聲處走。這時他聽到樹林裡有跑動聲,跑得很急,很快跑遠了。接着他看到一個男人躺在地上,胸口汩汨冒着血。那男人奄奄一息地說了三個字,就嚥氣了。
馮海和杜梅連忙跑到鎮派出所報案。馮海說了男人臨死前含糊地說了三個字,好像是“星、龍、夢。”
南山市刑偵支隊從案情通報上看到了王波的死屍。知道他逃亡到深山小鎮並被害了。田春達思考着分析說:“王波臨死前說的那三個字的頭兩個字應是興隆,即他們公司名,第三個應是孟,是興隆公司的孟總經理。也就是說是孟總派人殺了他。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還不能作爲確鑿證據。不過,孟輝確實很可疑,很可能是盧彬查興隆公司的賬查出問題,他就指使王波把盧彬害了滅口。又指使王波潛逃,之後再殘忍地殺王波滅口。現在就要將孟輝作爲重點嫌疑人進行跟蹤監視。”
6
這天傍晚,化了妝穿着便裝的郝東去釘孟輝的梢。他不用刑警支隊的車,特意要了一輛出租汽車,以免引起孟輝的注意。
下班時間到了。郝東見孟輝提着皮包走出公司辦公樓,坐上奔馳轎車開走了。
“釘住它!”郝東觸了一下出租車司機的肩膀,“我加倍付款,釘住它,不要讓它跑了。”
“明白!”司機很有把握地答道。
恰好是高峰時刻。載着孟輝的“奔馳”在汽車的激流中前進。出租車司機一刻也不放鬆,與前車保持一定距離,緊緊咬住。
“先生!”司機問郝東,“前面的車怎麼啦?”司機心裡嘀咕,不知爲什麼郝東要釘梢。
“沒什麼。我有需要,你跟住就行了。”
司機也弄不太懂,胡亂地應了一下。
前頭那輛奔馳車在一家夜總會門前停下。郝東讓的司機儘量靠邊停下,等他出來。他跟在孟輝後面走進夜總會。
郝東跟隨服務員往裡進,但眼睛始終盯住孟輝。他看到孟輝在靠牆的桌邊,請客的主人一共三位。郝東斜着眼睛,在另一桌旁坐下。 他的桌子正衝着孟輝,燈光雖暗,但他們的動靜卻看得很清楚。
“您喝點兒什麼?”在喧鬧的音樂聲中,郝東聽見服務員說。他要了一杯咖啡。
郝東朝對面看,四個女招待打打鬧鬧地朝孟輝的桌子走去。看來孟輝是這兒的常客,一來就有人伺候。
此刻孟輝眉飛色舞地大聲嘻笑,無拘無束。旁邊的女招待緊偎依着他撒嬌。
“乾杯!乾杯!”
乾杯聲聲連綿不絕。從這光景看,這些女招待都是和孟輝廝混熟了的。
這家夜總會在本市算是相當高級的。像郝東這樣的工薪族,是很難到這裡吃喝的。所以他只要了盤便宜點心就着咖啡吃。
孟輝旁邊的那位四十來歲的很有派頭的男人,可能是個頭頭,其他二人都比他年輕,三人不住嘴地跟孟輝說話,討好孟輝。
孟輝摟着漂亮女人,不時地湊到她耳邊說幾句話。
這時,樂隊奏起倫巴舞曲。孟輝和那個女人進入舞池跳舞,舞步婆娑,看來是個跳舞的老手。
跳完一曲,他倆回到桌邊,三位主人爲他倆鼓掌。
過了兩個多小時,孟輝站起身來,向外走。其他三個人站起送他。
郝東也跟着走出夜總會。他走到出租車跟前,敲敲車窗,司機一骨碌爬起來,揉揉眼睛說:“上哪兒?”
