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此時桑原正在家中喝着酒想心事。
洪民的女情人景芝吸毒一陣後覺察到毒品對身體的傷害,想要戒毒,並勸洪民也戒毒,說吸毒對身體傷害太大,販毒又太危險,是拿生命做賭注。她說洪民遠離毒品,有了正當職業後她就跟他結婚,兩個人好好過日子。洪民對景芝很迷戀,也覺得長期吸毒、販毒不是路子,就答應了景芝,並向“南山幫”的頭領米太提出洗手退出的想法。米太看他心生動搖,爲了保密,就想殺人滅口,讓桑原代表組織除掉洪民。桑原是洪民的好友,洪民很信任他。桑原聽說洪民週日想帶景芝去紅楓山遊玩,就在週六晚上帶了瓶好酒和一些酒菜去洪民家喝酒。又帶了幾瓶飲料和罐頭說給洪民旅遊時用,洪民看了很高興,說哥們凡事總想着他。兩個人喝酒喝到小半夜。之後桑原才離開。
第二天洪民帶着景芝來到紅楓山,兩個人玩累了,就來到處僻靜處躺下休息,見四周靜悄悄空寂無人,又來了興致摟在一起親熱。完事後兩人就打開飲料和罐頭吃喝起來。吃到一半,兩人同時中毒倒在地上翻滾,很快就斷氣了。
桑原想像着洪民二人死去的情景,心裡有些難過和自責。洪民畢竟是自己多年的鐵哥們,自己卻坑害了他。而景芝是無辜的,也跟着吃了掛落,香消玉殞。可是自己是出於無奈,不執行米太的命令,自己也得被制裁,販毒組織的規矩是嚴厲、殘忍的。
想到這裡,桑原長嘆一聲,舉杯向天,接着又把酒灑在地上,算是祭奠洪民吧。
這是有人敲門,桑原帶着酒意含糊地問了聲:“誰呀?”
門外一個男聲說:“來送快遞。”
桑原打開門,醉眼朦朧看去,覺得這個快遞小哥年齡有點大,也不太像個送快遞的,倒有些像個機關幹部。可那人捧着個快遞包裹說:“給你放到屋裡吧。”
桑原就不自覺地閃了一下身,讓他進了屋。
那人把快遞包裹放到桌子上後卻沒有走,反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桑原有些不解地問:“怎麼,你還要在我這歇會兒?也行,送快遞跑得也挺累的,你就歇會兒吧,桌上水壺裡有水,你喝水吧。”
那人卻擡起頭瞪着桑原說:“冤有頭,債有主,桑原,我是找你報仇的!”
“報仇?”聽了這話桑原酒醒了一些。
那人又咬着牙說:“我是來爲景芝和她肚中的孩子報仇的!”說着那男人就從懷裡掏出一把利刃,刺向桑原肚子。
桑原抓住他的手腕,同他爭鬥。可他酒喝多了,身子不穩,對方又是抱着拼命復仇的態度來的,使的是蠻勁。桑原最終被刺倒在地,斷了氣息。
那男人清除掉自己在室內的痕跡,之後鎖上門,悄悄溜走了。
9
第二天上午,田春達來到桑原居住的“東西莊公寓”。這是一棟不顯眼的公寓,但內部設備是一流的。
田春達向管理員問了一下桑原的房間:二樓的二十二號。
“桑原在家嗎!”
“應該在家。早上沒看到他出去。”
田春達不由得擡頭看了看二樓。接着走上樓梯。
他敲響二十二號的房門,卻無人應答。又敲了幾下,還是無人應答。他只好走下樓再問管理員:“怎麼二十二號敲門無人應答呀?”
“他應該在家呀,早上沒看到他出去呀。”管理員有些困惑地說。
“你有備用鑰匙麼?我有公事急着找桑原。”田春達又拿出警察證件給管理員看。
管理員拿出備用鑰匙跟田春達上了樓。
打開房門,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只見桑原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已經死了。田春達連忙給刑偵支隊打電話,讓刑警和鑑定人員及法醫儘快趕來。
經法醫檢查鑑定,桑原是死於昨晚七點左右。死前曾有過搏鬥,因而身上有多處刀傷。但致死的是刺中心臟的一刀。兇器應該是剔肉的尖刀,看來兇手是有備而來,行兇後兇手又把兇器帶走了。兇手應該是一名中年以下男性,否則不會將年輕且身體強壯的桑原制服並要了他的命。
刑警仔細檢查了現場,沒有發現兇手留下的痕跡。兇手在行兇後仔細地清除了自己的痕跡。
室內的傢俱並沒有翻動,財物也沒有拿走,看來不是謀財害命。應該是情殺或是仇殺。
田春達又詢問了公寓管理員:“昨晚發現什麼異常情況沒有?”
管理員想了一下說:“昨晚七點來鍾來了一個陌生人,說是送快遞的。可看他外形和舉止不太像送快遞的。年齡也偏大,是個中年人。但他捧着個挺大的快遞包裹,就讓他進公寓了。”
“他長得什麼模樣?”田春達問。
“他戴着個大口罩和棒球帽,看不清臉。但眼睛不大,是三角眼。眉毛有些禿。”
“身材呢?”
“身材不高,1米65左右吧。比較瘦。”
田春達回想了一下,這個人似乎有些像安德。而且安德也有作案動機。
10
田春達和刑警郝東再次問訊安德。
“你認識桑原麼?”田春達看着安德問。
安德搖搖頭,“不認識。”
“你能說說你昨晚的行蹤麼?”
安德想了想說:“昨晚我回家吃完飯,就看電視,一直看到10點多,然後就睡覺了。”
“沒有出去麼?”
安德又搖頭:“沒有。”
“你去過‘東西莊公寓’吧?拿着個快遞包裹。”田春達銳利的雙眼緊盯住安德。
安德避開田春達的目光,低聲說:“我說了,我昨晚回家後沒出過家門,怎麼會去什麼‘東西莊公寓’?”
田春達聽出他的話音有些發虛。他嚴厲地說:“你不要撒謊了!‘東西莊公寓’的門廳是有監控攝像頭的,昨晚錄下了你拿着快遞包裹的身影。”
安德聽了這話愣住了,他不知道也沒注意‘東西莊公寓’的攝像頭,如果真的被錄下了身影,那是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其實“東西莊公寓”並沒安裝監控攝像頭,這是田春達逼安德說實話的一個計謀。
田春達對有些慌神的安德說:“你還是說實話吧,再瞞騙下去罪行會加重的。”
安德咬了咬牙開口了:“好吧,我說實話,反正我的行動也是正義的復仇。我是很珍愛我的妻子的,我這長相和年齡要找個像她那樣年輕漂亮的妻子也不容易,何況他還懷上了我的孩子。我近四十歲了,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心裡高興極了,覺得老了有依靠了。可桑原害死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對他恨得要死!”
“你是怎麼知道桑原害死了你的妻兒?”田春達又問。
“我是公司的科長,人際關係比較廣,又花了重金,所以瞭解出了是‘南山幫’的桑原害死了我妻兒。我就把復仇的火焰燒向了他。”
“你想爲妻兒復仇的心理可以理解。可復仇可以報告公安部門解決麼,我們也沒閒着,這不也找上了桑原的家門,發現了他的死亡。你私下個人復仇並殺人是犯法的,你是得伏法的。”
“這我懂。可我當時只想復仇,只想親手殺了那個害死我妻兒的畜生,所以我就行動了,這樣我心裡痛快。現在我甘願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