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達警官把皮革制的鑰匙包,放在了手掌上,一邊擺弄着,一邊對向海洋刑警說道。
“是啊!……”向海洋刑警附和着點了點頭,“如果是一個獨身男性,倒是會把鑰匙放在牛奶箱裡,可是,女人的房間裡,放有這麼多的東西,如果要這樣做的話,不是太大意了嗎?”
“這麼說,是殺死史芸的兇手,拿出了她隨身帶着的鑰匙,直接進入了死者的房間,要來找什麼東西,然後又把鑰匙,放到牛奶箱裡離開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是流竄作案,而是熟人有計劃的蓄意犯罪了。”
“有這個可能。兇手到底要找什麼?”田春達警官嘟囔着,又環視了一遍這個房間。
雖然房間裡陳設不少,但是,也就兩間不算太大的房間,所以,應當很容易就能夠找到線索。
“大衣櫃的小抽屜裡,有一個存有兩萬元的存摺,所以,兇手應該不是爲了圖財害命。但是,女用小挎包裡卻沒有找到錢包,因此,我認爲,這是流竄犯罪。”年輕的安義刑警說。
“這麼說也對,死者的白金項鍊也還在嘛。兇手不爲圖財,那他想要拿什麼?”
“從書都放倒了來看,兇手是一本一本地都翻過了。”郝東刑警認真地說,“由於慌張,放回去的時候,兇手沒有注意查看,結果就把書放倒了。”
“這麼說來,那傢伙是在找夾在書裡的一件很薄的東西。他要是爲了找珠寶首飾,沒有必要翻書嘛。”田春達說道。
“薄的東西有許多,比如明信片、照片、證書之類的。”郝東刑警說,“間諜電影裡也經常有這樣的鏡頭,甚至是設計圖紙什麼的,高價的郵票也可以夾在書裡。”
“從這個房間看來,死者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職員,恐怕與間諜什麼的搭不上邊吧。”田春達搖頭苦笑着說,“而且,要是有這麼大的背景,兇手不會殺死這個姑娘,而是會把她劫持到某個地點,通過折磨她來獲取口供。但是,現在,兇手卻乾脆利落地殺死了她,打開她的女用小挎包,取出鑰匙來這裡翻找東西。”田春達一邊說着,一邊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不就很快會被警方抓住線索了嗎?所以,我認爲,也許兇手認爲,他要尋找的東西,就在死者的包裡,所以,兇手殺死了她之後,又翻了翻她的隨身女用小挎包;可是事與願違,他要的東西,竟然不在裡面,於是,兇手慌忙拿走了她的鑰匙,過來這裡翻找。”
“是不是明信片、照片或者彩票什麼的?”郝東刑警補充了一句。
“價值一萬元的彩票嗎?”田春達警官嘟囔了一句。
“是呀!……最近在公司裡,特別盛行合夥買彩票。如果中了大獎,往往會發生矛盾,甚至殺人。我聽說過這樣的事情。這次也許就是這樣的事情。”
“這個姑娘和兇手一起,合夥買了彩票,或是她受兇手之託,去買了彩票。當然,兇手知道她手中彩票的號碼。當兇手得知中了大獎時,便伺機殺死了這個姑娘,想把彩票弄到自己的手中。”
“只能這麼考慮了。”田春達警官點了點頭,“爲了獲得大獎的彩票殺人,這個動機還是說得過去的。”
“而且,彩票上也沒有註明購買者。”郝東附和着說,“只要有彩票中了獎,誰都可以拿去兌換成現金;要是偷走了存摺去取錢,就容易被警方抓住了。”
兇手要查找的東西,到底是中了大獎的彩票,還是記錄了兇手什麼秘密的書信?……當然,也可能是對兇手極爲不利的照片。也許還有其它的理由。
“但是,在這個分析裡,有兩個疑問。”田春達警官突然說道。
“一個,目標到底是什麼。”郝東刑警搶先說道。
“對!……”田春達警官重重地點了點頭,“另一個就是兇手拿走了什麼。”他轉身望着郝東刑警,笑着開口問道,“那麼,郝東,你是怎麼認爲的呢?”
