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不妨說一說,也是幫助我們儘快結案。”郝東剛說完,就聽見坐在旁邊的田春達冷哼一聲。
“其實我覺得有同夥的可能性不大,死者是孕婦,本來就是比較柔弱的羣體,兇手即使生病,但也是成年男子,從背後拿木棍敲昏後完全可以制服死者。”
“拿木棍?爲什麼不是鐵棍或者榔頭?”田春達這時提出質問。
李天鵬一慌,自覺透露了不應該說的東西,心裡一緊,放下杯子,慌忙辯解道:“這,我就是拿木棍打個比方,我覺得木棍很常見,也不會一下子把死者打死。”
“你怎麼知道兇手只是想敲暈死者而不是直接打死呢。”田春達繼續質問。
李天鵬心中更亂,“這,不是……”
“李天鵬你明明目睹了兇手第一次拋屍,你早知道兇手是誰,不但沒有上報,相反給兇手發短信,在醫院門口威脅羣衆造成事端,不都是你做的嘛!”
“田隊長,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
田春達雙手抱胸,盯着他說,“兇手的名字現在還沒有向公衆公開,除了刑偵支隊之外沒有人知道,李天鵬你是從哪聽說的?”
李天鵬額頭上滿是汗,指着郝東道:“是他說的啊。”
郝東擡眼看他,“我說的是陳大康的案子,我可沒說是這次的案子。”
田春達冷笑一聲,接着道:“陳大康開的是一輛白色麪包車,而我們前面給你看的照片是一輛白色轎車,你卻連看都沒看就急着否定。所以你分明是見過他的車。案件的細節根本沒有公佈,你卻知道兇手是用木棍敲昏孕婦的。”
田春達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李天鵬,“你覺得這些證據夠不夠?”
李天鵬嘴脣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這個大案破了不久,南山市刑偵支隊又接到一個兇案。這個兇案的死者韓麗蘋是個公共人物,現在當紅的影視明星。
5
孟曉春手裡拿着屍檢報告,向刑偵支隊的人介紹死者情況,“死者韓麗蘋,女性,29歲,職業爲演員。死亡原因是因爲手腕動脈割斷,導致失血性休克死亡。死後被兇手進行奸-屍,在死者陰-道內發現了安全套的殘留,但並未留下兇手的DNA。”
郝東聽了忍不住用胳膊撞了撞旁邊的安義,低聲道:“奸-屍!那麼變-態。”
孟曉春有些不滿地瞥了郝東一眼,嘴上接着道:“死亡時間是上週日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之間,第二天早上六點保姆上班後發現死者渾身是血,躺在牀上。大門和窗戶都沒有強行進入的痕跡。而從兇手的行爲來看,我認爲兇手是一個戀屍癖,鮮血和屍體能給他帶來快感。”
田春達認爲現在就爲兇手定性還爲時過早,並沒有接孟曉春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現在有嫌疑人了嗎?”
向海洋回答道:“有,盛輝公司的董事長,古聞章。”
郝東撓了撓臉,“韓麗蘋不就是他公司旗下的藝人嗎?”
向海洋點頭,“沒錯,但兩人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簡單。韓麗蘋一直是古聞章的情人,並且在案發那天,韓麗蘋約古聞章晚上9點到她家,那與她的死亡時間也符合。”
之前一直臉色不好的韓光出聲道:“但是古聞章卻有不在場證明,諷刺的是證明人正是他的妻子。她說他們整晚都在一起,古聞章沒有出過家門。而且我們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古聞章當晚到過韓麗蘋的家。”
郝東聽了,上嘴脣不明顯地上擡了一下,鼻子裡哼了一聲, “他妻子自然會幫着他這麼說,古聞章的私生活向來不檢點,情人更是數也數不過來,難保之前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孟曉春看着田春達問:“田隊,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田春達說道:“今天晚上古聞章的公司有一場公開活動,他到時也會出席。我們去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麼情況。”
古聞章這次活動舉辦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同樣也是古氏的產業,而今天是活動是慶祝這家酒店開業十週。慶典在樓前的廣場上舉行。到場的除了古氏商界的朋友,還有盛輝旗下的明星、模特都到場祝賀,衣着裝扮儼然不輸走紅毯的架勢。
田春達和助手坐在一個角落裡,暗中觀察着場內的情況。
“喲,這不是田隊長嘛。”一個高亮的男聲在他們身旁響起。
田春達轉頭看去,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笑着向他們走過來,身邊還有一男一女。
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穿着講究,他走到他們面前,伸手想要拍拍田春達的肩膀,卻被田春達暗暗避開了,他也沒有在意。“田隊長不是一直很忙麼?怎麼有空來參加我們的活動?”他沒等回答接着又說:“來找我什麼事,還是韓麗蘋的案子?”
田春達冷冷地說:“想問你幾個問題。”
“想問什麼?”
田春達問道:“韓麗蘋是你的情人?”
古聞章非常坦然地承認了,“是,沒錯。”
田春達繼續問:“作爲情人,你覺得她怎麼樣?”
古聞章笑容輕佻,“很好啊,性格好,牀上又很性感。”
“所以你對她很滿意?”
“各求所需嘛。”
……
問話間,突然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急匆匆地走到古聞章的身旁,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古聞章聽了點點頭,對田春達道:“我有事要辦一下,田隊長好好玩,我就先走了。”
田春達這時對旁邊的安義刑警說:“如果你認爲這次的兇手是個戀屍癖,那麼古聞章肯定不是兇手,雖然他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不是變態。”
安義眼睛緊緊盯着田春達,“田隊,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而就在這時他們不遠處的人羣卻發出了陣陣尖叫聲,人羣立刻騷動起來。
“啊啊!”
“我的天哪!誰從樓上跳下來了!”
“有人跳樓了!”
“快叫救護車!”
突如其來的變化硬生生地打斷了刑警的談話,五個人馬上反應過來,向人羣中心衝去。
“警察!快讓開,快點!”
田春達和郝東最先擠了進去,看到眼前的一幕兩人都有些發愣。
紅色的地毯上一個穿着高級定製西裝的男人身體朝下躺在那裡,他的下身什麼都沒穿,暴露在陰冷的空氣中,殷紅的血慢慢溢出,浸染了他身下的紅毯,那雙眼睛瞪大着,卻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
誰也沒想到死的居然會是古聞章。 而且還是這樣的死法。
現場迅速被控制起來,刑偵支隊的其他人員也很快趕到酒店。
安義看着古聞章的屍體,納悶道:“這是什麼情況,畏罪自殺?”
正在做檢查的孟曉春聽了擡起頭,無語地道:“你見過跳樓自殺的人穿着西裝然後把褲子全脫掉的?古聞章還是個公衆人物呢。”
安義也覺得不太現實,吧唧了下嘴,不說話了。
另一個法醫看着有些觸目驚心的屍體問:“他這是從幾樓跳下來的啊?”
趙強擡頭看着燈火通明的酒店,感嘆道:“14樓,14,要死,這數字還真是不吉利。”
而此時田春達等人已經趕到了14樓的那個古聞章墜樓的房間。
房間裡有着淡淡的酒味,地上是一瓶倒翻的酒瓶和一條黑色的褲子,看上去就是古聞章之前穿的,房間裡的窗戶大開着,顯然古聞章就是從這裡墜樓的。
田春達問向海洋:“監控攝像看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