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田春達和郝東二人來到了歌舞團。有關胡靖的死已經向他們傳達了。
田春達他們進去後,高靜看到了他們,立刻走了過來把他們帶往會客室。席婭,甘健,柳生、魏玉四人已經在裡面緊張的等候着了。
田春達的目光向坐在最裡面的魏玉投去。然而她一直低着頭,完全沒有要擡起來的樣子。
和幾人面對面坐下後,田春達先對他們宣佈了胡靖很有可能是自殺。不過這五人表情沒有多大變化。
“並且據我們調查下來,能夠斷定胡靖就是殺害張爲的兇手。”
田春達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的臉色發生了變化。
柳生說,“這不太可能吧。”
“是啊,肯定是弄錯了。”席婭也應和。
“這是真的,”田春達說,然後把證明胡靖就是犯人的鐵證向他們一一道來。聽完後高靜和四個演員全都露出沉痛的神情默不作聲。只有甘健嘟囔了一句,“真是難以置信。”
田春達對着他們用沉穩的口氣說道,“其實我們也並不知道事情的動機。”
“而且這一連串的案件一個動機都沒有解決。爲什麼胡靖非得那麼做,和之前那樁正當防衛案件之間又有什麼關聯,等着我們查清的事情還有一大堆呢。而這其中少不了你們的協助。”他的語氣中似乎帶了點懇求。
“沒有留下遺書嗎?”
高靜第一個發言,田春達回答說沒有。
“我們應該是最後一個和她見面的人吧?”甘健發言道,“前天晚上我們一塊去看望了柳生,胡靖也和我們一起去了,但她那時候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意圖要自殺的人。”
其他的舞者們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你能不能給我詳細說說那個時候的情況?”
對於田春達的這個請求,四個人都有點難以啓齒的樣子。接着他們開口敘述了那時聊了什麼話題,進行了什麼對話。然而田春達在這些談話裡並沒有發現能和自殺沾上邊的內容。
“最後一個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誰?”田春達問。
一直低着頭的魏玉總算仰起臉,紅紅的眼眶周圍已經溼了。“是我。”
“你們倆去了什麼地方嗎?”
“沒有,探望完柳生出來我們倆就一塊兒回家了。我從中心車站下來後我們就分手了。”
田春達又問魏玉,“你們分開的時候她看上去怎麼樣?”
“好像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可能我很遲鈍吧。”
“比如明天的訓練可能來不了之類的話,沒說過嗎?”
沒有,魏玉輕聲否定。
接着田春達問了所有人,胡靖關於這一系列的案件有沒有說過什麼話。
“她一直在附和着我們的話,好像不記得她說過什麼自己的想法。”柳生說,大家也都表示同意。
最後問到關於胡靖殺害張爲大家有什麼猜想的時候,甘健說:“真是不可想象。舞蹈演員們都很崇拜張爲老師,這些人裡胡靖是程度最甚的一個。”
郝東頗有興趣地說,“那她從頭到尾都只是把張爲當作老師嗎?”
“什麼意思?”一旁的柳生怒目而視。
“她會不會把張爲當成男人來愛呢?”
甘健抿了抿嘴脣,斷言道:“她是把老師當作藝術家來崇拜的,我看不出她有別的意思。”
之後就沒從他們口中再問到什麼有用的證詞,田春達看不出來他們到底是真的沒一點頭緒呢,還是因爲知道胡靖是犯人後他們仍然想包庇她。
17
這天晚上的案情分析會上,大家就胡靖的死進行了分析。因爲好容易才查到了殺死張爲兇手,而她卻先自殺了,刑警們一臉失望的表情。
首先田春達談了他的意見:胡靖毒殺張爲證據確鑿,完全可以認定她就是兇手。
“那麼……對她殺人的動機大家怎麼看?”史副局長看着大家說。
田春達說:“儘管關於胡靖的調查纔剛開始,不過我們已經知道她也有去上海進修的經驗。只不過那是四年前的事情。”
“四年前?她兩年前沒有去嗎?”
“只有四年前去了一次,和席婭一起,詳細情況我們還不知道。”
“要是四年之前,就不可能和馮利堅有接觸了啊。這麼一來的話,正當防衛一案和張爲謀殺案之間的關聯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了啊。”史副局長感慨道。
“我有一點疑問。”安義發言,“就是犯罪時候胡靖的不在場證明。根據我們之前確認下來,只有六個人有不在場證明,裡面包括了胡靖。也就是說弄溼上衣的不是胡靖啊。”
“但不是她弄溼的上衣並不代表她就不是犯人。”向海洋說,“胡靖正伺機藏毒針裝置的時候剛巧碰上了張爲的上衣被弄溼的偶發事件,所以她就將計就計了。”
“我總覺得這事兒也巧過頭了吧。”安義說。
史副局長這時問田春達:“這個問題你怎麼看?”
田春達思索了片刻說:“我覺得,可能有共犯。”
這句話一說,頓時會議室裡一片寂靜,
田春達接着說道:“歌舞團裡有些人沒有說實話。我覺得他們似乎隱瞞了什麼。”
“我也有同感。”郝東表示贊同。
史副局長考慮了一會兒後,輕敲了下桌子,
“好吧,在調查犯罪動機的同時,也順着這個思路考慮吧。”
18
從上海傳來了極其有價值的報告。
“咱們派出的刑警,在上海找到了教胡靖的叫做馬凱的動作教練,從他口中得到了非常寶貴的證詞。”
在刑偵支隊重案一組的辦公室裡,孟曉春刑警嚴肅地說,從她的表情上也能看出所獲取報告的重要性。
“在四年前除了胡靖和席婭之外,還有兩個歌舞團的人也去了那裡。”
“還有兩個人?”田春達說道。
“是的,是高靜和張爲。”
“是那兩人去做什麼?”
“據說一開始想去驗收胡靖和席婭的學習情況,然而到最後不光是驗收,還把他們帶了回來。按照當時的安排,胡靖二人應該再呆兩個月的。”
“發生了什麼事呢?”郝東抄着手問。
“馬凱說原因不明。”
“派到上海的刑警還調查出胡靖在上海交了一個畫家男朋友,叫吳清。吳清是南山市人,大學畢業後在上海搞美術工作。而吳清有一個親密男友,叫馮利堅。”孟曉春加重了最後三個字的口氣。
“馮利堅?這樣兩起案子的連接點就找到了。”田春達思索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