“從把鑰匙放進牛奶箱裡,瀟灑轉身離去來看,我認爲:兇手很有可能已經順利地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郝東刑警嚴肅地說。
4
技術鑑定室的技術人員在現場做了技術檢驗。
放在牛奶箱裡的鑰匙上的指紋,被釆集了,但是,沒有其它任何線索。房間裡的牆壁、門把手以及傢俱上的指紋都被人擦得乾乾淨淨。
要麼是兇手戴着手套作的案;要麼,就是後來用手絹擦乾淨了。
但是,警方搜查現場,也不是一點兒收穫都沒有:究竟是戴着手套打開房間的,或是後來擦去了指紋,無論是哪種情況,這都不是死者乾的,肯定是兇手乾的。
田春達隊長帶着郝東刑警,趕到了史芸工作的人壽保險公司。他們見到了名叫肖杉的管理科科長。
肖杉科長個子不高、頭上略微有些謝頂,但是,他講起話來,如同年輕人一樣,聲音洪亮,滔滔不絕。
“說真的,我根本不敢相信,史芸竟然死了!……”肖杉瞪大了眼睛說道。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田春達警官嚴肅地問道。
“史芸不那麼世故,性格開朗,是個挺優雅的女孩兒。史芸一來到公司,就非常有幹勁。同事們也都很喜歡她。可是,爲什麼這樣一個女人,會被人殺害了呢?”
“是啊,我們也認爲:老天對她太不公平了。”田春達警官點頭附和着說,隨即問了一句,“這裡有和她很要好的人嗎?”
“我去叫她來。”肖杉說着,馬上起身叫來了一名與史芸同時進入公司、名叫穆惠的女職員。
田春達警官和郝東刑警把穆惠帶到了大廈地下一層的咖啡店。因爲他們認爲,有些話在科長面前不好談。
這一次,主要由郝東刑警來詢問:“你和史芸在公司幹多久了?”
“已經幹了三年了。”穆惠回答。
“史芸暗中有情人嗎?”
“她有幾個男性朋友,但是,好像還沒有情人,那樣親密的男性朋友。要是有,芸子一定會對我講的。”
“她平常會買彩票嗎?”
“什麼?……”穆惠驚詫地擡頭看着郝東刑警。
“一等獎一百萬,或是連環獎可以達到二百萬的,那種彩票,她買過嗎?”
“這個?……”穆惠遲疑着,沒有馬上答出。
“你們科裡的同事,不合夥買彩票嗎?”
“好像有的。我記得公司裡,有五個人合夥買了彩票,中了一萬元,挺轟動的。”
“她是不是也常常地與別人合夥買彩票?”田春達警官插了一句嘴問道。
“這個……我倒是沒有聽說過。”
“史芸單獨買過彩票嗎?”
“啊,這我也沒有聽說過。不過爲了賺錢,也許她會一個人偷偷地買吧。”
“那麼,你聽沒聽說過,她中了什麼獎的事情?”
“沒有。”穆惠搖頭答道。
“再問一句,她真的沒有什麼正在交往的戀人嗎?”郝東刑警又認真地核問了這個問題。
“她的男性朋友倒是有幾位,但是,好像沒有到了戀人那一步的男朋友。”穆惠笑着回答。
“可是,她都二十四歲了耶,應該有戀人了是不是?”
“她老家是在東陽市郊區的。她在南山市工作一段時間後,還要回東陽去。史芸說,她的父母爲她已經相看了幾個男青年,這次回家就要去見一見面。”
“原來是這樣。她計劃什麼時候回東陽?”
“準確地講,是從8月8日星期日出發,五天以後回來。她打算利用週末倒休回老家。”