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你說的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如果你仍然撒謊的話,後果自負。”
田春達語氣冰冷。
“警官先生……我……我坦白!”
在田春達犀利的目光注視下,金柱整個人彷彿都被擊潰了,他有些哆嗦地開口道:“我這個人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是有個毛病——喜歡偷.窺。”
“我平日裡特意觀察過,這個女人在週六這天晚上一定會洗澡,而且會洗很久。”
金柱說道:“那天晚上我本來是準備出門跑步,後來聽到對面屋裡有水聲,我又看到手機裡顯示的日期是週六,我就猜到這個女人肯定在洗澡,就想去偷窺她洗澡……”
“偷窺洗澡?”
田春達皺着眉頭說道:“你沒有她家裡的鑰匙,怎麼偷窺?”
“她浴室的窗子有一處地方爛了,但一直沒來得及修,就是用掛曆簡單地遮擋了一下。”
金柱指着浴室窗口的方向說:“那天我就是從外面的雨水管爬上來,準備從窗子的洞口處偷窺的,沒想到看到裡面有屍體……我當場就從樓上摔了下來,現在大腿膝蓋還很疼。”
田春達照着金柱所指的方向來到了浴室的窗口處,撥開掛在窗子上的掛曆,一個拇指大小的洞眼果然映入眼簾。
這個破洞看起來也不算大,但用來偷窺卻是足夠了。
死者或許是沒有想到會有人爬上二樓從這個洞口偷窺,所以並沒有及時去找人修理好窗子。
田春達打開窗子,窗子外面裝有防護網,旁邊確實有一根粗壯的白色雨水管一直延伸至樓頂,水管上有着一些清晰的腳印痕跡,顯然是金柱攀爬時留下的。
“去檢查一下那根白色雨水管,看看除了金柱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的腳印或者指紋。”
田春達朝着身旁警員吩咐道。
“明白!”
身旁的警員立刻迴應道。
田春達瞥了一眼金柱,隨後衝着警員說道:“帶他去一邊做更詳細的筆錄。”
警員們應了一聲,便帶着金柱離開了案發現場。
幾分鐘後,又一名警員帶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來到了田春達面前。
這名中年婦女燙着小卷發,臉上的妝化得很濃,身上還穿着居家的睡衣,肥大的衣服遮住了臃腫的身材。
她看上去同樣也十分緊張,時不時地朝着浴室方向望去,但門口進出忙碌的警察身影完全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田隊這是死者的房東,名叫洪霞。”
那名警員介紹道。
未等田春達開口,洪霞便神色異樣地說道:“警察同志,事情我都聽說了,那女子死跟我沒關係啊,我跟她無冤無仇,不可能害她的!”
“你不必緊張,我們只是例行詢問一下相關的情況,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行了。”
田春達說道。
洪霞點了點頭,“警官先生,你想問什麼就儘管問吧!”
“死者袁紫是什麼時候在你這租房住的?”
田春達問道。
“大概是半年前吧,這女子爽快得很,不像別的租客那麼愛挑毛病,她直接付了一年的房租,我平日裡很少見得到她,只有每個月初的時候過來抄下水電錶。”
洪霞嘆了口氣,說道:“這女人長得可以,性格又好,真是可惜了。”
“你跟死者接觸多不多?她平日裡有沒有什麼仇家?”
“其實也沒什麼接觸,只是這女子加了我的V信,方便轉賬水電費,她這個人比較熱情,平時逢年過節都會給我發消息祝福,有時也會跟我聊兩句,此外就沒打什麼交道了。”
洪霞說道:“至於她沒有仇家,這我倒不清楚,不過據我瞭解,這女子平時都在市區裡上班,每天早出晚歸的,也沒有談過男朋友,更從來沒有帶過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回來,哪裡會惹上什麼仇家。”
田春達思索了片刻,繼續問道:“這屋子附近有監控嗎?”
“我們這是老小區,連物業都沒有,樓裡哪裡會有什麼監控。”
洪霞耿直地回答道:“小區路上以前倒是裝了兩個,不過早就壞掉了,也一直沒人去管。”
田春達點了點頭,又接着向洪霞詢問了一些死者的基本信息,暫時沒有從洪霞的話中看出什麼端倪,又讓警員把洪秋霞也帶去做筆錄了。
田春達和刑警來到了死者的套房裡,檢查着套房的各處。
郝東刑警把死者套房裡的每個門都檢查了一遍,門鎖都完好無損,沒有被撬開的痕跡。
幾分鐘後,郝東刑警將套房的窗戶都檢查完畢。
田春達朝着郝東招了招手喊他過來,“我看你對現場檢查得非常認真,你有沒有什麼發現?”
“報告田隊,我剛剛檢查了一遍現場的所有門窗,套房裡的門鎖都沒有被撬動的痕跡,並且所有窗戶都裝有防盜網,這說明兇手不可能是從窗子進來的。”
田春達看了郝東一眼,“你繼續說。”
“在這種情況下,兇手進入這個套房裡的方法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他認識死者,死者主動開門讓他進來的,第二種就是兇手有死者屋裡的鑰匙!”
郝東說道:“案發時死者正在洗澡,並且根據之前她房東的描述,死者是沒有男朋友的,甚至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當然這一點需要警員後續的查證。所以目前看來,死者是不可能會在放朋友進來之後,毫無戒備的去洗澡的,因此兇手進來的方法只有第二種可能——他有死者套房的鑰匙!”
“嗯。”田春達點點頭。
按照郝東的推斷,兇手擁有死者套房的鑰匙,那麼房東洪霞自然就具備了很大的作案嫌疑。
田春達思索了片刻後,便立刻朝着身旁的警員說道:“通知剛纔做筆錄的刑警,讓他們對洪霞最近幾天的作息以及出入情況做仔細地盤問,她什麼時候去了什麼地方都要問仔細,結束之後帶她回刑偵支隊坐着,沒有我的命令不能讓她走。”
“明白!”
警員迴應道。
與此同時,其他勘察的警員也暫時完成了初步的痕檢工作。
田春達問安義刑警:“屋子裡有沒有財物丟失的情況?”
“沒有。”
安義刑警搖了搖頭道:“現場沒有被翻動的痕跡,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財物丟失。”
田春達思索了片刻,隨後衝着眼前的安義刑警說道:“有沒有在套房裡找到死者的手機?”
“也沒有。”
安義刑警同樣搖着頭道:“我們檢查了死者套房的每一個角落,並沒有發現像手機之類有價值的線索,不過死者臥室裡有電腦,我們技術鑑定室的人員正在對電腦裡的內容進行排查。”
“兇手殺完人之後,還不忘把死者的手機帶走。”
田春達眯着眼睛說道:“這個兇手心思還算是縝密,而且心理素質很強,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紕漏。”
“沒錯,這個兇手具備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很有可能是慣犯。”
田春達點頭道。
另一邊,蘇眉完成了初步的屍檢工作,她一邊摘下口罩手套一邊起身離開浴室。
“屍檢結果如何?”
田春達朝着蘇眉問道。
“根據屍體僵化情況,可以判斷出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十二個小時前,也就是昨天晚上的九點半左右。”蘇眉開口道:“從案發浴室牆壁上的血液噴濺程度可以判斷,浴室就是案發第一現場。死者處-女膜陳舊性撕裂,死前並沒有被侵犯,但身上有多處砍傷,從傷口切面來看,多爲刀斧劈傷,致命傷在頭部,不過傷口的形狀非常獨特,暫時無法判斷出準確的作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