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新聞媒體得知案件後,一齊蜂擁到紅葉湖。
外景隊今天停拍一天。
下午,田春達警官來到王琳和齊濱下榻的旅館。
“那個租車的人找到了沒有?”王琳問道。
“是的。找到了。你猜是誰?”
“大概是高雄吧?”
“他從昨天起下榻在南山車站前的旅館,在附近租了一輛車,正是齊濱先生說的那個車牌號。”
“這麼說來,高雄被逮捕了吧?”齊濱問道。
田春達不無遺憾地說:“我們到旅館時,他已經逃走了。當然還不能肯定他就是兇犯。說逃走,有點不合適。我們馬上和省城公安廳聯絡,到他家和亮麗美髮城搜捕,也許已經抓到了。”
“田警官,您認爲是他殺死於眉的嗎?” 齊濱問道。
“因爲現場是密室,還不能說是殺人案。但我認爲是殺人案。高雄是重要嫌疑人。”
“田警官,我向您提一個問題。”王琳說。
“什麼事。”
“於眉胸部插的刀是兇犯帶來的嗎?”
“我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如果這把刀是從外面帶進來的,那麼自殺就站不住腳了。”
“是這樣嗎?”
“據睡在另室裡的於眉的跟班說,她在美容時常常吃蘋果。因此知道她隨身帶一把水果刀。那房間角落裡有一臺冰箱,裡邊還有吃剩下的蘋果。難道她正吃着蘋果,隨手把刀插在自己的胸部?毋寧說,她在吃蘋果時,有人進來將她刺死。這種說法還比較自然些。”
“我也這樣認爲,將要自殺的人不可能去美容, 吃蘋果。”
“是這樣。”
“那麼指紋呢?”齊濱問道。
“刀把上只有於眉的指紋。但兇犯殺了她以後,將刀把上的指紋擦去,再把刀讓她捏着,這是完全可能的。此外,於眉還打電話給南山市內,是不是打給高雄的?”
“如果高雄是兇犯的話,他殺了於眉,再將房間弄成密室,假裝於眉自殺,那麼他的動機是什麼?”
齊濱向田春達提出了他認爲是最關鍵的問題。
“高雄一生辛勤操勞,纔有現在的地位。他殺死於眉的動機只能是爲了保全現在的地位。於眉和高雄之間可能有肉體關係。於眉一個勁兒想同他結婚。於眉是很活躍的女明星,但不是第一流 的。野心家高雄並不想跟她結婚,於是發生了糾紛。”
“可是爲了這麼一點事,高雄就要殺她嗎?”齊濱歪起了腦袋。
田春達點點頭。
“當然不能想象爲了強迫他結婚,就動了殺機。可是結婚是問題的起點,可能還有更深的原因。現在已經有好幾個人被殺,即使是密室,我也認爲是殺人案。”
“那更深的原因是什麼?”齊濱又問道。
“這也許是警方的臆測。你記得亮麗美髮城的接待室嗎?那房間有安竊聽裝置的痕跡。王琳也說過,做髮型的單間都有電話,這電話被竊聽了。美髮城的顧客大多是大公司總經理夫人、演藝界人士。社會名流。她們在做髮型時可能泄露了公司機密;和自己的秘密情人通話。高雄將這些情報蒐集起來進行要挾。”
“就是說,掌握個人和公司的秘密,向當事人敲詐,或將情報出賣給競爭對手,從中牟利。”王琳說。,
“是的。當然他的美髮技術、經營能力無可挑剔。可是僅僅依靠這些,他的事業不可能發展得這麼大。這骯髒的一面,可以說是這次連續殺人案的背景或動機。”
“您說的有道理。掌握這些隱私的人物,比如說,於眉,要求同高雄結婚,於是高雄動了殺機。沈邦彥被殺案,也因爲他是高雄的幫兇。他掌握的情況太多了,因而丟掉了性命。”齊濱說。
田春達點點頭,表示同意。
齊濱忽然想起王琳託他辦的事,對田春達說:“我有一個請求。”
“什麼事?”
“路秋在自己的公寓裡被殺一案, 至今還沒有抓到兇犯,也沒有發現兇器。是這樣嗎?”
“是的。如果殺害於眉是高雄的話,那麼路秋也可能是他殺的。”
“我和王琳想去看看那殺人現場。可以嗎?” 齊濱邊說邊低頭致意。
“這事兒……有點……”
田春達立刻擺出拒絕的姿態,又瞅了瞅王琳和齊濱嚴肅認真的表情。
“爲什麼要去看一看?”田春達反問道。
齊濱向王琳瞟了一眼。
他認爲王琳說話比自己有效。
王琳覺察了他的意圖說道:
“我認爲這一起連續殺人案與亮麗美髮城有關。”
“剛纔我已經說過了,我也有同感。”田春達說。
“我想從易解的問題着手,也許很快會查明事件的真相。那玻璃房間的密室,大體上是可猜出來的。只是至今沒有找到證據。至於這一回於眉的案子, 這兒也是密室,但兇器立刻找到了,因而兇犯也會找到的。”王琳說。
田春達叉着肩膀,點點頭。“你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省城公安廳已對路秋被殺的現場勘査過好多次,至今沒有發現兇器,而你不是專業偵探,其結果可能一樣。”
“我聽懂了。不過非專業偵探沒有框框。再說, 我是個女人,男人看不到的一面,女人有女人特殊的眼光,說不定會產生意外地效果。”
“言之有理。”
田春達點點頭,但心裡並不信服。不過他想到過去王琳給警方有過很多幫助。
“那好吧,我跟省公安廳隋召警官商量一下。”田春達說。
16
這時,省公安廳隋召警官正在搜捕從南山市回來的高雄。
如果高雄乘火車回省城,此刻早應到家了。可是始終未在家中或美髮城露面。
亮麗美髮城每天上午10時開業。今天是休息日。
美髮城沒有人出出進進。
高雄也沒有回住宅。
隋召打電話告訴田春達,至今未發現高雄的行蹤。
“此刻還不能斷定是失蹤,估計他知道警方在追蹤他,暫時隱藏起來了。”隋召說。
“是不是已逃往國外?高雄在美國學過美髮, 纔有現在的地位。去美國,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田春達說。
“我到省城機場査一下。”隋召說。
然而,查找結果,機場未找到高雄出國的記錄,肯定他沒有逃往國外。
第二天,亮麗美髮城照常營業。
埋伏的刑警向隋召報告:美髮城中,高雄不在,由袁和領班主持工作。
高雄雖然不在,美髮城和往常一樣熱鬧非凡。
隋召在那玻璃房間裡會見了袁和領班。
“高雄先生上哪兒去了?”
“這個……不知道。我們也在找他。”
“事情是這樣的:前天高雄先生去了南山市,下榻在南山賓館。人們認爲他是去紅葉湖會見正在拍外景的女明星於眉。事後,有人去於眉的房間,發現了她的屍體。我們警方想把案情搞搞清楚。高雄好像回省城來了。他真的沒有同你聯絡嗎?”隋召問道。
袁和冷靜地答道:“我們老闆不會牽涉到殺人案裡去。他沒回來,肯定有工作到別處去了。老闆是個忙人,經常出發前不留地址。”
“可是,和這美髮城有關的人一個接着一個地死去。警方不能坐視不管。以前聽你們老闆說過,他到任何地方去必定留下聯絡地址。現在沒有地址,只能懷疑他被捲入異常事態。他真的沒有同您聯絡嗎?”
“沒有。”
“既然和殺人案無關,又沒有同你聯絡,說明他非常不信任你。”隋召刁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