“上哪兒,我也不知道。跟在奔馳車的後面走。”
郝東坐到座位上,目光炯炯。
孟輝乘坐的奔馳汽車經廣州路,又上了東方大街,在行人稀少的馬賂上,開足馬力飛駛而去。郝東乘坐的出租車也不甘落後,在幾十米後面緊緊跟隨。
“喂!小心點,車速太快了!”郝東叮囑道。
“沒事兒。交給我,你放心好了。”年輕的司機答道。這時,前面那輛車漸漸減速,在街角拐了彎。
奔馳車進入了一座居民小區,在一家住宅門前停下。出租車和它保持一定距離也停車滅燈。
郝東見孟輝從汽車上下來,按了按大門上的門鈴。接着一個漂亮女人開門將孟輝迎了進去。
郝東看到那個漂亮女人是喬華。他又看看手錶,此時已經是半夜一點了。他想,這喬華肯定是孟輝的情人呀。
於是刑警對喬華也進行了跟蹤監視。
7
這天晚上,孟輝又到喬華家過夜。
喬華剝開一個橙子要給孟輝吃,可是不小心把橙汁濺到了牆上。她連忙用手紙擦拭牆上的橙汁。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孟輝:“王波家牆上濺上的血液清除乾淨了麼?”
孟輝連忙捂住喬華的嘴,貼在她耳朵邊說:“不要談這些事,小心屋裡安了竊聽器。”
喬華疑惑地看着孟輝,小聲說:“會麼?”
孟輝小聲說:“小心爲妙。”
可是,他們的談話已經被刑警安裝的竊聽器竊聽去了。
第二天,警察傳訊了華玉。
在傳訊室裡,田春達盯着喬華問:“你是不是知道盧彬是怎麼死的?而且你也參與了謀殺盧彬的行動?”
喬華避開田春達刀子般銳利的目光,說:“我不知道盧彬是怎麼死的,我怎麼會知道?我更沒有參與謀殺盧彬。”
“那你爲什麼知道王波家的牆上濺上了血跡?盧彬就是在王波家被害的。”
華想,刑警果然竊聽了我和孟輝的談話。她想了一下說:“我,有一次我去王波家,幫他做晚飯,不小心被菜刀割破了手,出的血又濺到了牆上。就是這麼回事。”
“我們檢查過王波的家。雖然他家牆面做了清理,但我們用高科技手段還是獲取了牆上殘留的微少血痕。那血痕經過DNA檢驗,是盧彬的,而不是你的。你不要再撒謊了!”田春達的口氣嚴厲起來。
喬華顯出一絲驚慌:“我,我沒撒謊,我在王波家確實割破了手。”
“可王波家的牆上並沒有你的血痕。你不要再搞欺騙了。告訴你,你現在主動交待還算坦白,對你是有利的。如果你硬扛到底,就是罪上加罪,後果嚴重!再說你也扛不住的。你想過沒有,如果孟輝交待了你怎麼辦?還有,孟輝爲了滅口殘忍地殺掉了王波。他也會爲了滅口而殺掉你的。你不交待,生命也是有很大危險的。所以,你還是趕緊交待好。交待了對你是有利的。”
聽了這話,喬華內心震驚。確實,孟輝爲了保全自己,很可能如殺掉王波滅口那樣殺掉自己。那麼,我,我還是交待了吧,也許還能有條活路。
喬華開口了:“好,我如實交待。七月日晚上,王波把盧彬引誘到他的家裡。之後我也去了。我先對盧彬下了催眠藥,在他昏迷後,又脫衣同他摟抱在一起,王波給我們照了一些黃色照片。待盧彬醒來後,我又對他進行了色誘。可他堅決不從,還說要揭發我們。王波就拿出那些黃色照片嚇唬他。他還是不從,說大不了鬧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他不怕。於是王波最後就下了手,用攜帶的扳手在後邊擊打他的後腦,把他打死了,血濺到了王波家的牆上。之後王波又乘夜色把盧彬扛到轎車上,在一塊空地把他埋了。”
喬華和孟輝都被逮捕了,孟輝被判了死刑。
公安部門和稅務部門爲盧彬申辦了追認烈士的手續。上級批准了,正式追認盧彬爲烈士,又發出向盧彬學習的號召。號召大家學習盧彬維護國家人民利益,維護正義,維護法律,爲此英勇鬥爭,不怕犧牲的高尚品質和崇高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